第102章 “哥,你让我静一静
延洲有些意外,不过这么一说,他也想让君绍回去。
“也行,明天我同他说说,毕竟我管不了他。”
余焕英心想,他都那副傻样子了,你怎么还管不了。
翌日,晨光破晓,山间鸟鸣肆意。
余焕英躺在延洲臂弯里,不想动弹半分。
昨晚,延洲没干人事儿,余焕英昏睡前还没完没了。
延洲一脸满足醒来,怀里人正睡得迷糊,白瓷脸蛋泛着未消散的红潮,看得人喉结不由自主滑动。
余焕英在睡梦中难受的被弄醒,软糯糯求饶的声音,让人更发癫。
半个时辰后,延洲红光满面,外袍随意散开朝开了房门。
边朝前院走,边收拾外袍,看起来十足的混蛋模样。
洗漱完毕后,见着君绍端着一碗粥发呆。
“没休息好?” 延洲问他。
君绍摇了摇头。
延洲撩袍坐在了他旁边,云辞端来一碗粥,端着碗喝了一大口。须臾开口 “君绍,禹城快开战了,你留在这儿不安全,回卫国或者北疆都行。”
君绍正坐起来,瞬间来了精神 “殿下,你要赶我走?”
“不是赶你走,你在齐都城待了那么久,齐云祥和那个楚什么的,都会来,到时候遇见麻烦。”
延洲本意是怕他有危险,但直说肯定不走。
君绍听这话不干了,本来从昨日开始他就有火气,这会儿直接点燃,大声道 “殿下,你怎么这样,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没良心”
蛮有气势的话,最后几个字逗笑了延洲,“我是怕你留在这儿不安全,侯爵爷会担心的。”
君绍不满呛他 “少管我,你都带姑娘在身边,怎么就不怕她危险。”
延洲端起粥,大灌了一口,拿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口,过了一会儿开口 “嗐,关心你还错了。”
“我不走,本世子想留就留,你少管我。”
延洲嘴角挂笑,连连点头,随他吧,反正他也不会真正有危险。
君绍见他同意自己留下来,肚子有些饿,跟着也开始喝粥吃早餐,一碗粥下肚后,人也疏阔了许多。
昨晚当着余焕英没好问出口的,这会儿只有两人在。
“那女子是谁?”
“她知道你是卫国皇子吗?”
“她知道你现在做的事吗?”
“她是哪国人?”
“你们俩发展到哪一步了?”
“你昨晚唤她娘子,是真是假?”
一连串开口,延洲像是看傻子一样盯着他。
起身,理了理袍子,似笑非笑弯腰对他说 “后院就只有一间寝房,你猜。”
君绍犹如五雷轰顶,他克己复礼,从不进女色的殿下,怎么几个月不见,变成了爱睡温柔乡的浪荡子。
所以,昨晚那位姑娘
君绍不甘心追上提醒: “殿下,来路不明”
延洲没打算理他,端了一碗粥和包子,朝着后院走去。
云辞见他去而复返,问道: “听说大孤突死了?”
君绍“嗯”了一声,扭头看着云辞,凑上前问道 “你知道后院的女子是哪国人吗?”
云辞淡淡开口 “梁国人。”
“是我走后,殿下在梁都城认识的?”
云辞难得露出一抹淡笑 “你没走,就认识。”
君绍心里盘算着日子,他比延洲先到梁都城,就没在府邸见过或提过。
“哼,你们主子真是,德性,合着就瞒着本世子一人。”
云辞见他真不知道,捏了捏鼻梁,“世子,后院那位是梁国长公主。”
声音随意又淡然,入君绍耳的像是平地一声雷,砸得他怀疑幻听。
“梁国长公主,名讳是?”
