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或者她五官的美貌还不及丽琦，可配着她的气质，却是独一无二的，一团燃烧的火焰，走到哪儿都是最能吸引人的视线的，那种感染力就仿佛会想她周围的一切人、物都燃烧起来似的。
楚寔弯腰抱起季泠，这样的动作在外人面前做出来，季泠总是难为情的，不由又是脸红，朝王梓燚歉意地笑了笑。
楚寔看向季泠，季泠赶紧道：“那我先回去了，表哥。”
“是呢。”王梓燚淡淡地道。
盆里的热气熏得她的眼睛有些难受，隐隐地泛出了水花。
楚寔伸手拉过被单替季泠把膝盖遮住，知道她一点儿冷也受不得，这夏日里就早晨最凉快。“那好，让芊眠先过去把那边的庄子整理一下，你过两日再过去。我替你请的大夫，最迟这两、三日也会到了，阿泠到时候你的病就有治了。”
季泠还从没见过有人能将红色穿得那般美的。不是红色衬她，而是她点燃了红色，让那红色仿佛火焰一样飘在空中，妩媚、神秘、灵动、力量好像都能从她身上看见。
“想是婚后病的。”王梓燚道。
季泠有些不信，她这些年看过的大夫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谁都没有法子。吃过的药都能堆成山了，也都没效果。她自己还折腾了不少药膳，也是无事于补，所以她不信是很自然的事儿。
说不难过自然是假的，季泠唯一能做的，就是挣扎出最后一丝力气，用力地回抱住楚寔，希望自己在他的一生里也能留下点儿痕迹，让他偶尔会想起自己。
季泠被赞得有些不好意思，王梓燚心里却在奇怪，真想不到楚寔的夫人居然如此病弱，还腿脚不便，性子似乎还有些腼腆，模样虽然好，可也绝非大家世族选儿媳的标准。不由又想起一些传言，没想到楚寔也有中美人计的一天。只怕当时太过年轻。
楚寔还没回答，季泠便又急急地道：“我知道是我太贪心了，其实只要每年能不睡那么久，我就满足了。”为了证明自己真的满足了，季泠还扯出了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
“乖，把嘴巴张开，让我仔细尝尝，看有没有冤枉你。”楚寔低声哄着。
季泠抬头朝楚寔看去，楚寔朝她笑了笑，替季泠介绍道：“这位是定西侯家的成康县主。”
季泠有些慵懒地用手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嗯。”如果成康县主常来，她避了开去也很好。
楚寔固定了一下季泠的腿, “你现在哪儿有力气, 而且我这是在替你按摩穴位, 芊眠可不懂。”
“我来是为了洋县的事儿。”王梓燚看了季泠一眼。
听楚寔说得这么有自信，季泠也忍不住笑了出来，“表哥，真的会有效么？”
换好室内穿的衣裳，绞干了头发，用过晚饭，季泠和楚寔就窝在窗下的榻上。之所以用“窝”字呢，是因为楚寔不肯放开季泠，季泠只好蜷缩在他的身体和榻的扶栏之间筑成的窝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拿起小几上夜光杯盛的葡萄酒喝。
有情人只恨夜太短，季泠倒是觉得夜太长。或许是许久没亲近了，楚寔缠人得厉害，磨人得也厉害。
“笑什么呢？”楚寔的声音在净室门口响起。
躺在浴盆里，季泠不由舒服地喟叹出声，感叹道：“好久都没这般舒服的泡澡了。”
