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合作
自己只不过是诈他两句，没想到他还真一口承认了，胡淮思一时也分不清这人是实在胸有成竹还是觉得他构不成威胁。
“我……”
“叮铃铃叮铃铃~”
一句话刚来的及说一个字，就被手机铃声打断，胡淮思伸手从裤兜里掏出还留在相机界面的手机，发现是自己的母亲胡夫人打来的电话。
按下接听键，妇人温婉又带着些焦急的声音从听筒传出，扩散在空气里:“小思，宴会结束我们要回家了，你人在哪儿呢？”
胡淮思低头看看自己的模样实在不太方便出去见人，张嘴就想让自己的母亲不要管自己先回家，手机突然被另一只手从自己手里抽走了。
半蹲在身前的人松开了自己被抓得发白的下巴，语气亲昵地朝手机收音筒说话:“胡阿姨，我是苏舟。”
电话那头很是惊喜:“舟舟啊，你和小思在一块是吧？”
“是的，胡阿姨，我跟小思有好多话要说，太晚了您先回家吧，他今晚睡我这。”
“可以呀，你们那么多年没见了，是该好好聊聊。”
……
听着电话挂断后传出的忙音，胡淮思坐在地上目瞪口呆，心里对苏舟的认识在酷哥、会装和神经的基础上又加了一条:扯谎扯得行云流水。
但凡自己有他一半会扯，也不至于把事情搞砸成这样。
苏舟把手机屏幕摁灭，扔回胡淮思身前，又把手捏上了那块下巴。
“好了，慢慢说吧。”
胡淮思:“……”他爹的捏上瘾了是吧？
“我真的是做梦梦到的，就在前天晚上，还连着两天晚上都是这个。”
“阿舟啊，”他想抓着苏舟的手打一打感情牌，结果被苏舟绕了过去，抓了个空，他有些尴尬得收回了手。
“一晚上也就算了，可是连着两天晚上就有些古怪了，尤其是每次梦境结束都有一个电子音叫我来帮助你。”
“你知道的，我本来是不想来参加这次宴会的。我真的是来帮助你的啊，阿舟。”
胡淮思现学现用，也脸不红心不跳地编起了胡话，甚至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可信还假惺惺地想挤出一点眼泪。
苏舟皱着眉头，仔细分析着这人嘴里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
电子音……
脑子里又想起自己重生之前看到的场景和震耳欲聋的电子音……
或许，他说的也未必是假。
“你都梦到了什么”
苏舟目光如炬，直直盯着那双又泛起一点水雾的眼睛。
胡淮思搜刮着脑中的记忆，用零碎的记忆拼出几个词语:“四个人、楚迎岭、温珣……”
“最后怎么样？”苏舟循循善诱，试探他是否连自己杀了人都有梦到。
胡淮思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这人不是都知道吗？
“最后……你们五个人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了。”
幸福快乐
看来胡淮思是不知道上一世最后结局是什么的？
他又将注意力放在“帮助”上。
“帮助我什么”
胡淮思见苏舟终于问起，顺水推舟:“帮助你逃避这些豺狼虎豹!”
他知道苏舟不想过那样的生活，不然也不至于这么生气。
“那电流声告诉我，让我在故事正常发生的条件下保护你，不然我也不会来这里。”
苏舟此时已经信了四五分，但还是保持着怀疑，重来一次，他独行踽踽，始终不相信任何人。
罢了，以后有的是观望的时间。
他站起了身，嫌弃的摸了一把脖颈上快干了的奶油，走进了卫生间，不久传来了水声。
而被他丢在地上的胡淮思屏住呼吸，只等苏舟洗完澡出来拍他一张照片。
——
胡夫人打电话的时候，苏赫正在旁边，也听到了苏舟的话。
心下疑虑，自己这弟弟平时最是看不起胡淮思这种赛鸡逗狗的膏粱子弟，今日怎么又是跟他喝酒又是跟他睡一个房间的。
……
等了很久，苏舟都没有出来，胡淮思等不及了，直接跑到洗手间里催起来。
“阿舟，你洗好没有”
在一片水声中，苏舟冰冷的声音传出:“干什么？”
胡淮思脸上带了些谄媚的笑容，虽然苏舟看不到，但这也是为了让自己代入感更强。
“咱俩合作呗，你不想跟他们搅在一起，而我正好也想帮助你，所以你以后可以尽管来找我。”
“你为什么要帮助我，一个梦而已。”
“……因为我们是好朋友啊。”
“……”
“好。”
——
催他他也不出来，胡淮思百无聊赖地靠在卫生间光滑洁白的墙砖上，目光看到对面洗手台上镜子里的自己。
自己那花花绿绿的衣服真的很滑稽。
他走到洗手台前，把那块衣服揪起来，往上冲了些水，想试着能不能冲干净。
门被敲响了，洗澡间的水声也停了下来，外面传来苏赫的声音。
“舟舟，小思，你们在里面吗？”
胡淮思从洗手台上抬起头来。
好机会！！
他趁里面人不注意，跑过去开了门把苏赫引了进来，适时苏舟裹着浴袍从卫生间里出来。
胡淮思眼疾手快，手机屏幕一按，成功拍下了名场面一。
……
苏赫见是胡淮思开的门，心中疑虑更甚。
那青年比自己之前见时狼狈了不少，却更有一番韵味。
头发变得更加柔软，脸上还泛着红，胸前纽扣开了几颗，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胸膛，白色衬衫湿了一大块，贴在胸前的肌肤上，让那片皮肉一览无遗。
他的眼睛久久停留在那里，直到苏舟出来。
“大哥”
苏舟洗了个澡出来，就看见自己的大哥出现在自己的房间，不用想都知道一定是胡淮思干的好事。
胡淮思看苏舟的眼睛里隐隐带了些怒气，偷摸瞥了眼自己拍的照片，又想起自己才刚刚跟人达成合作。
当即尽职尽责地上前吸引攻一的注意力。
他快步走到攻一面前，挡住他看向苏舟的视线。
“苏大哥，你来干嘛？”
苏赫将目光又放到胡淮思身上，人就在眼前，他看到了青年脖颈上的青紫痕迹，印在冬雪般的肌肤上更显暧昧，他又不自觉得捻了捻手指，眼神幽暗。
这两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事，就是来看看你们。”
“好的，没什么事我们要睡觉了，再见，苏大哥。”
他半推半搡着苏赫走了出去，关上门转身却望进苏舟古井般幽深的眼里。
“你刚刚拍了什么？”
“……”
胡淮思的大脑开始飞速运转，他早就预料到会被发现。
“证据，我帮了你的证据，防止你之后又发狂想掐死我。”
说着心有余悸般抬手摸了摸脖颈，皎白的手指搭在青紫的痕迹上，形成强烈的视觉冲击。
苏舟看着他的眼睛，想起的自己上一世没少被拍下不好的照片进而被人威胁，眼前这人估计也是存了这种心思。
呵，果然，不管再不学无术的二世祖骨子里都是万恶的资本家。
却是没再说话，转了脚步从衣柜里拿出一件衣服兜头扔到胡淮思身上。
“换上，走吧。”
——
被推出房间门的苏赫还站在那里，微微低着头看着手臂一侧被胡淮思染湿了的布料，湿了的那一小片在米色西装上格外明显。
他抬手抚了抚，摸到一手湿意，嘴角勾起意味不明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