“余焕英”
“他娘的,启延原,玩火。”
君绍顾不得先君臣之礼,气哄哄撩袍朝着后院冲去。
延洲放下早膳,坐在床沿边,指腹轻轻摸着发肿的双眸,又心疼又心虚。
“启延渊,启延渊”声音从远到近,声音比暴躁的步子还急切。
延洲掖了掖被子,朝门外走去,刚关上门,君绍怒火中烧的站在了面前。
“外面去说。”
两人来到了昨日君绍趴的那棵树前。
“你疯了,启延渊,九殿下,那是梁国公主,十国聘书祸端”君绍脑袋都大了,现在才反应过来,从延洲打算破齐国皇帝局势,就已经和梁国公主好上了,根本不是为了什么卫国将领士兵生死,想到这些他火更大。
延洲由着他大吼一通,他把君绍当做弟弟,所以现在这番冒犯他也没动怒。
君绍见他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大声发问: “九殿下,你把卫国放哪儿了?你是想让卫国成为第二个梁国?”
延洲就着一块山石坐下 ,等君绍气焰渐消,缓缓道 “你记得我给你讲过万尸冰洞的故事吗?”
君绍觉得莫名其妙,这时说它做什么,小时候第一次听延洲给他讲,连着做了半个月噩梦,很难不记得。
“能不记得嘛”
延洲眼里露出一抹惆怅苦笑 “故事里面的小女孩就是玉絜。”胸口发闷的吐出一口气,须臾 “小男孩就是我。”
君绍一时哑然,万人尸窟,百里人血路,两个小孩手牵手都是真的。
“玉絜小时候不是疏忽掉进去的,是被梁帝作为诱饵放进去的,后来梁帝为了让她忘记万尸冰窟的事,给她灌了药,现在的她对小时候的记忆基本都忘了。”
延洲说完看向君绍,眼里生起了一层薄雾,带着哽咽嘱咐 “她她也不记得小时候的我,你被说漏了。”
君绍呆呆点点头,缓和几分神情,狐疑发问 “她不是梁帝亲生的吗?世人都传梁国长公主是梁帝的心头宝,集万千于一身,荣宠几位皇子加起来都遥不可及。”
延洲抬头吐出一口长气 “从万尸冰窟出来,我见着梁帝给她灌药,当时以为她是梁帝随意找来的,以为她在梁帝平定西南后被处死了。出师后,我多方查寻,发现玉絜不止当时在冰窟被当做了诱饵,从她还是襁褓幼儿时,就被梁帝作为诱饵,引敌军冒进,每次将人从敌军手里抢回来后,都是一碗药灌下肚。当年梁帝打了多少次胜仗,玉絜就被抛出去多少次。看着暗探传回来的记录,我一直以为,她被梁帝圈养在深宫某处。”
“所以这么年年,你一直暗中找她?”
“嗯,既然暗探没查询到她的死,我就坚信她活着。寻找数年无果,一直到今年初春我在梁都城街头见着她,一眼就认出是她。果然,小时候什么都不记得了,人又冷淡又戒备,和小时候完全变了性子。” 延洲心口发酸,声音也跟着发颤 “君绍,我恰巧生在帝王家,若当年没有玉絜,我就在四岁那年与母后一同葬身雪国,我这条命都是玉絜救的,这辈子没有任何事比她重要。”
“梁国的事我一点都不在意,可,玉絜她在意,她骨子里浸满了以梁国为先的壮志,这次我不会让她作为诱饵进豺狼虎豹中,任凭百万敌兵,洪水猛兽,我都挡在她身前。君绍,你若认为我作为卫国皇子不顾卫国存亡,你现在就可以离开,我从五岁起,就走上这条道了,现在也回不去了。”
君绍斜靠在树桠上,延洲第一当着他面说这么多话,一贯气定神闲,不可一世的九殿下。
此刻,耷拉着双肩,垂头又丧气,好似换了一个人。
君绍心情复杂,小时候以为延洲整蛊他的噩梦故事,原来是他亲身经历。
他作为延洲的兄弟,为他心痛,作为卫国贵胄,他同样无法对卫国生死视若无睹。
半响开口 “哥,你让我静一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