季泠“唔”了一声。
季泠侧头看向窗外，因为是净室只有一扇小窗，而且一直都是闭起来的，并看不见天，这让她不禁想起楚府的那间净室来，也不知后来翻修得如何了，也不知翻修之后可有一个月洞形大窗户，卷着碧竹帘，外面种青竹，沐浴的时候可以半卷帘子，让清风吹进来。
既然话都说到这儿了，季泠又不由问，“那大公子平素回到府里歇哪儿呢？”可见心再大的女人也总少不得要问一问的。
楚寔一走，季泠果然立即唤了芊眠道：“快扶我去练习吧。”
“那少夫人觉得这天下最好的夫婿是谁？”芊眠又问。
季泠微微吃了一惊, 可又觉得这应该在意料之中，毕竟楚寔一直都待她很好很好的, 好得超乎她的想象。她有时候都会想，自己上辈子不知积了什么德，今生居然能遇见楚寔，还成为了他的妻子。
季泠吃吃地笑了起来，连声叫冤枉。
季泠也没再挣扎, 软软地靠在扶栏上痴痴地看着楚寔。
“那就太好了，我就想有那么一间净室。”季泠道。
“呀。”季泠感叹，“好生麻烦。”
“看样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夫人到了陕西这许久，听说一直病得下不来床，今日咱们也是第一回 见。这难得世上竟还有楚少卿这般痴情多义的男子。”疏桐想往道。
“你还是好好儿想想你自己的事儿吧，你现在还没下定决心嫁给谁么？若是我还在，还能帮帮你。”季泠道，转身取笑芊眠，“桂欢也太不努力了，到现在都还没赢得咱们芊眠姑娘的心。”
季泠将身子往水中沉了沉，如果说到这儿她都不明白芊眠的意思那就是装傻了。
芊眠擦了擦眼泪，“少夫人说什么呀？我呀这是不想太早成亲，如今伺候少夫人，日子再舒坦不过，若是嫁了人，伺候那臭男人如何有现在的日子好过？”
“少夫人以为如何？”芊眠又问。
芊眠一边拿大巾帕包住季泠，一边道：“少夫人，明早怕是又要用药膏了吧？”
季泠却答非所问地道：“是因为县主实在太美了。”所以才会吃惊而无法想象。
王梓燚看着季泠震惊的神情笑道：“夫人很吃惊么？”
季泠见楚寔按摩得很熟练, 不由偏了偏头道：“表哥, 你不是第一次替我按吧？”
“但凡我在府里时, 总是亲自帮你按的。”楚寔道。
其实这一天的到来季泠早有准备了。今日看到成康县主就更放心了，将来有这样的人嫁给楚寔，帮助他，陪伴她，正是季泠最期盼的。他的前半生被她误了，只希望后半生能够顺遂，万事如意。
只此一句，也就知道楚寔在王梓燚心中的评价颇高了。
季泠嘟囔道：“才喝了两口。”
王梓燚笑道：“谁人在夫人面前能言美啊？”话虽如此说，可明显是自谦之词。“夫人才是天下殊色，难怪堪配楚少卿。”
像是巍峨高山, 苍翠如青玉，让人觉得稳重安心, 又向往那座山里的神秘和奥妙。亦像是雪山之巅的那抹云，高洁疏离，明明离得那么近，可还是会觉得他还藏着很多秘密，等着你去探索，或者还有征服。
“平生仅见之美人呢，像一团火焰似的。”季泠道。
“那样的女子什么都是最好的自然许多人想求娶。”季泠道。最好的家世，最好的容貌，看性情也是极大方雍容的，是挑不出缺点的人。
她的姐姐就是那位被侮辱了的金城县主，后来远嫁他方，如今已经下世。她也有几个哥哥，可都在跟随定西侯征战中陆续身亡。如今定西侯唯一的血脉就只剩她了。自然是看得如珠如宝，当眼珠子一般。如今也封了县主，封号“成康”。
