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 章 质问
“来人止步!莫要上前冲撞贵人!”车内的几人听到侍卫的呵斥声后,心中都是一惊,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听起来似乎有些不妙。
赵羽本就无聊得紧,听到侍卫的声音后,顿时来了兴致。他心中好奇,到底是谁这么大胆,竟敢冲撞车驾?于是,他便想要掀开窗帘向外看去。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委屈的嚎叫声从外面传来:“公子,先生,你们为何弃我而去啊!我等得好苦啊!今日滴水未进,我苦啊……”
这阵嚎叫声传入赵羽的耳中,让他不禁皱起了眉头。这个声音怎么如此熟悉?他心中暗自思忖着。与此同时,坐在一旁的扶苏也听到了这个声音,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无奈的神色。
他们当然知道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正是刘季那个家伙。
侍卫见刘季不仅没有离开,反而在那里大声呼喊,甚至还在不断挑衅着他们。于是,侍卫们决定采取行动,其中一人抽出了锋利的秦剑,迈着坚定的步伐向刘季逼近。
刘季看到侍卫竟然动真格的了,心中不禁暗暗咒骂起来。他迅速反应过来,急忙摆手示意,并纵身一跃跳出老远,口中喊道:“马上走,马上走!”他的声音充满了惊恐和慌乱。
就在刘季陷入狼狈不堪的境地时,突然间,马车的帘子被掀了起来,一个熟悉的脸庞映入现在眼帘。刘季定睛一看,只见一张似笑非笑的脸庞从车内探出头来。当他看清对方的面容后,立刻兴奋地高声喊道:“先生!是我啊,沛县的刘季啊,呜呜……”
赵羽见到刘季如此激动,甚至掩面哭泣,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愧疚之感。他连忙开口对侍卫说道:“将军,请手下留情,这个人我们认识,就让他上车来吧。”说完,他又转头对刘季说:“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赶快上来吧。”
侍卫听到赵羽自称为将军,虽然心中有些有些高兴,但也不敢轻易回应。他默默地将秦剑放回剑匣中,然而,他紧握秦剑的手却微微颤抖着,透露出内心的兴奋,这可是贵人亲口说的啊,回去以后便能和同僚吹嘘了。
而另一边刘季见赵羽招呼自己,连忙正了正衣衫,将原本有些歪斜的帽子扶正,然后又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这才昂首挺胸,冲着侍卫“哼”了一声,便大摇大摆、趾高气昂地从其面前走过。
赵羽看到刘季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心中一阵无语,有些不忍直视,于是便冲着侍卫挥了挥手,示意他们放行,随后放下帘子,钻进了车厢里。
一进车厢,就看到扶苏正一脸戏谑地看着自己,赵羽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看什么看?下次你去!”
刘季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马车缓缓向前而去,丝毫没有要停下等自己的意思,顿时有些急了,连忙撒开脚丫子向着马车追去。边跑边喊道:“等等我啊!你们怎么走得这么快啊!”而那些侍卫见到赵羽之前已经打过招呼,知道刘季是被允许同行的人,自然也就不会阻拦,甚至还将马车赶得稍微快了一些,想要逗逗这个不要脸的家伙。
刘季见此情况,心中一惊,急忙加快步伐,如离弦之箭一般冲向马车。
等他终于坐到车辕上时,已经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了。
刘季稍稍缓口气,随即伸手掀开帘子,满脸委屈地看向车内的扶苏。
“公子~”
只听一声嗲声嗲气的呼喊传来,众人顿感浑身恶寒,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而扶苏更是被惊得目瞪口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这时,又传来章邯那冷冰冰的声音:“你……若再敢说出这样的话,本官定然将你当场斩杀!”
听到章邯的声音后,刘季才如梦初醒般地意识到车内居然还有别的人存在!
