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 14 章
几人达成统一后，便各自分开了。
白宏义与凌雪漠商量了下，凌雪漠今天先回家，白宏义回去后会发个研究所定位给凌雪漠，凌雪漠明天直接到那个研究所，接下来再看情况做安排。
凌振国虽然还没到下班时间，但凌振国绝不可能让凌雪漠自己一个人回家的，和陆逢春请了个假，开车要带凌雪漠回去。
陆逢春很能体会凌振国的心情，再想想凌雪漠的身份，更是觉得奇异，一挥手，直接批了凌振国一个长假。
凌振国帮凌雪漠扶上车，路上和凌雪漠笑道：“正好休假，明天我和你妈妈一起送你去帝都，陪你在那住段时间，顺便看看环境。”
凌雪漠系好安全带，问道：“你们想和我一起去帝都？”
凌振国温声道：“当然，说放弃这个工作无所谓是假的，可是我和你妈妈更舍不得你，看不到你我们的心根本安定不下来，还是跟在你身后和你一起离开吧。”
凌雪漠沉吟道：“其实我是希望你们能留下的。毕竟你们在这里工作了那么多年，忽然去陌生城市肯定会不习惯。而我从小就是在H市长大，对这里感情很深，好不容易回来了，又没有什么要紧的情况，我并不家搬到陌生地盘。”
“不过我大概率不会住这里，就算跳跃点建立成功也是。我们家是居民楼，活动空间太小，就拿我自己来说，可能连我的一件机器都放不下。
蒙萨和海利也是，蒙萨的下属都在白叔那边，离得太远不利于他们交流。海利暂时没有需求，但等开始药剂的研究和药植的培育后，这个空间肯定也是不够的。”
凌雪漠沉吟道：“我不过来，但是希望你和妈妈能多过去陪我，还要你们不放下工作。让你们每天早晚跑肯定是不现实的，这样也太压榨你们的精力了。假如你们也能乘坐跳跃点就没问题了，来去都很方便，想我了也可以随时过去看我。”
凌振国也觉得不错，但听凌雪漠的意思……他困惑道：“那个跳跃点我和你妈妈不能够坐吗？”
凌雪漠轻笑道：“当然不能，你和妈妈的体质太脆弱了。而且我听玉兔说，你们的身体还不太好，那就更不能乘坐跳跃点了，否则恐怖压强会把你们的血管炸破。除非你们的体质能迅速提升，至少达到跳跃点的普适标准。”
“而跳跃点的普适标准是c级，你和妈妈年纪大了，体质等级应该只有e级甚至可能是f级。虽然我有特殊方法减弱药剂的药性帮助你们服用药剂，但药性减弱后，效果也会大打折扣，你们的体质可能会增强，但估计也只在d级左右，达不到c级的普适标准。”
正好遇到红灯，凌振国停车，发散思维想道：“那c级之上还有b级吗？等我们到d级后，能不能再将b级的药剂减弱药性服用，使我们再从d级达到c级？”
凌雪漠：“……”爸爸你倒是挺机灵的。
可惜凌雪漠摇了摇头，说道：“不行，c级体质和b级体质之间的差距非常大，c级药剂也是药剂师综合了宇宙中目前已知种族的基因特性后创出了万能简版药，b级及之上的药剂都是针对各种族的基因研究出的，差别很大，绝不能贸然服用。”
凌振国苦恼道：“那怎么办啊？”
凌雪漠手腕的银盘中射出光到后面，一阵闪烁后，金乌坐在后座上，精致的眉目中刻满认真：
“c级比d级体质的优点只在于耐久度，而星盟中，一般都将跳跃点建立在星球外，用于民航舰穿梭。宇宙中各星球的距离非常遥远，因此每次在跳跃点之间穿梭的时间都很长。
但你不一样，你要连通的两个地方距离只在一千公里左右，跳跃穿梭的速度非常快，所以你的父母如果体质真能达到d级的话，理论上来讲是能乘坐跳跃点的。”
“而因为宇宙中通道更不稳定，辐射也很重，因此民航舰的材料都很高级坚硬，用来防止意外和突袭。地球环境相对而言要平和许多，我检测过，周围的空间力量也非常稳定，只要你拿出来制作穿梭舰的材料不输于民航舰，你父母乘坐跳跃点会更加安全保险。”
凌雪漠揉了揉眉心：“最好解决的就是穿梭舰的材料，要多少我有多少，其余的如体质和跳跃点等，我都有些没底。”
金乌手从背后伸来，虚虚地搭在凌雪漠的肩上，虽然没有实感，却仿佛能给凌雪漠带来力量。
