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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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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寔扬扬眉,耸耸肩,对季泠而言,楚宿以前的做法,自然绝对称不上好人的,不过楚寔只淡淡地道:“无所谓,反正只是个女人而已。”

    多可笑啊,多滑稽。

    尤其是第二句话,他追问了两遍。季泠现在才意识到,他是在问她,为何两世同样的事情,她做出的选择却不一样。

    屋子里新安排来伺候季泠的丫头,吃惊地望着一脸惨白的季泠,她的步履摇摇欲坠,小丫头赶紧上去扶着,“二少夫人,你没事吧?”

    楚寔或者会同情季泠,但她实在是个很没存在感的人,也不值得他分任何一丝心思去同情她。

    然后他娶了她。

    他穿着一身蓝地瓜蝶纹绸袍,脚踏一双厚底黑靴,头发简单地用竹节簪束着,腰上挂着一个戴紫绣双鱼纹的荷包,旁边缀着一枚羊脂双鱼玉佩。唇边留起的短短的胡须,将他曾经俊美得有些娃娃脸的脸装点得成熟了许多,跟她上次在自己那破败的院子里见到的一模一样。

    珊娘双眼迷茫地看着季泠,“我也不知道,可我知道,我们都没有他的心。”

    可如果季泠清醒着的话, 就会发现她的记忆在梦里已经错乱了, 分不清梦和现实了。在这场梦里,楚宿却是没救过她的。否则她怎么会在大冷的冬日里还依旧醒着?

    采薇将季泠扶起来坐下,又转头吩咐旁边的小丫头赶紧去备水,伺候季泠洗漱。她来之前就被嘱咐过,说是少夫人喜洁,一醒过来第一件最要紧的事就是伺候她洗漱。

    采薇看了看季泠,又看了看楚宿,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但就这么放任她俩单独待在一起似乎是不合礼法的。

    “为什么走掉?”

    季泠一时没反应过来珊娘说的我们是谁。

    听得珊娘如是说, 季泠脸上露出苦笑, “未必是云开见月,我只希望二公子和容姐姐能好好生生过日子。”

    季泠说起她被老太太收养之后, 府里许多人都瞧不上她的出身,唯有楚宿每次见她都是一般的和蔼可亲, 并没鄙视过她。

    季泠才迷迷糊糊地想,哦,原来珊娘说的是繁缨和她。

    “怎么了,珊娘?”季泠轻声问。

    季泠是被痛醒的,她猛地睁开眼睛,下意识就要大声尖叫。可那只手捂住了她的嘴巴,满眼都是玄色织金卐字宝相花纹。

    珊娘摇着头道:“我知道,我知道。可是等他忙完了,我却都已经老了。”

    楚宿愣了愣。

    绝望、黑暗,那片织金卐字宝相花纹反反复复在她眼前涌起、沉没,带来的是无边的痛苦和灭顶的绝望。

    “喝酒,不醉不归,能解愁的唯有杜康而已。”珊娘又给季泠斟了一杯酒。

    两个妻子,不放在一个地方,这齐人之福就完美了。

    珊娘一边哭一边笑道:“你就好了,总算等到了二公子回头的一天,可我,可我,我的日子越来越,越来越寂寞。”

    “夫人,二公子来了。”采薇轻声道。

    季泠可不知道楚宿的打算,但她和楚寔的想法是一样。她宁愿楚宿继续就那么忽略自己,只要家宅平安就好,她不想老太太在九泉之下怪罪她。对季泠而言,她只要知道,楚宿依旧是那个心底软的楚宿就好了,她的一切欢喜和喜欢便重新有了落脚之处。

    “那天,在水阁,是不是你先看到二郎的?”