“公子啊,您们怎么就不喊我一声呢?陛下吩咐我跟着您二位一同前往少府任职,可您们却把我落下了!我一个人摸到少府那里,结果被他们赶了出来。我哪敢回公子府啊,而且身上一分钱都没有,生生饿了一整天呐!”刘季说得越来越委屈,眼泪几乎要掉下来。
刘季的话音未落,只听章邯冷喝一声:“闭嘴!”他这才悻悻然闭上嘴巴,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
此时,赵羽开口了,她对着刘季责备道:“你怎么不紧紧跟着我们呢?我和公子一直担心你出事,还派人四处寻找你,却始终找不到。今天一整天啥事儿没干,净顾着找你了!”
赵羽心里很清楚刘季那见风使舵、顺竿往上爬的性子,因此等他安静下来之后,便首先将责任推到了他头上。
刘季对于赵羽所说的话十分不屑,心中充满了怀疑与鄙夷,完全不相信对方所言。然而,就在这时,扶苏竟然如同神来之笔般地补了一刀。
“先生所言极是,刘兄啊,日后可不要再让我们如此担忧了。”
章邯和墨霆听闻此言,不禁揉了揉眼睛,定睛凝视着扶苏。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这位竟然是自己正直儒雅的长公子。
恰在此时,侍卫在车外高声禀报:“启禀大人,我们已经抵达公子府邸。”
众人闻听此言,纷纷下了马车。扶苏热情地邀请章邯和墨霆一同入府小聚,但不出所料,两人都婉言谢绝了。毕竟,他们还有重要的事务需要处理,那就是安排炼钢之事。
眼看着扶苏带着侍从走进府邸,墨霆忍不住咂了咂嘴,叹息道:“唉,今天真是没福气品尝美食了。”说完,他转身钻进了马车内。章邯见状,并未多做思考,也紧跟着墨霆的脚步进入车内。
刘季听闻章邯和墨霆拒绝了扶苏的邀请,心中暗自窃喜不已。他跟随在扶苏和赵羽身后,踏入府邸,心中盘算着待会儿一定要饱餐一顿。
进入屋内后,发现饭菜早已备好,众人按照席位依次落座。刘季迫不及待地坐下,正欲开怀畅饮之时,却瞥见扶苏一脸正色地凝视着自己,不禁心生意外,自己也没做什么啊,而且还是他们把自己抛弃的啊。
只见扶苏缓缓开口道:“刘兄啊,今日之事实乃我等疏漏,日后断不会再发生此类情形,还望刘兄海涵,扶苏在此向你赔个不是。”
刘季闻言,顿时脸上堆满笑容,兴奋的回应道:“公子言重了,此等小事何足挂齿。”
扶苏微微颔首,把自己心中疑问说了出来:“今日辛苦刘兄,不知为何不先回公子府或者前去少府等我们回来呢,为何要在城门口等我啊。”
刘季听后,心中暗忖:说得轻巧,我刚刚和你们回到咸阳,谁也不认识,人家能让我进去。于是他佯装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慷慨激昂地说道:“我这不是着急见到公子吗,所以便在城门口等着您和先生呢。”
扶苏见刘季如此表态,脸上透露出不信,于是便举起酒杯,笑道:“来,我等满饮此杯,为刘兄解乏”
刘季亦举杯应和,一饮而尽后,对着扶苏和赵羽说道:“您二位明日可别又把我忘记了,要不明日我在您寝室门外等您。”
扶苏听到刘季的话后,心中微苦,对他继续说道:“明日再说哈,吾定会提前让人叫你哈。”
刘季听到扶苏的话后,得意一笑,随即便开始狼吞虎咽,全然不顾形象。扶苏和赵羽看着他的吃相,不禁相视一笑。
三人酒足饭饱后,就看一道倩影向着厅内走来。
只见那道倩影走到扶苏面前,开口说道:“公子,怎么不见我家兄长与其他的人。”
扶苏见此,说道:“吕兄与樊哙等人被父皇安排蒙恬将军麾下历练,想必今日不会回来了,那萧主簿和曹狱掾被父皇学习政务,可能会晚一点回来。”
吕雉听到扶苏的话后,一颗高悬着的心终于落回到肚子里,但紧接着扶苏说出的话语却让她兴奋到难以自抑。
“至于你嘛……父皇并未对此有所安排,不过明日你可以与我们一同前去少府,帮助我们处理些许杂务。”
就在此时,一名家中仆从前来禀报,声称淳于博士和叔孙博士前来拜访公子。扶苏听闻此言,心中已然明了他们此番前来的目的,遂命人将二人带入殿内。
待二人进入殿内后,先是对着扶苏行了一个标准的儒礼,齐声说道:“见过长公子!”
