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入府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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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莺随众人从西侧门进到广宁公主府的内院。
这内院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统共三进院落。最前面一进用来见外客生人,第二进是公主的书房、面见熟客的会客厅等,第三进才是日常起居之所。
不管是正房还是偏房,所有屋舍都算不上宽敞,想是北方冬天寒冷,房舍造的小一点可以保温。
还有墙面、屋檐、瓦顶等,看上去都清一色灰扑扑的,似乎多年未曾刷过漆了。院子倒是宽大敞亮,中间铺了青石板路,路面冲洗的一尘不染,两侧则辟了两大块空地,上面种着一些矮木花草,给光秃秃的院子增添了不少生机。
柳莺心里暗道,“原来堂堂的公主府竟是这般,看着倒没有想象中的气派,甚至比那日所见梁国公府的后宅还要逊色许多。”
这时,在一旁走着的映月见她垂眉不语,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笑道,“咱们公主崇尚简朴实用,一向删华就素,心思从不在那些华丽无用的东西上,回头你待久了就知道了。”
柳莺闻言,心里不禁吃了一惊,这个映月,我不过是才想了一想,怎么这点心思都能让她看出来了,难道我脸上写字了不成。
心里虽嘀咕着,面上却不能不答话,于是便笑道,“我以前听书听戏,以为皇子公主的居所都是金碧辉煌,珠光宝气的,不想今日所见大不相同,故而心里纳罕呢。”
映月露出一副见怪不怪的神色,笑道,“说书的倒也没说错,咱们官家所生的两位皇子府上,就比咱们气派许多。别的不讲,单那特制的五彩琉璃瓦,太阳底下能把人晃的睁不开眼。若是只跟公主比,咱们公主的亲妹妹定和公主,光后院摆的那几处异花奇石,都能把咱们一整个宅子买下来了。”
柳莺闻言,又不免继续想道,“原来官家还有一位公主,看来广宁公主不太受宠,不然妹妹怎会有一院子的奇花异石,自己却住这样寒酸的小宅子。”
这时,映月像是又看懂了她心中所想,道,“定和公主喜欢观赏石头,故而官家赏赐了许多,咱们公主也就在珍巧的小玩意儿上略微上心些,官家和皇后娘娘每每要赏赐,都不知道赏些什么好。再加上咱们公主日日要在干爹干娘跟前侍奉,所以府邸就造的僻静简朴。若说宠爱,还是咱们公主多一些。”
柳莺点点头,客气道,“宫中府中之事,我如今还一概不知,请映月姐姐以后多指教我些,也叫我长长见识,别丢了咱们公主府的体面。”
映月道,“那是自然,你若有不明白的,尽管问我。”
当下两人又闲扯了些话,面上虽然客气着,柳莺心里却生出些惴惴不安来。
若说这映月姑娘,自幼生在诗书礼仪之家,待人礼貌大方自不必说,言语之间也实在热情客气,让人初一见面便生出亲近之感。再加上赶路的这些日子,因惜宁、昭妍生性安静,不喜攀谈,故而这一路上柳莺大都是在和映月说话,
两人年岁相近,话语也颇为投机,映月看柳莺是第一次出远门,也对她也多有照拂。因此,在柳莺心里,已经当她是自己在公主府结交的第一个人,是比惜宁、昭妍都要亲近两分的。
可前面这几句交谈,却让柳莺心里生出一些忐忑来。
这个映月,察言观色实在太过厉害,她还没开口说话,心中所想便已被猜的清清楚楚。这些日子,她在路上把自己的家世、经历、喜好等都对映月吐露的一干二净,那岂不是在人家面前,便如同□□一般了?
往日,她在柳老爹、柳娘子、阮先生、阮玉衡,甚至卖油大娘面前,一向是想到什么说什么,从来不曾想过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也从未在心里对人设防过。
可如今细想一想,这一路上,都是映月在问她的事,而映月自己,除了那天介绍自己姓甚名谁,父亲官职和自己的品级外,再未多吐露过一星半点儿。
对于映月的品性,说起来柳莺是一点都不清楚,她倒不是担心映月会害她什么,毕竟两人一个是侍读,一个管家事,谁也碍不着谁什么。只是这种被人看穿,而自己又对人家一无所知的感觉,实在是让人如坐针毡。
也难怪和昭妍、惜宁呆了一路,她俩脸上从来都是淡淡的,看不出喜怒哀乐,看来她以后也得留心着些,别心里刚想到什么就被人家看穿了去。
话头儿扯回来,因公主刚一下车,就被那个身着白色衣裙的女子匆忙叫走,还未来得及吩咐下柳莺的住处,柳莺便只好先在映月住的地方歇坐着。
直到一个时辰过去,方有个丫鬟走进来,说公主吩咐下来了,原先春明、惜宁同住的地方,如今让春明搬出来另居,然后柳莺过去和惜宁同住,映月仍旧和昭妍同住。不过,这会儿春明的丫头还在收拾着,因此只过去把包裹放下,先去正厅听公主吩咐。
柳莺便赶紧起身辞了映月,随那丫鬟迤逦到新住处,将包裹放下,便往公主所居的正房走来。
公主正坐在堂中和白衣女子说话,看见柳莺进来,便道,“你来了,这一路上累着了吧,本该歇一歇再叫你过来的,只是如今有件急事,便等不得了。”
柳莺忙福下身去,“一路上得公主和众位女官姐姐照拂,虽然路途遥远,但也算不上劳累,公主有事吩咐便可。”
公主便点点头,指着那白衣女子道,“这是监察御史史大人的长女春明姑娘,现是三品女官,家里外面银钱的进出都归她管,你先见过她罢。”
原来这个就是映月口中的财神大管家春明,大名在耳,加上适才在门口看到她与公主举止厚密,柳莺便好奇地向白衣女子脸上看去,只见她一张鹅蛋脸圆中见方,两弯远烟眉微微挑立,此刻虽微笑着看着柳莺,却令人观之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