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线索如大海捞针
灵云城的城楼上。
楚行之伫立在上面，静静地目视着远方。
那是安都的方向。
季洛与清韵位于一旁。
季洛看着楚行之有些落寞的背影，小声嘀咕道:“你说公子在想什么，会不会是在想小姐。”
清韵白了他一眼，没有理会。
季洛也不在意，继续道:“也不知道我们回去后，小姐会不会赶我们走。”
清韵这才忍不住反驳道:“反正没有公子的允许，我是不会走，小姐赶，我也不走。”
“那如果是公子也同意呢？”
清韵哑口无言，眼神也逐渐变得黯淡。
她探究的眼神落在楚行之身上。
公子，会同意吗？
风轻快步来到城楼上。
他先是看了眼楚行之，又看向一旁的季洛两人。
好安静，甚至静的有些可怕。
风轻犹豫要不要此时上前。
楚行之头也不回的道:“事情办妥了？”
风轻立刻上前，回禀道:“回公子话，已安排好人手防范，为避免太过惹人注意，按照公子的意思，沈大人府内更换了几个我们的人，其他人安排在附近，有动静可以及时支援。”
楚行之听完转过身，沉声道:“通知各地，最近严加防范，有任何不对劲的风吹草动，立刻上报。”
“不分大小事吗？”
楚行之蹙眉。
风轻立刻意识到不对，忙补救道:“是，属下这就通知下去。”
风轻离开时，忍不住骂自己，“这脑子怎么长得，这种话也问的出口，难怪公子要生气了。”
他边走边回头看，发现公子并没有因此动怒，不由松了一口气。
公子依然如他刚过来时看到的那样，一脸淡然之色，盯着的还是同一个方向。
那方向，是安都，公子在看什么。
人已走出去好远，风轻才后知后觉，忍不住拍打脑袋，“还真是猪脑子，肯定是公子在想宋姑娘了。”
风轻又回头看了一眼，什么都没看到。
他很好奇，也不知道上次宋姑娘都跟公子说了什么，公子的墙角他可不敢听，但耐不住想知道的心啊！
他瞧着公子最近都有些不正常，时而走神，时而突然低笑。
风轻在心里暗自祈祷公子能如愿以偿，不然公子除了见到宋姑娘时，其他时候都不怎么爱笑了。
就算笑了，也没有几分是发自内心。
楚行之不知道，自己的事，让身边跟着的这几人都操碎了心。
他从怀里掏出一封检举信。
此信是当日在小茶馆里，从谢昀身上拿到的。
想起那日谢昀会去小茶馆，就是为了这封信。
当初，他派人找遍了整个茶馆都没找到一点有用的东西，没想到这东西居然是用油布层层包裹，藏于水井的水桶中。
信的内容倒是很简单，只是一些灵云城百姓的检举，以瘟疫为题，举报沈长礼懈怠，导致灵云城在短短几日，感染人数不断增加。
楚行之看着信不禁失笑。
一方面制造瘟疫，让其大面积扩散，削弱战斗力，另一方面又想蛊惑人心，散布谣言，搞内部瓦解。
亏他们做的出来，用这么低劣的手段，来以此击垮民与官之间的信任。
只要他在一日，断无可能。
楚行之将信折好收起，放入怀中。
他双手撑在城墙上，脸色沉郁，俯视着远方。
楚行之回想起谢昀的话。
“丧父后，我特别沮丧，其他亲人都一一疏远于我，无人肯为我父亲下葬。”
“有一日，有个人找到我，说可以帮我安葬父亲，但需要我为他做事，我知于沈姑娘再无可能，于是便不再见她。”
“后来，那人确实帮我好生安葬了父亲，我也遵守承诺为他做事。”
“起初他只是将我跟一些人放在同一个地方，每日就只是练功。”
“再后来，又让我们自相残杀，我为了活下来，为了还能再见到沈姑娘，拼了命的练习，勤加苦练，日夜不敢停歇。”
“最终，我成为了优胜者，被淘汰下来的人，也将听从优胜者的号令。”
“三年前，上面开始给我分派任务，其中一个便是灵云城的瘟疫，我打败了其他人，选了这个。”
“他们以为我这么努力，为了拿到灵云城的任务，是因为当初无人为父下葬，以为我是怀着对灵云城的恨，才会选择这个地方。”
“其实不然，其他至亲虽放弃了我，可灵云城同样也曾养育过我，我下不了死手。”
“他们一开始确实是准备下毒手，瘟疫加下毒，无色无味的毒，就算太医在，一时也不会配出解药，只能看着人丧命。”
“我给他们提了这个建议，从内部土崩瓦解，我知这么做如果成功，会给楚安带来多大的麻烦，但我不想眼睁睁看着灵云的百姓就这么死在我面前，我别无选择。”
“若不是沈姑娘，我想我也不会有活下去的决心，至于诬陷她父亲沈大人，也非我能做主。”
“不过，幸好，幸好你跟宋姑娘来了。”
楚行之想起这些，仍有些心有余悸。
若谢昀真的按照他们原本的计划行事，那这一城的百姓都将会为之陪葬。
还好，还好他还有机会，还好这些人都没事。
据谢昀所说，来灵云城前，他一直被关在一个地方。
可惜他并不知道在哪，也从来没出去过，外围一直有人看守，所有想逃出去的人都被杀了。
他也不知道带他去的人是谁，每日只会有人前去教他们习武，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人。
谢昀猜测，“据我观察，从那个人的行事做派以及讲话口音，像安都之人，而且有些身份地位，他身后应该还有其他人。”
这是楚行之唯一得到有用的线索，可也如同大海捞针。
会是谁呢？
楚行之回头问道:“上次让查的人查的怎么样了？安都那边可有消息。”
季洛上前一步道:“还没查到，未曾有消息传来。”
楚行之流露出一丝失望之色。
果然很不好查啊！
这么久了，连他都还没查到一丝线索。
“再传个信回去，让他再查一下有些身份地位的男人，无论文官武将，一律排查，记得暗中进行。”
“是。”
翌日一早。
安都城城门口附边的茶摊前。
小二热情地招呼着，“官爷今日想喝什么茶。”
苏泽玉身着盔甲，找了个位置坐下，懒散地道:“还同往日一样，先给守城弟兄们送上一壶。”
“好的马上，官爷先坐。”
小二热情地招呼着，先是照常给苏泽玉备好茶水后，才又跑去城门口送茶。
苏泽玉轻抬茶杯，下面有张纸条。
他抬眼环视了四周，确认安全后，才小心翼翼地将纸条伸展开。
看了纸条的内容，他不禁失笑。
还真会给自己找麻烦，看来以后更加有的忙了。
他将纸条慢慢卷起投入杯中，手指轻沾杯中茶水，随后，连带着茶水一起吞入腹中。
苏泽玉将银两放在桌上，起身与小二擦肩而过。
“官爷慢走。”
苏泽玉返回城门口继续值守。
小二将他桌上的茶具与银两收起，看了眼桌面，迅速将水渍擦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