“体质方面，有海利这位医师阁下在，你有什么可担心的？至于跳跃点，或许蒙萨会有办法。他的龙吟兵团在某些文明很不受欢迎，因此不能像普通民航舰那样借助跳跃点通行。但单看航舰飞行，龙吟兵团的一大半时间都会浪费在路途上，蒙萨他发现这个问题后，一定会想办法解决的。”
凌雪漠听到金乌的话后，沉吟道：“我一直忙着自己的事，蒙萨的订单也不能落下，该提上日程准备了。倒是海利那里……”
凌雪漠转头看金乌，脸上露出很明显的苦恼神色：“他对我无所求，很多时候我都不想去麻烦他。”
金乌垂下眉眼，声音略显冰冷：“他在你面前和善体贴，但其他人口中却暴躁乖戾，你一开始不也是听了这样的传闻后才不愿意去接触他的吗？可见他本性绝不是那么体贴的人，他接触你也不会无所求。越是表现的无所求，越是所图甚大。”
凌雪漠好奇道：“老师，你觉得他图我什么？”
金乌一本正经道：“他图你这个人。”
凌雪漠仔细地打量了金乌的神情变化，判断他是在说笑还是认真的，想了想，做出恍然大悟的模样，说道：“那怪不得他那么积极地治疗我呢。”
金乌想，是啊，他想要你，所以积极的帮助你恢复身体。理论上来讲，这个逻辑链是没问题的，但金乌总感觉凌雪漠并不是这个意思。
随后就见凌雪漠抿嘴笑道：“毕竟我如果还是不能控制身体，那就如同废人，就娶不了他了呀。”
凌雪漠控制双腿走路都很困难，身体更不可能有生理反应。
听完凌雪漠的话后，金乌难得露出怔忪的模样，仿佛明白了什么，又无法用语言来描述自己此时的感觉。
他的眼睛中有数据涌现，庞大的信息顺着数据网络被他吸收归纳，半晌，他终于懂了。
凌雪漠认为自己是攻，海利是受，海利想嫁给他，所以才积极帮他恢复身体。
但海利……金乌想，那个用华国语言描述来形容、像精灵一样的男人，虽然看着漂亮，很像主流文学中标配的美受，但他自己应该不是这么想的。
金乌瞬间得出结论，这两人型号撞了，成不了一对。
既然不可能在一起，那么这件事就不再有关注的必要了，金乌便保持了沉默。
相比起金乌那跳跃的思维和接受能力，凌振国后知后觉问道：“你们说的海利，是那个绿头发的男……他是男孩子吗？”
凌雪漠挑眉：“海利虽然长的漂亮了些，但性别还是挺好辨认的吧，爸爸你看不出来吗？”
凌振国只觉得问题更大了：“可是，他是男孩子你话为什么会想要嫁给你呢？”
凌雪漠愣了下，随后道：“你是说刚才那段话啊……我是在和金乌老师乱说的，海利并没有表达过这方面的意思。”
凌振国纠结道：“你是不是……喜欢男孩子啊？”
凌雪漠身体问题还没解决，那根窍也随着身体状况被封印一般，完全没开呢。
听出凌振国语气的小心翼翼，凌雪漠若有所思地问道：“这有什么问题吗？”外星还有些种族甚至没有性别，或者自体繁殖，而且有的文明不兴家庭的观念，因此同性相爱很普遍。
凌雪漠穿越外星的年纪太小，当时观念还没有成型，回来后也没有意识到不对劲，对于凌振国的惊惶也很莫名。
凌振国没有说话，一路梦游似的将车开到自家小区里，终于在下车上楼时憋出一句：“没、没什么啊，爸爸就是关心你问一问，你喜欢谁都不要紧的。”
凌振国和薛琴对于子嗣的执念不大，否则在凌雪漠这个独子出事后就会再生一个孩子，而不是在十余年后才领养淼淼，所以根本没有强迫凌雪漠要找个女孩子结婚的想法。
但他是个一根筋的直男，压根没想过两个男人恋爱这种事情，冷不丁听到自己儿子和别人说起这个话题，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金乌双手插在兜里，走在凌雪漠后面一起，和他一起走进电梯。
凌振国慢吞吞地刷卡，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小声问道：“漠漠，那你有喜欢的男孩子了吗？有的话带回家给爸爸妈妈看看呀。你放心，我和你妈思想都很开放，不反对这个的。”
就算原本反对接受不了，在经历过生离死别后，这些事情也看的开、放得下了。
凌雪漠摇头道：“没有，我暂时没有这些想法。”
金乌微抬眼眸，看到倒映在银白色电梯上的倒影，与凌雪漠的视线在倒影中接触。