“只是不知他怎么会娶这么个人，身子病弱，还腿脚不便。”疏桐已经开是替楚寔不值了。
只是按制，自己若死了，楚寔还得为自己守一年，也不知道耽误不耽误他，所以季泠连死都不能自己做决定。虽然有些词不达意，可季泠觉得大约这就是“视为知己者死”吧，有楚寔这样待她，她以死相报也甘愿的。
季泠想也没想就道：“自然是最好的。”
“可我睡着呢？”季泠道。
这夫妻俩走后，王梓燚身边的侍女疏桐道：“真没想到楚少卿与他夫人这般恩爱，平日可瞧不出是这般的男子呢。”那疏桐也见过楚寔不少次了，每次见他，总是清俊雍容，高岸冷肃，等闲男子都做不出为妻子穿鞋的事儿，没想到楚寔却很自然就做了。
季泠侧过头去一看，却见一个火红的身影出现在了不远的拐角处。
美艳得惊艳世人。
楚寔伸手将季泠从浴盆里抱出来，转头吩咐芊眠，“快拿帕子来替少夫人绞干头发，她受不得凉。”
“嗯，表哥总是那么细心。”季泠笑了笑，她扶着圆木开始行走，才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走得大汗淋漓了，芊眠让她休息，她只摇了摇头，“不行，如今我越睡越久，再偷懒不练，我真怕我这双腿以后就废掉了。”
季泠发现芊眠简直荤素不忌，跟她逗趣，最后却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芊眠笑道：“这话可不实。”
季泠有些惊惶地道：“不用的, 表哥，我自己来吧。”说着她就想把双腿从楚寔腿上挪下去。
季泠闻言就拿水去泼芊眠，“你这偷懒的小妮子。”
只是也许她看不见了。
在所有见过成年后的季泠的人里，王梓燚是唯一一个能忽略她得天独厚、举世无双的美貌的人。原因无它，不过是自信尔。自信天下女子没有能比得过自己的，所以一切都可以忽略。
芊眠道：“我等伺候少夫人，总是两天就要泡一次澡的。那洗澡水都是特地从华清池那边儿打来的温泉水，是大公子特地吩咐的。”
楚寔点了点头，然后又对季泠道：“成康县主乃是巾帼英雄，还曾随她父亲上阵杀敌，击退过土默特部。”
季泠也不懂自己怎么会用上征服二字。可是面对楚寔这样的男人，哪个女人又不想能完完全全拥有他呢？读懂他。
季泠忍不住啐了芊眠一口。
“都是大公子吩咐的，这东西也是大公子画了图纸让人打造的。”芊眠道。
“才两口吗？让我尝尝你的酒味儿，我就知道你有没有撒谎了。”楚寔俯下身子含住季泠的唇瓣，也嘟囔道：“这一口说的好像喝了十几口了。”
季泠打量王梓燚的时候，王梓燚也淡淡地扫了她一眼，然后就转头看向了楚寔，“这位就是楚少卿的夫人么？”
“你才傻呢。”芊眠哭道。
王梓燚却是没再接腔。
却说楚寔将季泠送回屋子后，嘱咐道：“加紧练习，可不许偷懒，我找人给你专门定制了器具，这样你练习起走路来也方便些了。”
季泠噗嗤笑出声，“我要告诉大公子去。”芊眠这是把男人都说成臭的呢。
“咦？”季泠疑惑地转头看向芊眠。
芊眠笑道：“少夫人害羞就害羞么，干嘛泼我？”
季泠偏头搁在楚寔肩头，“表哥，你所咱们府里净室翻新好了么？”
“自然。”楚寔道。
季泠在京城见过不少的天之骄女，甚至连公主也是望见过的，可却从没见过谁能像她这般，让人不得不感叹，这才是真正的天之骄女。
此夜自不必说，其中的风花雪月、春绵秋缠，说不尽的风流，道不尽的缱绻，落芳流红，鸾舞龙翔，蝶戏花枝粉，蜂沾蕊中蜜，真真叫人羞红了脸。
