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谈判
杨阿奶闻言上前一看，指着枯木上的小菇朵：“是这些吗？”
“对呀，它叫香菇，一样的可以晒干了卖。”
“那这些黑的呢？也是吗？”
“对，这些黑色的叫木耳，吃的时候要讲究一些，得先把它晒干后再泡水才能做菜吃。”
“那下午我跟你们一起去，说不定年前还能攒一笔钱。”
“啊！你要跟着去？”
“怎么？不行”那危险的语气让杨阿爷不敢再反驳。
吃过饭，一行人中多了个杨阿奶。
杨老八：“阿娘你怎么也要去呀？”
“嗯…我不能去？”
“没有没有，”内心想的则是，你去了我们的地还能保得住吗？唉…想要攒点私房钱容易吗？
同行的小娃娃虽然心里遗憾，但没有反抗的能力…
杨阿奶看着已经整理好树枝和杂草的山地，“老头子，准备在这里开荒？”
杨阿爷神情躲闪的说：“不是要摘香菇吗？你在这里休息会，我去给你找来。”说完拿着弯刀就开始清理杂草和杂树。
“老八，你们准备在这里开山地？”
“阿娘你怎么知道？”
“除了搬不动的树，其它的树和杂草全都被砍了，我又不眼瞎。”
“阿娘你真厉害！”说完学着杨一沫比了个大拇指。
“只是我想不通，为啥我问你阿爹，他不说。”
“那个，阿娘，阿爹不说，主要是这地开出来不算家里的。”
“不算家里的？算谁的？”
“当然是算我们今天上山几人的呀？”
“理由呢？”
“这要什么理由，这是我们开的地，就该算我们的了。”
“那是不是你大哥他们种的地，收的粮食你们都不吃了？”
杨老八说不过他阿娘就找外援：“阿爹，你看阿娘她不讲理。”
可惜他的外援不靠谱：“你阿娘说的就是理。”
好吧！两个大人的话把激情四射的娃砸得四分五裂，像打霜的茄子蔫巴巴的。
看那挥刀的姿势，那砍树的力度，哪里还有少年郎该有的朝气，此时有的是垂垂老矣的暮气。
杨一沫唉了一口气，走到杨阿奶面前，坐在她身旁的树木上，跟着一起摘木耳。
“沫沫姐姐，你怎么过来了？”
“过来帮忙呀？”
“可是你那也好像没摘完呀？”说着还歪头去查看。
杨一沫瞪了杨小军一眼，“就不准我偷懒一会？”
“可是偷懒会饿肚子的”
好吧！说不过认输
“小军说的对，我现在要努力干活，不偷懒。”
“沫沫姐真乖。”
杨一沫：“她这是被一个小娃给夸了？”
杨阿奶看着停止斗嘴的俩人，才问：“沫沫想跟阿奶说什么？”
“阿奶，我…”
杨阿奶看她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便道：“说吧，大胆的说，即便是不中听，到时候便罚你晚饭不用吃！”
杨一沫换上明媚的笑颜，“阿奶，你真好。”
“行了，嘴再滑晚饭就真不用吃了。”
杨一沫才收住了笑容，淡淡的道：“昨儿个，我和阿爷在粮仓里发现土豆发芽了，就和阿爷打赌…”她把两人打赌之后的事情，以及拿到种子决定自己开山地，和杨阿爷强烈加入了之事全说了。
说完后歪着头看着杨阿奶，想看看她的反应。
“好啊！我就说他今天怎么怪怪的，说话总是前言不搭后语的。原来是想攒私房钱？”
“阿奶，阿奶你别生气，气坏了没人替啊！”说着还用小手帮杨阿奶抚了抚胸口。
“我没生气，不管怎么说，你们私自开山地没什么问题，问题是你们的产出不归家里，就是问题。”
杨一沫想反驳，杨阿奶举手让阻止她说话，而是叫来了一起开山地的人后，继续说：“像今天这样，老大他们全都去种麦子了，你们却没有参与，你们开山地种土豆时，他们也没有参加。你们想把你们种的粮当作私房，那他们种的粮呢？是不是也应该是他们的私房？”
“阿娘，阿奶”
“想明白了吗？”
众娃点点头又摇摇头，明明他们想要说的不是这个呀？怎么转来转去还是损失惨重呢？
“不明白？那我就说明白一点，你们自己开山地的时间不对，如果你们选在冬种结束了，你们再这么做那就合理，可你们选在耕种的时候，什么理由都不合适。都去干活吧！”说完就赶他们走。
杨一沫磨磨蹭蹭的不愿意走，还想争取一些什么？
“怎么还要留下来吃饭？”
“要是有吃的也不是不行？”
“说吧！还有什么问题？”杨阿奶说完垂下眼睑，继续干活。
杨一沫不是一个合格的谈判家，这不还没开始呢！就输了大半截…
“阿奶，我觉得家里的大人，应该给我们这些小孩成长的机会？就拿这划分一亩地的事来说吧！家里的人不同意，觉得小孩子能干什么事？浪费地。但我们这群小孩不觉得，我们不想几十年后，还在不断重复一样的生活，我们想吃饱，就不能再像以前一样照本宣科的干，开再多的山也永远吃不饱。”
又指了指现在干活的众娃，“你再看他们，早上他们干活的劲头像吃饱喝足的牛，但现在他们的样子像没有吃饭似的，挥刀软绵无力，就连叉树枝杂草都没力气一样。”
看着杨阿奶有生气的征兆，赶紧安慰：“阿奶，你先别生气，他们有好好干活，只是没有动力了，就没有冲劲了。就像大伯他们种了一辈子的地，没有饿过肚子，但也没有吃饱过一样。没追求了，人就没有冲劲了。”
“我要求一家人和睦还有错？”
“谁都没有错，大伯他们没有动力了，八叔九叔还有我们有，我们不想每天吃不饱，我们想要种出最多的粮，但要浪费地和时间来换。我们都明白家里的地不能动，所以积极开山地种植，试验一下不同的方法种出来的粮食有何不同？”
杨阿奶动了动嘴角，没有说出话来。
杨一沫道：“阿奶，你该支持我们这些小娃娃，就当给我们今年给家里带来丰收的奖励，给我们机会，一个可以自由成长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