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十五 禽鸟部
禽鸟
乌程采捕者(出《五行记》)
隋炀帝大业三年初造羽仪,毛氅多出江南,为之略尽。时湖州乌程县人身被科毛,入山捕采,见一大树高百尺,其上有鹤巢养子。人欲取之,其下无柯,高不可上。因操斧伐树。鹤知人必取,恐杀其子,遂以口拔其毛掷下。【眉批】野鹰无计避征傜,非郢书也。人收得之,乃不伐树。
裴沆(出《酉阳杂俎》)
同州司马裴沆尝说,再从伯自洛中将往郑州,在路数日,晓程偶下马,觉道左有人呻吟声,因披蒿莱寻之。荆丛下见一病鹤,垂翼俯咮,翅下疮坏无毛。忽有老人,白衣曳杖,数十步而至。谓曰:“郎君少年,岂解哀此鹤邪?若得人血一涂,则能飞矣。”裴颇知道,性甚高逸,遽曰:“某请刺此臂血不难。”老人笑曰:“君此志甚劲,然须三世是人,其血方中。郎君前生非人,唯洛中胡卢生三世人矣。郎君此行,非有急切,岂能至洛中干胡卢生乎?”裴欣然而返,未信宿至洛。【眉批】为一鹤故,不惮跋踄以拯其患。乃有坐视同类,又下石焉。此何人哉!乃访胡卢生,具陈其事,且拜祈之。胡卢生初无难色,开袱取一石合,大若两指,授针刺臂,滴血下满合。授裴曰:“无多言也。”及至鹤处,老人已至,喜曰:“固是信士。”乃令尽涂其鹤。复邀裴云:“我所居去此不远,可少留也。”裴觉非常人,以丈人呼之。因随行。才数里,至一庄,竹落草舍,庭芜狼藉。裴渴甚,求浆。老人指一土龛:“此中有少浆,可就取。”裴视龛中,有杏核,一扇如笠,满中有浆,浆色正白,乃力举饮之,不复饥渴。浆味如杏酪。裴知隐者,拜请为奴仆。老人曰:“君有世间微禄,纵住亦不终其志。贤叔真有所得,吾久与之游,君自不知。今有一信,凭君必达。”因裹一袱物,大如合,戒无窃开。复引裴视鹤,鹤损处毛已生矣。裴复还洛中,路阅其所持,将发之,袱四角各有赤蛇出头,裴乃止。其叔得信,即开之。有物如干大麦饭升余。其叔后因游王屋,不知其终。裴寿至九十七。【眉批】杏浆致寿。
【总评】《逸史》:李松游嵩山,见病鹤,事同。但云拔眼睫毛,持往东都,映眼照之便知。松中路自视,乃马头。至东洛,所遇悉非人。此微异。【眉批】疑寓言。
鹄(出《述异记》)
鹄生百年而红,五百年而黄,又五百年而苍,又五百年为白。寿三千岁矣。
张华(出《异苑》)
张华有白鹦鹉。华行还,鸟辄说僮仆善恶,后寂无言。华问其故,鸟云:“见藏瓮中,何由得知?”公时在外,令唤鹦鹉。鹦鹉曰:“昨夜梦恶,不宜出户。”强之至庭,为鸱所攫。教其啄鸱喙,仅而获免。
鹦鹉救火(出《异苑》)
有鹦鹉飞集他山,山中禽兽辄相贵重。鹦鹉自念,虽乐不可久也,便去。后数日,山中大火。鹦鹉遥见,便入水濡羽,飞而洒之。天神言:“汝虽有志意,何足云也!”对曰:“虽知不能,然尝侨居是山,禽兽皆为兄弟,不忍见耳。”【眉批】若此鹦鹉,吾欲与之为友矣。天神嘉感,即为灭火。
雪衣女《谭宾录》)