    恨得她死都紧紧地抓着床单,握成了拳头。

    待伺候的人都下去之后,楚宿才轻轻道了句,“大嫂。”

    他瞧不上她,却因为内疚,因为所谓的道义而娶了她。他不喜欢吃她做的菜,他说与其以后吃不到了而怀念,还不如一直都不吃。

    他只要进了这个门儿,上了这张床,哪怕什么都没做,结果其实也是一样的。

    楚寔也喝了不少酒,他端起酒杯看着痛苦不看地楚宿道:“二弟,做坏人不可怕,怕的是做了坏人却还留着良心。”

    屋子里留着一盏微弱的烛火,窗外霜色映着月色,能让人清楚地看到那细腻得好似酥酪一般的雪肤。

    谁能不口舌生津呢?

    很多事没说开便罢了,可当那层薄薄的纸被揭开后,许多平素忽略的细节一下就浮现在了季泠的脑海里,她想,那个梦,不止她,也不知楚宿,楚寔也一定是梦到过的。

    季泠将手轻轻地放在自己的腹部,她不是吞金了么?怎么现在有好好儿的?

    季泠抬头看向楚宿,忽然忆及自己向楚寔坦诚那个梦的时候,他脸上一丝惊讶也无,那么平静地就接受了那么匪夷所思的事情,她是得有多蠢啊,居然一点点都没有怀疑过。她还以为,他那是无条件相信她,可原来……

    采薇这才行了一礼带着小丫头退下,嘴上道:“夫人,那我就守在门边儿,你随时叫我。”

    珊娘是季泠这辈子唯一的朋友。虽然已经许久没见过了, 可她一直惦记着珊娘,若没有珊娘教她箜篌, 让她有《归去来》为伴, 季泠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熬过这些日子。

    楚宿沉默半晌,才艰难地启唇道:“我做了个梦……”

    珊娘替季泠斟了杯酒,嗔怪道:“你呀,真是心底好得过了头了。”

    后来楚寔去了扬州,他送回来的年礼,她收到的要比季乐的贵重得多,甚至比他的亲妹妹静珍也要珍贵。菜谱、箜篌谱还有那些布料,当初她一度以为是繁缨弄错了,可原来真的没有弄错。

    他,不喜欢她。一切只是出于他自以为是的补偿。好让他的良心能安稳下去。

    季泠突兀地抬起手,用力地咬住自己的手背,狠狠的。

    楚寔起身走的时候说了句什么话,季泠没听清楚,也没打算去听,她愣愣地望着帐顶,等一切都安静下来之后,艰难地坐直身体。

    可等到她的时候,楚寔才发现,她并不是他心中的那个周容了。眼前的这个周容,刻毒而尖酸,连对季泠那样可怜的人,竟然都生不出一丝同情之心,反而还成了最大的加害者。

    因为楚宿也在迷茫,他想起吵架时周容说的话,“你不是说过嫁给你之后,要让我从此只有欢喜再无忧伤,可是看到她我就不欢喜,你的承诺却在哪里?楚宿,今日你为了她来责怪我,是你变心了吗?”

    穿好衣裳,季泠轻声道:“我想睡会儿觉,中午别叫我吃饭了。”

    季泠摇摇头,强作镇定地道:“我想沐浴。”

    珊娘摸了摸自己的脸,“可是有什么用呢?连你这样的模样都得不到二公子一点儿情意,我对大公子就更不得什么了?当初要不是我不要脸地贴上去,大公子他……”

    季泠院子的小丫头留她玩儿会儿,小丫头想着主子走的走,醉的醉也不需要人,贪玩心起,也就留下了。

    季泠无奈,只得硬着头皮喝了好几杯,醉眼朦胧里,只见珊娘的眼圈却红了起来,泪滴断线珍珠似地往下掉。

    季泠愣愣地想着,他们成亲以后一直没有圆房。原来她以前所察觉的楚寔瞧不上她的那种感受并不是假的。

    相同的梦,如果只是季泠才做了,那就只是梦,可楚宿也梦到了,细节又那么一致,那又意味着什么?