“嗯。”楚寔转头对王梓燚道：“请县主稍待片刻，我送内子回去就来。”
虽然楚寔没说过，可季泠隐约能察觉到他是志在天下的人，要救黎民于倒悬，定西侯能帮他，成康也可以。
而楚寔呢，似乎在琢磨前头衙门的事儿，或者西宁、兰州的军情吧，季泠也猜不到，也没得管，她就那么安静地陪着，不扰他。
“也不知成康县主最后会选个什么样的夫婿。”芊眠道。
楚寔揉了揉季泠的脸颊，“再睡会儿吧，知道你现在不信，到时候就知道了。”
两人笑了一阵子，其实都有些勉强的意思，不过都是为了回避刚才那沉重的问题而已。
在季泠的心里答案自然非楚寔莫属。然而她也发现了，芊眠是故意这样问的，她侧过头去看向芊眠。
芊眠也不再拐弯抹角了，“少夫人昏睡这些日子，成康县主可是来了咱们府里许多次，简直就是如入无人之境一般。”
楚寔摸了摸季泠的头，“那好，我去去就来。”转头又吩咐芊眠好生伺候着。
芊眠不依地道：“少夫人就是去告诉大公子奴婢也不怕，难道他没有弄得少夫人身上经常青一块、紫一块的？家里的药膏一个月的用量都抵得上寻常人家一年的用量了。”
“奴婢怎么阻止啊？”芊眠这连奴婢都用上了，“毕竟大公子和少夫人乃是夫妻呢。”
因为没有蓄须，所以他依旧显得格外的年轻。儒雅俊美，因为位高权重而带来的威压让他更是平添魅力, 但也不失清隽之风。
“什么都有。”楚寔颔首。
梓燚，王梓燚。季泠也是后来才知道她的名字的，也听到了她的传说。说她出生时，她母亲生她的屋子大放红光，有火凤凰映天，所以名燚。小名火儿。乃是定西侯的爱女，如今也算是独女。
芊眠看向季泠，季泠是又羞又急，低呼道：“快伺候我起来。”
芊眠道：“自然是歇在少夫人屋里。”
季泠默然，她自己还是知道自己的一点儿情况的。入了秋之后，浑身就跟冰坨坨似的，夏天抱起来的确解暑，可天气凉了之后谁愿意抱个冰块啊？却没想到楚寔什么都为她做了。
芊眠则轻轻替季泠理着头发，抹上香膏，一边做事儿一边道：“听水晶说，少夫人先才遇到成康县主了？”
说是行气血的，对季泠的寒症有好处，所以楚寔每晚睡前都会逼着她喝一杯，渐渐的季泠也就喜欢上了。
芊眠也不再说话，就等着季泠自己想明白。
疼的时候，季泠也会去咬楚寔的肩膀，他低笑道：“你睡觉的时候难道磨牙了？”这是说她牙齿尖呢。
“有大窗户么？窗外有竹么？”季泠问。
季泠反手拍了拍芊眠搁在她肩头的手背，“傻芊眠，就我这身子早晚会有这样一天的。如果表哥想娶成康县主，我绝不会成为他的障碍，我只会帮他去争取。”哪怕是死，季泠也无所畏惧。
过了良久，季泠微微叹息一声，没回头，“芊眠，以后成康县主再到府中，你要对她格外敬重，顺便告诉水晶和核桃，要比对我更敬重才行。”
亭子里，一个低头认真按摩着穴位，一个直眼痴痴地凝望，连花香似乎都凝聚而冻结在了他们周围，所谓阆苑仙葩、美玉无瑕大抵也不过如此了。
楚寔从屏风后转身进来时，好在季泠已经被帕子包裹住了，有些羞恼地喊了声“表哥”。大概是太熟了，现在楚寔进净室居然都不提前说了。
“是啊，大公子说你这是畏冷，他抱着你睡指不定你就能早些醒。”
除此之外，其他地方都搁着软垫，防止她跌倒后摔伤，布置得可谓很用心了。
王梓燚抬眼看向楚寔，“不知楚少卿可能移步一言？”