天宝中,岭南献白鹦鹉,养之宫中。岁久,颇甚聪慧,洞晓言词。上及贵妃皆呼为雪衣女。性既驯扰,常纵其饮啄飞鸣,然不离屏帏间。上命以近代词臣篇咏授之,数遍便可讽诵。上每与嫔妃及诸王博戏,上稍不胜,左右呼雪衣女,必飞局中,鼓翼以乱之,或啄嫔御及诸王手,使不能争道。一旦,飞于贵妃镜台上,语曰:“雪衣女昨夜梦为鸷所搏,将尽于此乎?”上令贵妃授以《多心经》。自后授记精熟,昼夜不息,若惧祸难,有祈祷者。上与贵妃出游别殿,贵妃置鹦鹉于步辇上,与之同去。既至,命从官校猎于前,鹦鹉方嬉戏殿槛上,瞥有鹰至,搏之而毙。上与贵妃叹息久之,遂命瘗于苑中,立鹦鹉冢。开元中,宫中有五色鹦鹉,能言而慧。上令左右试牵御衣,辄瞋目叱之。
刘潜女(出《大唐奇事》)
陇右百姓刘潜家大富,唯有一女,初笄,美姿质。继有求聘者,其父未许。家养一鹦鹉,能言无比。此女每日与之言话。后得佛经一卷,鹦鹉念之,或有差误,女必证之。每念此经,女必焚香。忽一日,鹦鹉谓女曰:“开我笼,尔自居之。我当飞去。”女怪而问之:“何此言邪?”鹦鹉曰:“尔本与我身同,偶托化刘潜之家。今须却复本族,无怪我言。人不识尔,我固识尔。”其女惊,白其父母。父母遂开笼放鹦鹉飞去,晓夕监守其女。后三日,女无故而死。父母惊哭不已,方欲葬之,其尸忽为一白鹦鹉飞去,不知所之。【眉批】非死也,乃羽化耳。
鹰(出《列异记》)
唐永徽中,莱州人刘聿性好鹰,遂于之罘山悬崖自缒以取鹰雏。欲至巢而绳绝,落于树岐间,上下皆壁立,进退无据。大鹰见人,衔肉不敢至巢所,遥放肉下。聿接取肉喂鹰雏,以外即自食之。经五六十日,雏能飞,乃裂裳而系鹰足,一臂系三联,透身而下。鹰飞,掣其两臂。比至涧底,一无所伤。【眉批】大奇。仍系鹰而归。
鹞(出《列异传》)
魏公子无忌读书室中,有一鸠飞入案下,鹞逐而杀之。忌忿其击搏,因令国内捕鹞,遂得二百余头。忌按剑至笼曰:“昨搦鸠者,当低头伏罪,不者奋翼。”有一鹞俯伏不动。
鹘(出《朝野佥载》)
沧州东光县宝观寺常有苍鹘集重阁。每有鸽数千,鹘冬中每夕即取一鸽以暖足,至晓放之而不杀,自余鹰鹘不敢侵之。
唐太宗养一白鹘,号曰将军。每取鸟,常驱至殿前,然后击杀,故名落雁殿。上恒令送书,从京至东都与魏王,仍取报,日往返数回。亦陆机黄耳之徒欤!
孔雀(出《纪闻》)
罗州山中多孔雀,群飞者数十为偶。雌者尾短,无金翠。雄者生三年,有小尾,五年成大尾,始春而生,三四月后复凋,与花萼相荣衰。然自喜其尾,凡欲山栖,必先择有置尾之地,然后止焉。南人生捕者,候甚雨,往擒之。尾沾而重,不能高翔,且恐伤其尾,不复骞翔也。又性妒,虽驯养颇久,见美妇人好衣裳与童子丝服者,必逐而啄之。芳时媚景,闻管弦笙歌,必舒张翅尾,盻睇而舞,若有意焉。山谷夷民烹而食之,味如鹅,解百毒。人食其肉,饮药不能愈病。其血与其首,解大毒。南人得其卵,使鸡伏之即成。其脚稍屈,其鸣若曰都护。土人取其尾者,持刀隐于丛篁之处,伺过,急断之。若不即断,回首一顾,金翠无复光彩。
王轩(出《纪闻》)
卢肇在南海,见从事王轩有孔雀。一日奴告曰:“蛇盘孔雀,且毒死矣。”轩令救之。其走卒笑而不救。轩怒,卒云:“蛇与孔雀偶。”
燕(出《世说》及《酉阳杂俎》)
紫胸轻小者是越燕,胸斑黑声大者是胡燕。其作巢喜长,有容匹素者。越燕不入药用,汉燕亦小与越少差耳。凡狐白貂鼠之类,燕见之则毛脱。或燕不入室,取桐为男女各一,投井中,燕必来。
齐鲁之间,谓燕为乙,作巢避戊己。《玄中记》云:“千岁之燕户此向。”《述异要》云:“五百岁燕生胡髯。”