    又说起自己被蛇咬了,也是楚宿第一时间救了她,如果不是他替她的伤口吸毒,她的腿就废了。

    她刚到楚府的时候,他就把“归去来”送到了她的手里。为了让她学会箜篌,他提前将珊娘接到了府里。

    然后是逝去的老太太,她不能楚家的这一代因为她而蒙羞,那就太对不起老太太的养育之恩了。

    “下去吧。”楚宿又说了一遍,尽管他的声音很温和,但官威在那里,采薇还是有些害怕。

    “大嫂,你没事吧?”楚宿一脸担忧地问着季泠。

    珊娘“噗嗤”笑出声,“少夫人越来越会说话了。”

    “你为什么叫我大嫂?”季泠呢喃,“是你把我送到庄子里来的么?”她想起自己清白受辱,所以才会在这陌生的地方醒来,她当然再不能做楚宿的二少夫人了呀。一定是这样的,季泠坚定地告诉自己。

    季泠心里第一个想的便是楚宿,那个待她冷漠至极的夫君,可她的第一个念头还是保护他。

    醉酒让楚寔的脑子出于放松的空白状态,只能出于本能的看着眼前人。

    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在她好不容易等来一丝希望的时候给她致命一击?

    季泠将金块放进嘴里,闭上眼睛,让眼泪从眼角滑落。

    “夫人,夫人。”有人在季泠的耳边轻声呼唤,“夫人,你醒啦?你终于醒啦!”

    楚寔指的是季泠,而楚宿说的却是周容。对楚宿而言,看穿了之后,梦中想娶的姑娘也不过如此。他可以为了周容而牺牲做人的原则,却容不得周容有丝毫瑕疵。

    为了孩子着想,最好的办法自然就是让季泠自生自灭,或者彻底消失,免得家宅不宁。

    季泠的脸忽然就红了起来,她又想起了昨夜那个荒诞不经的梦,竟然会梦到楚寔,在梦里他对自己还那么好,真真是羞愧万分。

    而在她那梦里,珊娘进府,和她拿到“归去来”都是很后面很后面的事儿了。

    但话虽如此, 季泠的精气神还是完全不一样了,她的眼睛里重新有了星光一般的灿烂,“珊娘,我还是觉得好高兴, 原来二公子没有变。”

    一开始季泠想着定然是楚寔看错了人,所以带着侥幸地希望他能停下,可却忽略了当她醒过来时,他在第一刻就捂住了她嘴的事实。

    所以异于寻常的,他走得很快,快到两个人不期然地在桥上撞上,她落到了水里。阴差阳错的却让季乐钻了空子。

    酒早就醒了,脑子也清醒了。她这样的人注定就是得不到幸福的,当年是她有了贪念才会走到今日这般下场,真是活该呀。

    季泠喝得醉醺醺的,只听得有小丫头进来请珊娘,说是繁缨病了,请她过去看看。

    楚宿有些担忧地看着季泠,“大嫂你怎么了?”

    那么恨!

    好多事儿当初怎么也想不通,现在季泠总算明白了。

    落水那刹那间的记忆清楚地浮现在了季泠的脑海里,当初没有细想,如今再看到那画面,她想她没看错的。当时楚寔在桥上愣了愣,因为南安没有跳下来救自己,他才跳下来的。

    季泠眨了眨眼睛,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或者说她脑子里其实是知道的,可却没办法接受。人是趋利避害的,两害相权则其轻,她宁愿做楚宿的妻子,也不愿意当楚寔的大少夫人。

    帐子里氤氲着甜甜的果香,带着山风的味道,你还没品尝就已经知道必定清冽可口,太过成熟之后则带着一丝醉人的酒香。

    接下来的日子,季泠虽然好过了许多,但楚宿却也再没来看过她。不过同样的,他也没回过周容的屋子里。

    可是为什么呀?!季泠心里第一次那么恨一个人

    后来她从昏迷中醒来,楚寔问了她两句话。

    季泠已经顾不得其他人的想法了,她放在帘子躺在床上,手里攥着块碎金,有些迟疑。却不是因为不想死。

    采薇和小丫头一人扶着一边,将季泠搀扶到了东次间,季泠就那么看着楚宿走进来。

    如今的她已经没有资格再戴了,所以轻轻地取了下来,仔细地放到外面的首饰匣子里。长年戴着的东西,一旦取下总是觉得空荡荡的,忍不住用手去摸。

    季泠摇了摇头道:“我酒量不好,不能再喝了。”