这会儿意识到自己的不妥，她赶紧想把腿放下来，只是有些不利索。楚寔抱着她的腿轻轻放下，然后蹲身替她将鞋子穿好。
芊眠鼻头一酸，“少夫人，你说什么呢？”
这真是由不得季泠不来精神，她本早已任命，可若是能治好的话，若是能有个孩子……季泠向往得厉害，可又突然想起楚寔开她玩笑的话，人心不足蛇吞象。
季泠半撑起身体拉住楚寔的手，期盼地看着楚寔，“表哥，那我的身子要是能好，是不是也能生孩子？”
只是这花香却被一阵银铃般的笑声给搅乱，泛起了涟漪。
楚寔用手背盖住季泠再次拿起的夜光杯，“别再喝了，你才刚醒过来，肠胃受不住。”
“绝对不会偷懒的，表哥。”季泠可不想再经历一次人前被楚寔拦腰抱着的感觉，太臊人了。
“啊！”季泠这一回是更吃惊了，虽然也听说过女将军的故事，却怎么也无法将眼前这美艳无双的丽人同上阵杀敌四字联系在一起，心下不由佩服得五体投地。
季泠原是瞌睡得不行，听楚寔这般一说却重新睁大了眼睛，“大夫？”
季泠的脸一红，拿眼去看楚寔，楚寔却是面色从容。“内子今日腿脚有些不便，恕不能起身给县主行礼了。”如今楚寔不过四品官员，他的夫人在王梓燚面前的确是需要行礼的。
别看季泠弱不禁风，可人却十分吃苦耐劳，一直走到最后浑身上下没一片衣服是干的时候才气喘吁吁地停下，“备水沐浴吧。”
芊眠走过来和水晶一起搀扶着季泠去了西屋，哪里空荡荡的就中间立着四根木桩，每两根木桩上横置一根圆木，可供季泠搭手。这东西就好似两根平行放在一起的长条凳似的，季泠走在中间，手就可以扶着圆木行走，很方便。
季泠的确是害羞，一想着居然是楚寔伺候自己洗澡就浑身都泛红。“你就不能阻止一下么？”
“啊？”季泠低呼一声，才发现自己现在的坐姿十分不雅，她的脚还搁在楚寔腿上了。本来平素她绝不会如此的，但先才实在是被成康的美色所震惊，看得忘了才会失礼的。
“来信说翻修好了。”楚寔道。
“只要对少夫人好，大公子怕什么麻烦。但凡他在家，连给少夫人沐浴也是不假他人之手的。咱们都力气小，大公子怕我们摔着少夫人，都是他抱着少夫人放入浴盆，擦澡也是他做呢。”
王梓燚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不由道：“真不想到楚少卿私下跟夫人相处的时候居然是这副模样，好生恩爱啊。”
其实不用吩咐，芊眠也知道的。
可是季泠酒量不好，喝一点儿就上脸，原本苍白无血色的脸，这会儿倒是粉央央的似盛放的桃花。
已经而立的楚寔, 脸上还没蓄须。季泠想起来这可能还跟自己有关。有一次早晨起床楚寔用长了胡茬的下巴来蹭她，蹭得她皮肤通红含痛, 他笑话她太嫩弱，可从那以后他就再没用胡茬来蹭她了。
“不知县主今日是有何事寻本官？”楚寔道。
早起，楚寔问道：“你想去华清池那边泡温泉么？”
啜一口，然后倒在楚寔怀里迷瞪一会儿，再啜一口，这日子过得神仙也不换。
“可不是么，那成康县主年方十六，定西侯一直舍不得她出嫁，留到了现在都没定亲，可求亲的人却把他家的门槛都踏破了。”芊眠道。
偶尔，季泠会得以一丝喘息的功夫，抬头望着帐顶，不能自抑地去想，将来楚寔也会这样对别人的对么？他的汗水也会滴到别人的胸口的，他的唇也会造访别的脸庞。
王梓燚大方地笑了笑，“无妨，不在皇城根儿下本就无须那么拘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