妒燕(出《玉堂闲话》)
汉户部侍郎范质言:“尝有燕巢于舍下,育数雏,已哺食矣。其雌者为猫所搏,食之。雄者啁啾,久之方去。即时又与一燕为匹而至,哺雏如故。不数日,诸雏相次堕地,宛转而僵。儿童剖腹视之,则有蒺藜子在嗉中,盖为继偶者所害。”【眉批】有子而再娶者,视此可戒。
雁(出《玉堂闲话》《稽神记》)
雁宿于江湖之岸,沙渚之中,动计千百,大者居其中,令雁奴围而警察。南人有采捕,俟其天色阴暗,或无月时,于瓦罐中藏烛,持棒者数人,屏气潜行。将欲及之,则略举烛,便藏之。雁奴惊叫,大者亦惊,顷之复定。又如前举烛,雁奴又惊。如是数四,大者怒,啄雁奴。秉烛者徐徐逼之,更举烛,则雁奴惧啄,不复动矣。乃高举其烛,持棒者齐入群中,乱击之,所获甚多。
海陵县东居人,多以捕雁为业。恒养一雁,去其六翮以为媒。一日群雁回塞,时雁媒忽人语,谓主人曰:“我偿尔钱足矣。”因腾空而去。此人遂不复捕雁。
白鹭(出《黎州图经》)
黎州通望县,每岁孟夏,有白鹭鸶一双坠地。古老传云,众鸟避瘴,临去,留一鹭祭山神。又每郡主将有除替,一曰前,须有白鹭鸶一对,从大渡河飞往州城,盘旋栖泊,三五日却回,军州号为先至鸟。便迎新送故,更无误焉。
百舌(出《朝野佥载》)
百舌春啭,夏至唯食蚯蚓。正月后冻开,蚓出而来。十月后,蚓藏而往。盖物之相感也。
鹳(出《酉阳杂俎》)
江淮谓群鹳旋飞,为鹳井,必有风雨。人探巢取鹳子,六十里旱。
(出《北梦琐言》)
温璋为京兆尹,勇于杀戮,京邑惮之。一日,闻挽铃而不见有人。如此者三,乃一也。璋曰:“是必有人探其雏而来诉耳。”命吏随所在而捕之。其盘旋,引吏至城外树间,果有人探其雏,尚憩树下。吏执送之。璋以事异于常,乃毙捕雏者。【眉批】是贱人而贵也。
晋文公焚林以求介推,有白绕烟而噪,火不能焚。晋人嘉之,起一高台,名曰思烟台。种仁寿之木,木似柏而枝长软,其花堪食。故《吕氏春秋》云:“木之美者,有寿木之华。”即此是。在介山,数百里不复识罗网,呼之曰仁鸟。俗谓仁鸟白臆为慈乌,则此鸟也。
魏丞乌(出《朝野佥载》)
唐魏伶为西市丞,养一赤嘴乌,每于人众中乞钱。人取一文而衔以送伶处,日收数百,时人号为“魏丞乌”。
三足乌(出《酉阳杂俎》)
天后时,有献三足乌,以为周室之瑞。左右或言:“一足伪耳。”天后笑曰:“但令史册书之,安用察其真伪。”【眉批】伪周伪主正无乐乎其真也,须臾,一足坠地。
乌城(出《酉阳杂俎》)
贞元十四年,郑汴二州群乌飞入田绪、李纳境内,衔木为城,高至二三尺,方十余里。绪纳恶而命焚之,信宿如旧,乌口皆流血。
鹊(出《说文》及《酉阳杂俎》)
鹊知太岁之所在。《博物志》云:“鹊巢背太岁。”此非才智,任自然尔。《淮南子》曰:“鹊识岁多风,去乔木,巢傍枝。”
鹊构窠,取树梢枝,不取堕地者。鹊窠中必有栋。崔圆相公妻在家时,与姊妹于后园,见一鹊构窠,口衔一木,大如笔管,长尺余,安窠中,众悉不见。俗言见鹊上梁必贵。
鹊(出《拾遗记》)
章帝永宁元年,条支国有来进异瑞,有鸟名鹊,形高七尺,解人言。其国太平,鹊群翔。昔汉武时,四夷宾服,有致此鹊,驯善,有吉乐事,则鼓翼翔鸣。
鸽信(出《酉阳杂俎》)
