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转眼到了十二月，天气越发冷了。
“为梦想起舞”艺术周大型系列文化活动陆续开赴上海、南京、杭州、合肥、昆明、西安等城市，在全国十个城市开展舞剧《昭君出塞》、《文成公主》、《孔子》巡演，并在线上线下举行丰富多样的文化活动，为广大人民群众带去民族文化盛宴，共同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
在中国舞蹈家协会等多方的共同努力下，艺术周将通过精品剧目展演、文化交流、艺术普及、公益活动、品牌运营等一系列合作活动，全力开创一个集文艺创作与文化活动有机融合的新品牌。
12月23日，抵达西安站。
沈以乔突然接到了秦叙的电话。
“小乔，听说你也来西安了是吗？”
沈以乔一怔，打趣道：“秦叔叔，你是在我的身上安装了雷达吗？我这边刚下飞机回酒店呢。”
说起来，两人自打加了微信后，一直跟保持着联系。
刚认识那会儿，秦叙有意无意向她打听关于沈云澜的事情，过去那些他不敢触碰不敢了解的事情，现在反倒统统都想知道了。
沈以乔坦诚相告——在那场车祸里，我也受了重伤，失去了所有的记忆，想不起任何跟姑姑相关的事情，就连她长什么样都想不起来了。
因为我连我自己是谁都忘了。
“对不起，我不该三番四次勾起你的痛苦记忆。”电话那端，他用疼惜的语气道：“小乔你也不必太自责，你姑姑绝对不会希望你带着负罪感活下去的，你别辜负她一片好意。”
“我知道，我会好好活下去的。”
“秦导听着生外，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就叫我一声秦叔叔吧。”
在那天之后，秦叙不再跟她打听跟沈云澜的事情，大概是爱屋及乌，加上沈以乔的性子也热情随和，秦叙总觉得在接触沈以乔的时候有种说不出来的亲切感，哪怕每天工作再忙，也会抽时间出来跟她微信聊聊天。
几次接触下来，沈以乔觉得这位鼎鼎大名的导演并不像外人说的那样高冷严肃，相反是挺好说话挺风趣幽默的一个人。
两人一来一回的聊着，竟然也慢慢熟悉了。
知道沈以乔喜欢温珩，秦叙没少拿这事来打趣她。
“装雷达倒没有。”秦叙解释道：“那是因为秦叔叔时刻在关注着你们的行程。”
想起刚刚秦叙说的话，沈以乔问：“秦叔叔，你们现在也在西安拍戏吗？”
意思是，温珩他人现在也在西安。
想到跟他站在同一片土地之上，看着同一片天空，沈以乔突然觉得连日奔波的疲倦瞬间消失殆尽。
“我们也是今天刚到的。”秦叙笑道：“要不要过剧组探班秦叔叔？”
沈以乔窝在沙发上，伸了伸懒腰，咬着唇思忖了片刻，才缓声回答：“明天要登台表演，怕是没时间呀。”
不是不想去探班，而是连日奔波实在不想动。
“工作最重要，你先忙你的工作，等你哪天有空再来看看我。”秦叙话锋一转，又道：“说起来，我剧组里有一个女演员对温老师挺有好感的，每天悉心为他准备早餐，还专门请厨师为他开小灶……”
沈以乔立马坐了起来，打断他的话，“那个女演员漂亮吗？”
“我觉得还挺好看的。”秦叙语气顿了顿，“这不好看，也不能当大明星啊。”
沈以乔心中警铃大响，果断地毫不犹豫地道：“定位发我，我明天晚上表演结束后有空。”
“刚才不是说明天要登台表演没时间吗？”秦叙温馨提醒道：“小乔，工作比较重要。”
“明天的演出大概在下午四点半结束。挤一挤，晚上的时间还是能挤出来的。”沈以乔一点也不觉得尴尬，理直气壮地辩解道：“秦叔叔你诚心邀请，我总不能不给面子呀。”
秦叙低声吃笑，毫不留情面揭穿道：“探班秦叔叔没有时间，探班温珩，时间能挤一挤。我说你能不能顾及一下老人家的感受，不要把区别对待表现得这么明显，行吗？”
“哪有……”沈以乔道：“我刚刚那是还没把话说完，你就打断了我。”
“好好好，是我不应该打断你，还误会了你。”向来严肃的秦叙，此刻笑眯眯的，语气更是从来没有过的宠溺，“对了，说正事，请你来探班，其实是我想请你帮个忙。”
大导演秦叙说要请她帮忙，沈以乔难免受宠若惊，“什么事？您说。”
“我想请你饰演《大唐盛世》中的遥姫一角。”
演戏？？？
“秦叔叔，跳舞才是我的强项，演戏真的只是门外汉。”沈以乔拒绝道：“这个忙，我想我帮不上。”
“对了，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前一段时间，你们剧组不是全国海选舞蹈演员吗”沈以乔问：“秦叔叔你们没有挑到合适的演员吗？”