凌雪漠下意识对他笑了下，金乌顿了顿，也回以微笑。
电梯门打开，三人出来，随后回家。
收到金乌消息的玉兔蹦蹦跳跳的来给大家开门，甜腻腻的和大家打着招呼。
蒙萨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个臂力器随意地握着，神情漫不经心，看上去很无聊。
海利则被薛琴拉着说话，两人不知道在说什么，海利眉心微微蹙着。
凌雪漠颇为讶异的看着他们，不知道这两人能有什么共同话题，问道：“妈妈，海利，你们在聊什么？”
海利立刻答道：“阿姨在问我你在星际中这些年的经历。”
凌雪漠控制着轮椅进来，一边松着领口，一边说道：“老实说，海利你叫我妈妈阿姨有点别扭，毕竟我妈的年纪可能还没你的零头。”
海利眨眨眼睛，无辜道：“可是我看着年轻呀。”
凌雪漠无奈一笑。
金乌在沙发上安静地坐着，问道：“那你都跟阿姨说了什么？”
海利说道：“我说了我认识阿凌以后的事情……”
金乌问道：“那是凌雪漠成名后了，阿姨想问的应该是刚穿越时凌雪漠的经历吧。”
说完不等海利回答，又自言自语地说道：“不过那时候只有我陪伴在凌雪漠身旁，你不清楚没有内容可说也是正常。”
海利咬牙道：“我至少还有内容可说，蒙萨都没有话说。”
忽然被点名的蒙萨无语，他只是个默默无闻的生意人，你们互别高下的时候别带上他好吗。
凌雪漠对蒙萨露出一抹歉意的笑，边和大家说着自己的安排：“我明天要去生科院了，我准备也学习一下制药相关，毕竟我自己的身体我最了解，或许我能意外发现解决我问题的方法呢。”
海利很不捧场，摇头道：“你的精神力会吞噬药材活性，药材又不能像金属一样涂隔离层，被你处理过的药材基本都废了，我觉得你不大可能成为药师或医师，你还是放弃这个念头吧。”
凌雪漠还是很乐观的：“没事，我在旁边看看学习再说，实在不能就算了。”
海利倒是想起来一件事，问道：“阿凌，我忽然想起来，你们打算研究药剂的话，有药植吗？”
凌雪漠沉吟道：“未加工的药植不能放进空间钮，所以我购买了炮制好后的药材，还按照一些常见药剂的说明书购买了种子，种的出来的话，就有药植了。”
海利微讶：“那可就有点费事了……”
凌雪漠对于药剂领域的认知不多，闻言担忧道：“为什么，药植很难种植吗？”
海利微微摇头：“难倒也不是很难，但药植的种植过程很烦。你也知道的，因为绝大部分药植从我们文明流出，所以它们就算不一定能像我这样改变体型、远离本体，但本身却是有一定的感知能力和喜好的。药植的培育不能用智能代替，必须要由生命体培育，不但要关注它们的生长状况，还要和它们建立稳定的联系，这样等它们成长到一定规模后，摘它们的毛发才不会遭到排斥。”
是的，在海利看来，其他人摘取药植的过程就像拔人类的头发一样，能理解但是很难接受。
“当然，如果你们选择在药植培养成功后直接将它们整体都毁掉的话，那也不用在乎药植的感受了，智能机器培养也没问题。”
“但我不建议你们这样，因为这种做法很容易遭到我们文明的抵触，其次，培养药植的代价也很大，这样的一次性买卖非常不划算。”
凌雪漠诧异道：“所以培养药植除了要满足它们的生存条件外，另一个要求就是要生命体专门陪侍？这不难吧。”
海利惊讶：“怎么可能不难？各大种族的数量不多，培养药植是非常枯燥还要有耐心的一件事，很少有人愿意将精力放在这上面的。”
凌雪漠神情古怪：“没问题啊，我们地球别的不多，就是人多。对了，你对我们华国可能不了解，我们华国是农耕文明，是从土地中生长出的国度。虽然以前种的是粮食，和药植不一样，但万变不离其宗，我觉得我们华国人应该很有耐心去培育药植的。”
海利困惑地看着他，神情逐渐惊讶。
农耕文明真的非常少见的。毕竟外星球大多环境恶劣，比起靠天看收成，大家都更倾向于培养战斗能力。
凌雪漠看到海利的表情后却心中一动，他好像找到华国进入宇宙后的定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