大理丞郑复礼言:“波斯舶上多养鸽,鸽能飞行数千里,辄放一只至家,以为平安信。”【眉批】鸽报平安。
雀(出《感应经》)
雀至夕不见物。人之目有夕昏者,谓之雀盲。鸺鹠夜察毫末,昼暝目不见丘山,殊性也。
杜鹃(出《酉阳杂俎》)
杜鹃,始阳相推而鸣,先鸣者吐血死。尝有人出行,见一群寂然,聊学其声即死。初鸣,先听者主离别。厕上听其声,不祥。厌之之法,当为犬声应之。
莺(出《玉堂闲话》)
顷年,有人取得黄莺雏,养于竹笼中。其雌雄接翼,晓夜哀鸣于笼外,而更来哺之。人或在前,略无所畏。忽一日,不放出笼,其雄雌缭绕飞鸣,无从而入。一投火中,一触笼而死。剖腹视之,其肠寸断。【眉批】只恐猿闻也断肠,改莺闻更切,在家字也。
鹆(出《酉阳杂俎》,又《幽明录》)
鹆交时,以足相勾,促鸣鼓翼。如斗状,往往坠地。俗取其勾足为魅药。旧言鹆可使取火;效人言胜鹦鹉;取其目精,和人乳研,滴眼中,能见烟霄外物。
晋司空桓豁之在荆州也,有参军,五月五日,剪鹆舌教语,无所不名。后于大会,悉效人语声,无不相类。时有参佐齆鼻,因内头瓮中效之。有主典盗牛肉,乃白参军:“以新荷裹置屏风后。”搜得,罚盗者。
鹧鸪(出《酉阳杂俎》及《岭南录异》)
鹧鸪飞数逐月,如正月,一飞而止于窠中,不复起矣。十二月十二起,最难采。南人设网取之。
鹧鸪似雌雉,吴楚之野悉有,岭南偏多。此鸟肉白而脆,远胜鸡雉。能解冶葛并菌毒。臆前有白圆点,背上间紫赤毛。其大如野鸡,多对啼。《南越志》云:“鹧鹆虽东西回翔,然开翅之始,必先南翥。”【眉批】《旷志》云:飞但向南不向北。杨孚《九州异物志》亦云:其志怀南,不思北徂。其鸣自呼辀格磔。李群玉《山行闻鹧鸪诗》云:“方穿诘曲崎岖路,又听辀格磔声。”
报春鸟(出《顾渚山记》)
顾渚山中有鸟如鸲鹆而小,苍黄色。每至正二月,作声云:“春起也。”至三四月,作声云:“春去也。”采茶人呼为报春鸟。
冠凫(出《海陆碎事》)
石首鱼,至秋化为冠凫。冠凫头中有石也。
秦吉了(出《岭表录异》《朝野佥载》)
秦吉了,容管帘白州产此鸟,大约似鹦鹉,嘴脚皆红,两眼后夹脑,有黄肉冠。善效人言,语音雄大,分明于鹦鹉。以熟鸡子和饭如枣饲之。或云容州有纯赤、纯白色者。
天后时,左卫兵曹刘景阳使岭南,得秦吉了鸟,雄雌各一,解人语。至都进之,留其雌者,雄烦怨不食。则天问曰:“何乃无聊也?”鸟言曰:“某配为使者所得,今颇思之。”乃呼景阳曰:“卿何故藏一鸟不进?”景阳叩头谢罪,乃进之,则天不罪也。
精卫(出《博物志》)
有鸟如乌,文首白喙赤足,名曰精卫。昔赤帝之女女,往游于东海,溺死而不返,其神化为精卫。故精卫常取西山之木石,以填东海。
鹳(出《酉阳杂俎》)
鹳,一名堕羿,形似鹊。人射之,则衔矢反射人。
蚊母(出《岭表录异》)
蚊母,形如鹢,嘴大而长,池塘捕鱼而食。每叫一声,则有蚊蚋飞出其口。俗云:“采其翎为扇,可辟蚊。”亦呼为吐蚊鸟。
桐花鸟(出《朝野佥载》)
剑南彭蜀间,有鸟大如指,五色毕具,有冠似凤。食桐花,每桐结花即来,桐花落即去,不知何之,俗谓之桐花鸟。极驯善,止于妇人钗上,终席不飞。人爱之,无所害也。
戴胜(出《录异记》)
