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挑明心意
两日后。
宋安瑾手里拿着安都传来的书信，看完将信收了起来。
宋安瑾轻唤，“菱儿。”
“小姐。”
“你去找一下季洛，让他跟世子说一声，就说我们准备启程回安都了，离开之前，看他是否有空见上一面。”
“是，奴婢这就去。”
宋安瑾看着她离开，又将信拿了出来。
信上并没有多说其他，只是母亲担忧，催促她回去。
这边事情也差不多稳定下来，城内这两日已经没有感染人数增加。
已经感染的，只要持续治疗，过一段时间便会康复。
她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其他的交给大夫去做便是。
整装待发。
宋安瑾将后续的事，交代给掌柜后便带人去了城门口。
季洛带话说，戌时世子会来。
现在已戌时一刻。
宋安瑾站在城门口望向城内。
菱儿拿着披风走上前，“小姐你还是先披上吧，有风，或者先去马车上等。”
宋安瑾依然笔直地站在原地。
菱儿将披风披在她身上，站在她身旁陪她等。
又过了一刻。
菱儿忍不住问道:“小姐，你说世子还会来吗？”
“会的。”
宋安瑾相信他不会食言。
随着马蹄声‘哒哒哒’的响起。
宋安瑾终于看到一人骑着马，穿梭在黑夜中，向她奔来。
菱儿欣喜道:“是世子，真的是世子，小姐真厉害。”
楚行之快马朝她奔来，宋安瑾依旧未移动一步。
楚行之向她伸出手，她将手伸了出去。
手被握紧的同时，一股力道将宋安瑾带上了马背。
菱儿吓的在一旁惊叫出声。
等候在马车旁的一男子准备动手，被宋安瑾制止道:“先在此等我。”
两人驾马而去。
楚行之带着她来到一处空地，将马勒停，先行翻身下马。
他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搀扶着宋安瑾下马。
楚行之躬身道:“刚才多有冒犯，还望宋姑娘勿怪。”
“无妨。”
宋安瑾并不认为此事，是值得大惊小怪之事。
她生在边城，长在边城，性子自然比安都城的世家小姐洒脱那么一点。
不过，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的。
宋安瑾直奔正题。
“今日约世子来”
楚行之打断她，忧伤之色尽显眼底，“宋姑娘，能否还叫我一声楚公子。”
宋安瑾突然笑起来，她缓缓走向楚行之，步步紧逼。
楚行之丝毫未退后一步。
宋安瑾在距离他半步之遥停下脚步。
突然，她抓起他胸前的衣领。
这一举动，让楚行之一时错愕在原地。
宋安瑾笑着看向他，他的眼睛很好看，特别明亮。
就连这张脸，都会是很多女孩子喜欢的一类。
可惜
宋安瑾将手放下，又重新为他整理了一下衣服，转身走出几步。
被放开的那一瞬，楚行之失落溢满心头。
宋安瑾笑道:“今日我找楚公子来，有件事想与公子说清楚。”
楚行之听她这么说，也大概猜到是什么事了。
他先一步开口道:“身份之事，确实是我隐瞒了姑娘，在下没什么好辩解的，但有一点，楚某对姑娘绝无恶意。”
“我虽是世子，却不喜约束，母亲早逝后，我便经常游历在外，隐瞒身份也是不想招摇行事，并非只对姑娘一人隐瞒。”
“但我知晓，瞒了便是瞒了，姑娘心中有怨言也正常，但还是希望姑娘不要因为此事而记恨在下。”
宋安瑾回身看向他。
楚行之的心跳犹如停滞，等着她的裁定。
宋安瑾嘴角轻扬，笑道:“我虽不是因此事找公子前来，不过还是要感谢公子解惑。”
宋安瑾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
轻声道:“我来此是想告诉公子，多谢公子早年对我，以及家父家母的救命之恩，若公子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我会尽力去做。”
“还有。”宋安瑾无奈笑道:“我钟情于公子。”
楚行之对她前面说的报答根本不在意，他也从未想过要她做什么。
可，她说钟情于他。
楚行之有些怔愣在原地，想嫁他的人不少，无非是奔着他世子之位去的。
但他知道，她绝不是。
宋安瑾并没在意他的表情，继续往下说道:“不过，我对世子不感兴趣。”
她自嘲一笑，“或许世人皆爱世子，而我却唯独对楚公子动了心，我或许与楚公子乃天赐良缘、天作之合，但与世子却非良配。”
宋安瑾自顾自地说着，“我并不清楚公子对我的情意，但我不想给自己留下遗憾。”
“回安都后，我们应该不会再见，钟情于公子的事，世子不必放在心上。”
楚行之想要出声被她打断，“先听我说完。”
“我喜欢的是那个陪我经历种种，一路走来的人，世子，不是我该肖想的。”
“我的父亲，身边仅有我母亲一人，我的家乡边城，也都是一夫一妻，我以后的夫君亦如此，身边只会有我一人，也只能有我一人。”
宋安瑾说着她向往的生活，眼里充满了对未来的幻想。
楚行之走到她身旁，将她面向自己。
郑重道:“我不会娶其他女子。”
宋安瑾看着他认真的眼神，还是强行剥开了他放在自己肩上的手，苦涩一笑。
“我想世子可能误会了，我跟你说这么多，不是想让你承诺我什么，你也不必将此事放在心上。”
“有些事未必不能做太绝，有些人未必非得走太近，今日跟世子说这些，只是想断绝彼此的一个念想。”
楚行之摇着头，一脸不相信，“姑娘当真如此绝情？”
宋安瑾虽不忍，但还是坚定地道:“花非花，雾非雾，雾里看花，水中望月，都只不过是虚妄。”
楚行之辩解道:“花就是花，月就是月，水中望月也好，雾里看花也罢，花或许有她的不完美，可我却独爱这一支，我喜得是花的本身，而非雾的遮掩，月虽然在水里，可它并非虚妄，它亦高悬于空，伸手可触。”
宋安瑾忍不住称赞道:“公子确实好口才。”
“不过，我生性洒脱，不比安都城的名门闺秀，亦不喜那么多规矩，虽喜偏安一隅，却不愿困于后宅，我慕父母之情，却惧世间百态。”
“想来，公子也不会强人所难。”
楚行之依然不愿放弃，身份于他而言，可有可无，甚至也是一层枷锁。
他回道:“若我不愿呢？姑娘又将作何打算。”
宋安瑾轻笑，“自然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宋安瑾走到马身边，翻身上马。
马发出一声嘶吼。
宋安瑾将它轻抚，马便安静下来。
她居高临下看着他，“若公子有心，十年后，君若未娶，我亦未嫁，到那时，小女愿同君相伴一生。”
宋安瑾说完策马扬长而去，独留楚行之待在原地。
楚行之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笑逐颜开。
宋安瑾回到城门口，拍了一下马背，马便朝刚才回时的路跑开了。
宋安瑾看着马离去，释然一笑。
她知道，马认主，会平安将他带回来。
菱儿跑上前，紧张道:“小姐你可回来了，急死奴婢了，怎么样，没事吧！”
“没事，走吧！回安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