前一段时间，秦叙大导演为他的新电影《大唐盛宴》全国海选舞蹈演员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沈以乔走到哪儿都有听人提起，想不知道都难。
这事在舞蹈圈也引起了激烈的讨论。
——“据说《大唐盛世》是秦导的封山之作，作品打磨了整整三年，是冲奖去的。所以秦导对这部剧的演员要求极高，大大小小的角色都得经过他的点头。就拿这次全国海选舞蹈演员来说，要求条件十分苛刻，必须是古典舞专业出身的，年龄不能超过25岁，整过容的一律不要。”
——“光是整容这条，就能把成千上万的人拒绝门外了。我不知道别人，我肯定是没戏了。”
——“虽然热衷整容的人不少，但我们泱泱大国天然美女还是很多的。不过嘛，秦导是出了名的x光眼，挑人的眼光很毒辣，光是长得好看也不一定能入他的法眼。”
——“越是盛名在外荣耀加身，就会越爱惜羽毛。《大唐盛宴》光是剧本就细心打磨了三年，前后改了十来遍，选演员这么重要的事情，他肯定不会马虎对待。”
——“削尖脑袋想要搭上秦叙这趟快车的人数都数不过来，你们就看着吧，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有些人也想引起秦导的注意。”
……
“确实是有不少人报名，但我挑选了很久，始终都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有时候演员漂不漂亮，会不会演戏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演员身上有没有灵气。
“秦叔叔，我知道你对我姑姑一往情深，但你完全没必要看在她的面子上，特意把这个机会给我的。”
沈以乔并不觉得自己会是秦叙心目中的最佳人选，极有可能是因为自己这张脸跟沈云澜长得相似，让他对自己有种类似粉丝对爱豆的滤镜。
“我相信你能找到比我更合适的人选。”
众所周知，秦叙选演员标准向来严格，对电影每一个细节更是追求极致完美。
温珩也曾经跟她提过，说秦叙已经步入花甲之年，《大唐盛宴》将会是他的封山之作。所以秦叙对这部电影甚是上心，不想来个“晚节不保”，让他神乎其神的辉煌成就沾上任何污点。
沈以乔自知不会演戏，这是硬伤。
“先别急着拒绝我。”秦叙解释道：“遥姫这个角色前后露脸几次，前后加起来露脸时间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她的重头戏是御前献舞，台词只有几句。”
“至于演技这方面，你也不需要担心，我们会有专业老师一对一进行指导台词。实在不行，我找人给你配音。关于遥姫这个角色，我最看重的是舞艺够不够精湛，能不能让观众有一眼惊艳的感觉。”秦叙继续劝说道：“都说水袖舞第一人，沈以乔当之无愧，我一直都相信自己的眼光。”
“秦叔叔，我还是觉得您对我的滤镜太厚了……”
“我对你没有滤镜，相信你家里的那些奖杯都是靠你自己的实力捧回来的。而我，不管任何时候都是对自己作品负责的导演。”
沈以乔心尖微动。
任何时候，别人对自己的认可，都是一种荣誉感。
秦叙话锋一转，“遥姬跟太子殿下有感情戏，为了救他，最后死在他怀里。”
“既然秦叔叔盛情邀请，那我也只好勉为其难接受了。”沈以乔飞快改口，催促道：“你让人把遥姬的剧本发给我，我今晚好好琢磨琢磨。”
太子殿下，就是温珩饰演的角色。
“行，那就这么定了。”秦叙声音难掩愉悦，“我现在马上让人给你发遥姬的剧本。”
“秦叔叔，那个……”沈以乔话头急急打住，欲言又止。
“怎么啦？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让我帮忙的？”
“也没有什么事。”沈以乔觉得有些难为情，咬咬牙把心一横，“我就想问问遥姬跟太子殿下有吻戏吗？”
秦叙一怔，完全没想到沈以乔竟然这么……直白。
“这个嘛……”秦叙看了眼凑巧推门而入的温珩，笑道：“我想应该要征求当事人的意见，看他同不同意加戏？”
“当……当事人？”沈以乔舌头像被崴了似的，说话都不利索，“太……太子殿下也在？”
温珩接过话，“嗯，我在。”
沈以乔顿时四肢僵直，只觉得眼前一黑。
完蛋！这次丢人丢到太平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