扶苏同样拱手回礼道:“扶苏见过二位老师!”
行礼结束之后,二人注意到扶苏身旁还并肩立着三个人。淳于越见到这番情景,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起来;而站在他旁边的叔孙通则不动声色地暗暗打量起赵羽等三人,尤其是将目光更多地停留在赵羽和刘季身上,猜测那位是传言的那位仙人。
扶苏见此情形,连忙走上前去,介绍起来:“这位是沛县的大贤,刘季先生。他放荡不羁,机敏过人,乃是当世难得的人才。而这位,则是赵羽先生,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可谓学富五车。至于那位的女子,她更是一位非凡的奇女子,有着独特的魅力与才华。”
紧接着,扶苏又转向赵羽三人,详细地介绍道:“这位是我的恩师,淳于越博士。而站在他身旁的,则是叔孙通博士。他博学多才,见识广博,同样备受尊敬。”
淳于越听到扶苏如此简单扼要的介绍,心中不禁有些不满。他觉得扶苏对自己的介绍太过敷衍,完全没有展现出自己的重要地位。相比之下,他对赵羽三人的描述却如此详尽,显然对他们更为重视。于是,淳于越对赵羽三人越发地不以为然,甚至带着几分轻蔑。
然而,叔孙通却与淳于越不同。他面带微笑,热情地向刘季和赵羽打招呼,并点头示意。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友善与欣赏,似乎对这两位新朋友充满了好奇。
叔孙通微笑着对刘季和赵羽拱了拱手,客气地说道:“久闻刘先生和赵先生的大名,今日得以相见,实在是荣幸之至。你们的才华和名声早已传遍四方,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刘季和赵羽听了叔孙通的夸奖,心中暗骂了一声虚伪。
就在这时,淳于越突然轻咳一声,打断了他们的寒暄。他目光锐利地盯着扶苏,毫不掩饰地问道:“长公子,老夫想知道,您为何要去少府任职呢?这其中是否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叔孙通一听淳于越的话,心中暗叫不好。他深知淳于越的性格耿直,说话直来直去,很容易得罪人。此刻他这样直接质问扶苏,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于是,叔孙通连忙开口,试图缓和气氛。
“公子,淳于博士的意思是,陛下为何会做出这样的安排呢?难道是因为有什么利国利民的物件要交给您处理吗?就像那神奇的石磨一样。”扶苏听到淳于越的话语,原本就阴沉的脸色越发黑沉,然而当他听到叔孙通接下来说的话时,更是气得差点跳起来。
“哼!这是父皇的旨意,岂是吾等可以随意揣测的!”扶苏怒声斥道,眼中闪烁着怒火。他觉得自己受到了极大的冒犯,身为皇子,他对父皇的决定自然是无条件服从,又怎容得下他人质疑?
紧接着,他语气愈发严厉地说道:“那少府所研制之物皆属机密,岂容你们如此轻易打探?你们究竟有何企图?”
面对扶苏的质问和斥责,淳于越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他深知自己说错了话,但又不敢直接顶撞扶苏,只好默默低下头,一言不发。
而叔孙通则惊恐万分,连忙解释道:“公子息怒,请千万不要误会!我等只是出于对公子的关心,绝无其他恶意啊!”他的声音颤抖着,今日本来是想探探口风,着实没有想到被淳于越给整破防了,以至于把自己的节奏也打乱了,此时别说公子生气了,如若他是公子,亦会如此。
而且他们为人臣子,这样直接质问公子,于理不合,想到这里心中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