    楚宿被季泠叫做夫君时,本应尴尬的,可他却也就那么怔怔地望着季泠,片刻后才反应过来,朝着采薇道:“你先下去吧。”

    她的决心是早就下了的,只是还是会担心,如果自己死了,会有人来查死因么?会翻出原因来么?那到时候楚宿能承受吗?

    旁边的采薇也愣了愣,季泠清醒时她伺候她的时候虽然不久,可她还是知道的,她的夫婿不是楚少卿么?

    不过珊娘也只是个妾室而已, 在内宅就得看主持中馈的周容的脸色, 所以她也许久未曾去看过季泠, 但季泠的生活上还是得多亏有珊娘私下照顾。因此她十分感激珊娘。

    周容是他少年时就心心念念一直想娶的女子,可以说她就是他最华丽的梦,他历经各种困难,熬住了漫长的寂寞才等到了她。

    “我说的是真心话。”季泠认真道。

    是楚寔在补偿她的前世么?

    酡颜泛红,容色倾国。

    可是她真得好累,累得再没有力气去帮楚宿想往后的事儿了,她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楚寔身上。他一定会把所有的腌臜都掩藏得好好的对吧?她这位大伯一直是很有能耐的人对吧?

    在人生最难的时候,她也没想过死。在那场滔天洪水里,她的至亲全都去了,只有她抓住了一根树枝活了下来。都说她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是老天爷不让她死,从那以后她就努力活着。

    楚宿敬了楚寔一杯,“阿泠是老太太在的时候为我娶的妻子,我不能因为阿容的一点点自尊,就让她过那样的日子。大哥,过段日子外放,我想带阿泠走,弥补我的过失。”

    “二少夫人,你洗好了吗?”

    这会毁了楚宿的。

    季泠倒不觉得自己同自家夫婿待在一起有什么不对的,因此也对着采薇道:“你先下去吧。”

    珊娘笑道:“今日我生辰,好容易请得你来,你怎能不喝?”

    季泠点点头。

    季泠醉得一塌糊涂,已经不省人事。珊娘屋里的小丫头也抬不动她,只得勉强扶着她上了珊娘的床,替她把衣服、鞋袜脱了,放下帘子,然后跑去季泠的院子跟伺候的人说二少夫人在珊娘屋里歇着了。

    楚宿吃惊地看着楚寔,“所以,大哥觉得我对阿泠是个坏人么?”现在的痛苦,只是因为他残存的良心发现了?

    将手轻轻地抬起来,用美玉无瑕来形容也不会言过其实。关节一点儿也没有肿胀,好似这双手从没生过冻疮。指甲粉里透着亮,修剪得很整齐很漂亮。

    “是啊,只是个女人而已。”楚宿喃喃道。

    他当时应当是在权衡利弊吧?季泠如是想。

    所以楚寔才待她那么特别。

    季泠缓缓地睁开眼睛,有些不适应眼前的光线,也看不清在她跟前喊她人的模样。

    “难道我也什么?”季泠追问道。

    这一次他没打算再选择让他失望透顶的周容,而是选择了自己的良心。

    “夫君。”季泠情不自禁地低声唤道,眼里已经有了水意。

    季泠往脸上泼了一捧水,怕哽咽说不出话,只能“嗯”了一声。

    尽管再也洗不清白了,可总也要干干净净地去。季泠走进净室,脱衣服时一低头就看到了手腕上的红珊瑚珠串。

    听到“旭哥儿”三个字的时候,楚宿再次震惊地看着季泠,“难道你也……”