王蜀刑部侍郎李仁表寓居许州,将入贡于春官。时薛能尚书为镇,先缮所业诗五十篇以为贽,濡翰成轴,于小亭凭几阅之。未三五首,有戴胜自檐飞入,立于案几之上。驯狎良久,伸颈亸翼而舞,向人若将语。久之又转又舞。如是者三,超然飞去。心异之,不以告人。翌日投诗,薛大加礼待。居数日,以其子妻之。【眉批】戴胜可入婚启。
吐绶(出《酉阳杂俎》)
鱼腹县南山有鸟大如鸲鹆,羽色多黑,杂以黄白,头颇似雉。有时吐物长数寸,丹采彪炳,形色类绶,因名为吐绶鸟。又食必蓄嗉,臆前大如斗。虑触其嗉,行每远草木,故一名避株鸟。
韩朋(出《岭表录异》)
韩朋鸟者,乃凫鹥之类。此鸟双飞,泛溪浦。水禽中鸳鸯,岭北皆有之,唯韩朋鸟未之见也。案干宝《搜神记》云:“大夫韩朋。其妻美,宋康王夺之。朋怨,王囚之,朋遂自杀。妻与王登台,自投台下。左右提衣,得遗书于带曰:‘愿以尸还韩氏而合葬。’王怒,令埋之,以冢相望。经宿,忽见有梓木生二冢之上,根交于下,枝连其上。”又有鸟如鸳鸯,桓栖其树,朝暮悲鸣。南人谓此禽即韩朋夫妇之精魂,故以韩氏名之。
漱金鸟(出《拾遗录》)
魏时,昆明国贡漱金鸟,形如雀,色黄,毛羽柔密。常翾翔海上,罗者得之,以为至祥,乃越山航海来献。帝得此鸟,蓄于灵禽之圃,饴以真珠,饮以龟脑。鸟常吐金屑如粟,铸之可以为器。昔汉武时,有献大雀,此之类也。此鸟畏霜雪,乃起小室以处之,名曰辟寒台,皆用水晶为户牖,使内外通光,而常隔于风雨尘雾。宫人争以鸟所吐之金饰钗佩,谓之辟寒金。故宫人相嘲言曰:“不服辟寒金,那得君王心。不服辟寒钿,那得君王怜。”魏代丧灭,池台鞠为茂草,漱金之鸟亦自高翔。
飞涎鸟(出《外荒记》)
南海去会稽三千里,有狗国。国中有飞涎鸟似鼠,两翼如鸟而脚赤。每至晓,诸栖禽未散之前,各各占一树,口中有涎如胶,绕树飞,涎沾洒众枝叶。他离如在网中,乃徐食之。如竟午不获,即空中逐而涎惹之,无不中焉。人捕得,脯,之治渴。其涎每布,后半日即干,自落,落复布之。
(出《拾遗录》)
幽州之墟,羽山之北,有善鸣禽,人面鸟喙,八翼一足,毛色如雉,行不践地,名曰。其声似钟磬笙竽也。世语曰:“青鸣,时太平。”乃盛明之世,翔鸣薮泽,音中律吕,飞而不行。禹平水土,栖于川岳。所集之地,必有圣人出焉。自上古铸诸鼎器,皆图像其形,铭赞至今不绝。
鸱枭(出《曹植恶鸟论》)
夏至阴气动为残杀,盖贼害之候。故恶鸟鸣于人家,则有死亡之征。又云:“鸱枭食母眼精,乃能飞。”郭璞云:“伏土为枭。”《汉书•郊祀志》云:“古昔天子,尝以春祠黄帝,用一枭、破镜。”
【总评】一云:枭食母而后能飞。破镜,兽名。食父,疑不孝之人所化也。《汉书》:“五月五日,作枭羹以赐百官。”以其恶鸟,故以五日食之,盖欲灭其类也。祠典用之,亦此意。《荆楚岁时记》:“鸮大如鸩,恶声,其肉肥美,堪为炙。”故《庄子》云:“见弹思鸮炙。”
枭鸣(出《朝野佥载》又《剧谈录》)
有枭晨鸣于张率更庭树,其妻以为不祥,连唾之。张云:“急洒扫,吾当改官。”言未毕,贺客已在门矣。
大中岁,韦颛举进士,词学瞻而贫窭滋甚。岁暮饥寒,无以自给。有韦光者,待以宗党,辍所居外舍馆之。放榜之夕,风雪凝冱,报光成事者,络绎而至。颛略无登第之耗。光延之于堂际小阁,设酒馔慰安。见女仆料数衣装,仆者排比车马。颛夜分归所止,拥炉愁叹而坐。候光成名,将修贺礼。颛坐逼于坏牖,以横竹挂席蔽之。【眉批】此景真不堪。檐际忽有鸣枭。顷之,集于竹上。颛神魂惊骇,持策出户逐之。飞起复还,久而方去。曰:“吾失意亦无所恨,妖禽作怪如此,兼恐横罹祸患。”俄而禁鼓忽鸣,榜放,颛已登第。光服用车马,悉将遗焉。【眉批】在光亦更有光。
