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泡沫是个动词
“洗衣粉洗出来的，不就是美丽的泡沫吗？泡沫是一家壳公司，只管理我们的品牌。到时真正的工厂和实业，再在建厂地注册为美丽日化。品牌和工厂，分开经营和管理。”
铁连平请杨飞和苏桐到村部，苏长青负责报名队伍的整齐有序。
杨飞高举双手，大声道：“各位，请听讲两句。”
苏长青维持秩序，人群很快就安静下来。
青青嫂子拉着杨飞的手，笑道：“杨大侠，我可是积极分子，昨天的洗衣粉，我卖得最快！你不能把我挤出去了！”
“杨大侠，你就带带我们吧！”
睁开眼睛，满室晨光，衣裤安好。
“铁支书，苏主任，”青青嫂子咧着嘴笑道，“你们是有国家工资的人，怎么也跟我们抢事做呢？这不公平嘛！”
杨飞有了勇敢的名声，被人称呼为杨大侠。现在又加了一个外号：杨财神！
“杨大侠，你真是财神爷啊！”村民们歪着嘴乐呵了。
“呃？”杨飞摸摸下巴，浮起一抹谜之微笑，心想历史如果不出现偏差的话，你说的那个词，将来会诸多不宜的，为了避免尴尬，还是谨慎的让开好。
“村里七百多户，凭啥只招一百个人？我家大崽，也会算数。”
如果他要，我给，还是不给？
最重要，让村民看到了实在的收益，他们自然争先恐后游过来！
铁连平皱了一下眉头：“又不耽误村里的事务，你管那么宽做什么？”
她睡之前，动了小心思，故意把一角被单，掖进了裤带里，如果有人动裤头，这角被单就会松动。
只有杨飞知道，泡沫，这个词，不是洗衣粉产生的名词，而是一个动词。
这么一想，她忍不住想笑。
忙了两个多小时，中饭也顾不上吃，这才勉强完成报名。
这就是杨飞创业的起飞点。
“嗯，我酒量浅，昨天陪施部长喝了一杯，倒头就睡了。你起这么早？”
他注册的公司名称，并不是美丽日化，而是用的“泡沫”两个字。
他会不会半夜醒来？
和高高在上的施部长吃了饭，又和一帮街头混子打了场架，还跑去看了半夜带颜色的电影！
“杨大侠……”
回省城后，租了个五百多平米的办公室！只知道用来开公司，但具体怎么使用，也不见他谈起！
苏桐的这个疑惑，回到桃花村后，就消失无踪了。
同时，他还注册了一个商标：“洁白。”
轻松之余，又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他早上虽然不在村里，但一百个雇员，仍然准时于八点半抵达村小。
“醒了？起来喝粥吧！”杨飞看着她，眨了眨眼，“昨天晚上，睡得好吗？”
她想也不敢想的事，他说话间就做下了。
“我女儿会说普通话！”
“那倒也是，不过，我觉得，这两个字倒过来更好听。”
他当然希望，自己的事业，能美丽，亦能洁白。
“不是说叫美丽日化吗？为什么叫泡沫了？”苏桐略带幽怨的问。
“还早？都七点半了！我六点就起床了，洗了澡，跑了一个小时步，又买回了早餐。”
苏长青也递了支烟给杨飞：“也算我一个吧！还有，我堂客、我女儿，女婿，儿子、媳妇，都可以，他们都会算数，普通话也会讲！保证不给你丢人！”
村支书铁连平和村主任苏长青，挤到杨飞身边。
卖掉了五十吨洗衣粉，赚了十二万块钱！
“不解虫二！”苏桐轻啐一声，扑哧作笑，又掩住樱嘴，拿了床薄被单，盖在杨飞肚子上，放下被单时，忽然怔住。
胡思乱想中，她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谁说只有五十组人？”
“啊？”
她已经很小心翼翼了，但她每动一下，老旧的铁床，还是发出吱吱的响声，这种平时并不在意的声音，此刻听来，有如雷鸣。
杨飞目光一扫围上来的众人，朝青青嫂子摆摆手：“稍等，我会安排的。”
“老板，你订了三百五十吨洗衣粉，是不是太多了？我们一百个人，只有五十组，一天卖一吨，也只能卖五十吨啊。”
杨飞的话刚落韵，全场爆发出猛烈的掌声。
臭男人！
“杨大侠，我们现在闲着也没事做，要不，你也让我们参加？做多少，你就结算多少嘛！”铁连平散了支烟给杨飞，呵呵笑道，“我家铁牛也可以啊，我们的普通话，比一般人都强！算数也比他们厉害！”
“杨大侠，我们都想赚钱，你就多招些人吧！”
漫山绿遍的股市需要鲇鱼来做活，桃花村也需要一只鲇鱼，来搅活这一潭死水。
“今天，我还要招六百个人！原则上是，村里每家出一个人，条件还是那两个，要么，你懂得算数，要么，你要会说普通话。条件优秀的，每户可以破例多招！”
又是迷迷糊糊中，她闻到一股清洌的粥香。
有句话说得好，上赶着不是买卖。
“又洁又白，这不是每个主妇对洗涤产品的要求吗？”
“为什么用洁白这两个字？”走出工商所大厅，苏桐忍不住问道。
这一切，早就在杨飞预计之中。
这一天，经历了多少事啊！
苏桐不懂，但听起来很高大上的感觉，眼里闪着星星，只剩下崇拜。
杨飞刚下车，就被村民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更多的村民，并不是雇员，他们大声问道：“杨大侠，还招不招人？我们也要跟着你赚钱！”
躺在床上，苏桐不敢翻身，怕一动，就惊醒下面的人。
三百五十吨洗衣粉，源源不断运往桃花村。
如果他要那个，我怎么办？
杨飞进行简单的面试，每个人就问他两句话，就算通过。
“对，要公平竞争！我女娃读过高中，普通话说得比他们都好！你招了她吧！”
美丽日化，洁白品牌！
苏桐还是负责记录登记。
“杨大侠，今天的任务呢？怎么分配啊？”青青嫂子迫不及待的问，“都快十二点了，怕来不及了啊！”
听到他轻微的鼾声，不由得暗恨，他澡都没洗，怎么就这么没心没肺，睡得如此香甜？
“真是要死了！”苏桐的脸，红到了耳朵根，她赶紧挪开眼睛，关掉灯，趁着些许天光，摸爬到上铺。
上午，杨飞到工商所递交了公司注册资料，等待审批。
“可不是嘛，一下子就安排了七百人就业！杨大侠就是我们村的财神爷！”铁连平附和道。
她想来想去，怎么也睡不着。
如果杨飞一开始就求着村民，说要招几百号人，狡猾又懒惰的村民，积极性未必有这么高。
有了竞争，有了区别，有了高低，才有了攀比。
上次，他故意只招一百个人，就是想用利益来搅活桃花村这潭死水！
村小前的大坪里，黑压压的全是人。
又自寻思。
杨飞就是那只鲇鱼。
哎，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