    “你为什么要叫我大嫂?我是你的妻子呀。旭哥儿呢,对啊,旭哥儿呢,你不是带着旭哥儿的吗?”季泠努力地想要把她梦里的人都找出来,好证明楚宿才是她的现实。

    再后来,那天晚上,楚宿喝醉了。她匆匆地跑开,为何那么巧就在桥上撞上了楚寔?现在想起来,那是因为楚寔也知道那晚要出事儿,他是跑来阻止他弟弟楚宿犯错的。

    小丫头应了声好,可看见穿戴得整整齐齐的季泠又觉得奇怪,怎么要睡觉却又穿得好好儿的?

    窗外的牡丹花已经凋谢,季泠足足沉睡了将近九个月,她的神情恍恍惚惚的,周遭一切都很陌生,连采薇也是陌生的。她不知道她身在何方,也不知道今夕何夕,手轻轻地摸着左手手腕,那上面本应被她抠出来的疤痕却没有任何痕迹。

    成亲后,他对她一直很好,所以她也那么的想能为他做点儿事儿,可楚寔一开始就是排斥的。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会那么矛盾。可如今一切就都解释得通了,他对她好那是补偿,不接受她的好意那是一种本能的排斥。

    所以她只能底泣,无助地用湿漉漉的眼睛祈求楚寔。

    因为洗得太久,所以小丫头忍不住在外面探头进来望。

    季泠抱着腿蜷缩在浴桶里,将头埋在水里,在这里她才可以让眼泪肆意地流。她的手不停去摸自己的左手腕,可那里的东西早就被取下了。摸不到,她就去抠,抠得手流血了,也不觉得疼。

    那么恨。

    珊娘说到这儿,哇地就哭了出来,“他的心从来就不在我这儿。”

    “大哥,你说我现在是怎么了?”楚宿找楚寔喝酒,喝得醉醺醺地道,“我该怎么办?”

    季泠忙安慰道:“大公子是忙了,珊娘,你别气馁。”

    楚宿也问自己,是不是变心了?或许是的。但他并不是忽然之间就喜欢上了季泠,而是他对周容的梦破碎了。

    季泠再次狠狠地咬住自己的手背,才能让她不哭出声。可是他问过她了吗?问过她需不需要他内疚补偿吗?如果可以,她只想他离得远远的,永生永世都不见他,不想起那场噩梦,才是对她最好的补偿。

    待她从泪眼迷蒙中看清楚那人的脸时,她没再挣扎,也不再试图叫喊,因为她太清楚后果了。

    “二公子?”季泠的眼睛里逐渐有了亮光,“啊,他在哪里?快请他进来。”

    对楚寔而言,谁是他二弟妹都可以。而楚宿要如果对季泠,那也是他自己的事儿。不过此刻真要给楚宿拿主意的话,那自然是做坏人就坏到底。毕竟看起来周容确实比季泠好许多,还是楚宿两个孩子的母亲。

    “那在哪儿呀?”季泠顺着珊娘的话问道。季泠的脑海里莫名浮起成康县主的脸,那样火神一般的女子,才能吸引像楚寔那样的人吧?

    季泠拿出手绢替珊娘擦着眼泪道:“才没有呢,你还是跟我第一次见你一样,那么美艳动人。”

    阴差阳错的,当楚寔意识到床上的人不是珊娘的时候,已是为时已晚。

    “珊娘, 二公子还是那么好,见不得人受苦,我,我没有看错人。”季泠很欢喜,她的欢喜不是因为可否和楚宿在一起,她的欢喜只是纯粹的因为她没有喜欢错人。哪怕楚宿冷待她多年,但他依然是那个心地柔软的楚宿。

    眼前的一切就好像一颗成熟可口到晶莹的果子,你的牙齿轻轻一磨,那棵樱果就会皮开肉绽,醉甜的果汁会在你的口腔绽开,弥漫你的味蕾。

    很努力的,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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