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我还被轮奸过
我握紧拳头，在心里狂喊，那不是我吗？那、不、是、我、吗？
难不成，她要来控诉我这“第三者”？
那一瞬间，我以为我看到了自己，五年前的自己。
“但是，我并不后悔我做的这一切。因为我爱他。为了他，我放弃了原本的生活，脱离我的父母，就这样一个人跟着他。后悔吗？我告诉，我没有后悔过。但是，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选择这条路吗？那我也告诉。不会！”我冰冷且不带感情地说着。像说给自己听，又像是说给她们听。
站了起来，我转身，看着镜子里的人。红卷的头发，银色的小可爱，红色的皮裤，上翘的眼睫毛，红滟的双唇。
“找我？”我恢复了平静，看着她。
“莫莉。”女孩开口，声调柔柔的。
好啊，我这正牌夫人没去兴师问罪，她倒找上门了？
闭上眼那一瞬间，脑中想起了四年前，我也是在这张床上，把自己给了他。
一定会懂。
是吗？
“雏菊姊，外面有两个疯丫头吵着要见，赶都赶不走。”辣椒探了探头，半掩着门，小声地问我。
“说什么？”我睁开眼睛，不在意地问。
带着笑，我转过身……
我笑了，冷冷地笑着。
那不是五年前那朵柔弱、清纯、不受污染的小雏菊吗？
我笑了笑，当然知道这番话对她来说跟放屁没什么两样。“我不说教，我也没指望回头，我只是说出我的经验而已。我更不指望听了我的话就会回头，我只是要知道，这番话，以后一定会懂。”
我自嘲，那是因为我长大了，不用他保护了。
“让她们进来。”我想看看，想看看是什么，能迷住李华成。
我问，却没有答案。
记得那年，我在巷子里发现被打得跟猪头一样的他；记得那年他带着嘲谑的笑，把脖子上的项链给了我；记得那年，我在飙车场找到他；也记得那一年，我离了家和他私奔，寻找我的幸福，寻找我要的幸福。
只有，让我有活着的感觉……
一旁的小辣椒开口了：“好不要脸，当是谁？不过是成哥的玩具，他碰不到嫂子时，拿发泄的玩具！”
“很爱。”她扬着下巴，骄傲地说。
进来的两位女孩，我不用问，就能知道哪一位是主角，她留着短短的头发，不施脂粉，有着天然的清纯、清秀。
她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我身上数不清的疤，也许，她以为，我该是像皇后般的雍容华贵。
没有温度的房间，月光从窗前洒了进来，晶莹剔透的泪，从我眼角流下。
他去哪，我不想知道，也不敢知道。
“我不是来听说教的。”莫莉抬起下巴，满脸不屑。
瘦小的身子，睁着大大的眼睛，没有畏惧地看着我。
“她们……她们说是……说是……”小辣椒结巴着不敢说。
没有人说话，连辣椒都瞪大眼看着我。
辣椒很冲，我知道，她是想替我出头。
我也笑了。不一样，她和我不一样，也许是年代变了，以前的我，不会这么咄咄逼人，这么嚣张。
我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他离开。不是第一次了，也不会是最后一次，关了灯，我就上了床，再一次躺在这张只有我的床上。我知道他今天晚上不会回来了。
“我曾经以为，我爱的是李华成，爱的是有关他的一切。但是我错了。我爱的，只是李华成，而不是李华成的事业。如果一切能够重来，我还是会爱上他，但是，我绝对不会走上这条路。因为这条路，太累，太黑暗，太不归路了。我走得并不愉快，支持我走下去的，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李华成。莫莉，回头吧，这条路，真的不好走，也……也不该走。”我做了结尾，闭上眼睛。
我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门开那一刹那，我转过身，脑海里已经出现最残酷、最不堪入耳的话。
“谁？”我懒懒地眨了眨眼睫毛，淡淡地问着。
“觉得大哥的女人名声很响？很亮？很威风？”我一字一字，带着刺痛追问。我把上衣扯掉，然后平淡地说：“看我，胸前三刀，是替李华成挡的。”我指指左手的疤，“那是被烟头烫的。”我拨开留海，“这个，是被玻璃瓶砸出来的。”
今天，也跟以往一样，他摔了杯子，拿起外套，踏出家门。
“怎么知道他跟我吵架？”我淡淡地问着。
“她们说是……其中一个女生说是成哥的……的……女朋友……”小辣椒用很小的声音，抖着说。
“我也很爱，而且绝对比你爱得多。”我淡淡地说着，心里的痛，无法形容，“就是因为爱，我才对他的事默默不问，当我真聋了？还需要来提醒我？”
我闭着眼睛，脑中浮起李华成的话。
“因为他脸色都很不好。”
走过的人，就会懂。
周围一阵沉默，没有人开口。也许她们都被我那个“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不会选择这条路”的句子给吓呆了。
她似乎还想说什么，却在小辣椒的催赶下走出厢房。门关上了，我的泪，也掉了下来，滑过脸庞，滑落下巴，顺着胸口慢慢地滑下，像把利刃，狠狠地割开我的心……
我努力压制胸口剧烈的起伏，扯出一个笑，“名字？”
我睁开眼睛，看了看她，嘴角扬起了残酷的笑容。
我们变得经常吵架，他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寸步不离地跟着我。
她不说话。不说话，代表默认了。
看着莫莉的脸变了色，我挥了挥手，要辣椒住嘴。“爱他？”
“惊讶吧？”穿上衣服，我坐了下来，“痛的不是这些疤，是这里。”我指了指心，“知道我跟李华成几年吗？五年，不多不少，五年！这五年，我被追杀过，我堕胎过至少三次，还有……”我叹了一口气，“我还被轮|奸过。”
只想好好睡一觉。
在看见进门的人儿时，我的笑，狠狠地，冷冷地，僵在我脸上。
她不说话，闷哼一声。
“觉得这个位子很吸引人吧？如果喜欢，我让给你吧。如果让给你，就能把十四岁时的我还给我，我让给你……”我闭上眼睛，挥了挥手，不想再说话，“走吧，李华成不在高雄，他回来，我会叫他去找的。”
“成哥这一年都来找我，只要和他吵架，那天晚上他就是在我家。”她笑了。
“来找我做什么？我没有阻挡过你们，为什么来找我？”看着莫莉倔强的脸，我似乎明白了，“还是……对大嫂这个位子有兴趣？”
“哩巴嗦的很烦耶，我是来跟说成哥……”
流言，早已满天飞，我不是没有听过，我只是不想求证，我只是很累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