鸱(出《酉阳杂俎》)
相传鹘生三子,一为鸱。肃宗张皇后专权,每进酒,常以鸱脑和酒,令人久醉建忘。相传鸱不饮泉及井水,唯遇雨濡翮,方得水饮。
鸺鹠(出《岭表录异》《感应经》《杂俎》等书)
鸺鹠,即鸱也。昼日目无所见,夜则飞撮蚊虻。亦名夜行游女。一曰天帝女。一曰钓星。又名鬼车。春夏之间,稍遇阴晦,则飞鸣而过,岭外尤多,爱入人家,烁人魂气。或曰九首,曾为犬啮其一。常滴血,血滴之家,则有凶咎。闻之,当唤犬耳。或言产妇所化也。小儿衣不可置星露下,毛落衣中,或血点其衣,当为祟。
鸺鹠好食人遗爪,故除爪甲者,埋之户内。或云非也,盖鸺鹠夜能拾蚤虱耳。爪蚤声相近,故误云。
纸鸢(出《独异志》)
太清三年,侯景围台城,远不通问。简文作纸鸢飞空,告急于外。侯景谋臣王伟谓景曰:“此纸鸢所至,即以事达外。”令善射者射之。及堕皆化为鸟,飞入云中,不知所往。
鸟贼(出《谈宾录》)
李靖弟客师官至右武卫将军,四时从禽,无暂止息。京师之西,南际澧水,鸟兽皆识之。每出,鸟鹊竞逐噪之,人谓之鸟贼。
鸟省(出《卢氏杂记》)
冯衮给事,亲仁坊有宅,养鹅鸭及杂禽之类极多,常遣一家人掌之,时人谓之鸟省。
祝鸡公(出《列仙传》)
祝鸡公者,洛阳人也。居尸乡北山下,养鸡百余年,鸡千余头,皆有名字。暮栖树下,昼放散之。欲取呼名,即种别而至。卖鸡及子,得千余万钱,辄置去。之吴,作池养鱼。后登吴山,鸡雀数百,常出其旁。
吴清(出《甄异记》)
徐州民吴清,以太元五年被差为征。民杀鸡求福,煮鸡头在盘中,忽然而鸣,其声甚长。后破贼帅邵宝,宝临阵战死。其时僵尸狼籍,莫之能识。清见一人,著白袍,疑是主帅,遂取以闻。推校之,乃是宝首。清以功拜清河太守。越自什伍,遽什荣位,鸡之妖,更为吉祥。
天后(出《唐史》)
唐文明已后,天下诸州进雌鸡变为雄者甚多。或半已化,半未化。乃则天正位之兆。【眉批】国家咎征附见。
沉鸣鸡(出《王子年拾遗记》)
建安三年,胥图献沉鸣石鸡,色如丹,大如燕。常在地中,应时而鸣,声能远彻。其国闻其鸣,乃杀牲以祀之,当声处掘地,得此鸡。若天下平,翔飞颉颃,以为嘉瑞,亦谓宝鸡。其国无鸡,人听地中,以侯晷刻。道师云,昔仙人相君采石,入穴数里,得丹石鸡,舂以为药,服者令人有声气,后天而死。昔汉武宝鼎元年,四方贡珍怪,有琥珀燕置之静室,自然鸣翔,此之类也。《洛书》云:“胥图之宝,土德之征,大魏嘉瑞焉。”
双头鸡(出《拾遗录》)
汉太初二年,大月氏贡双头鸡,四足一尾,鸣则俱鸣,武帝致于甘泉馆,更有余鸡媲之,得种类而不能鸣,非吉祥也。帝乃送还西域。至西关,鸡返顾,望汉宫而哀鸣。言曰:“三七末,鸡不鸣,犬不吠,宫中荆棘相移,当有九虎争为帝。”至王莽篡位,将军九虎之号,其后丧乱弘多,宫掖中并生蒿棘,家无鸡犬。此鸡未至月氏乃飞去,声似鹍鸡,翱翔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