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卖板栗
饭桌上,杨老八问:“阿爹,好吃吧?”
杨阿爷递给他一个眼神,又继续剥板栗壳,露出黄色的果肉后放入口中。
杨老八一点也不理会他爹的态度,而是继续问:“阿爹,我们要继续去找茅粟吗?”看杨阿爷还是不说话,他赶紧补充道:“多了是不是可以拿去卖?”
杨阿爷把嘴里的板栗吃完,喝了一口菜汤,才说:“老大你们怎么看?”
杨老大放下碗筷,说:“现在七月中旬,下雪最早也要到冬月去,现在的山开到了二十来亩,到下雪时,家里应能再开出二十亩来,这是最少的豫算。所以家里可以抽出来两天的时间,来寻找茅栗。不管是卖,还是自己吃都是有用的。”
杨老二继续说:“以家里目前的地和开的山地已经有三十多亩了,来年只需要交十五亩地的税,其余新开山地都不用交税,那抽两天出来寻找葇栗,应该没问题?”
杨老三说:“我觉得可行,现在正是秋收季,过了这个时候,想要都没有了。”
剩下的兄弟都表示暂成休息两天,顺便找茅栗。
杨阿爷说:“行都去吧!”
第二天的清晨,老杨家除了在家带孩子的杨四婶,大大小小全部上山寻找茅栗。
山大的好处就是,随便找找,也能找到一棵。
这不爬了半座山的众人,终于找到了一棵板栗树,上面结满了果子,还有些带刺的外壳已经裂开了,露出里面棕色果粒。
这下子就像给众人的脑子拉上了开关,不再用火烧掉外套的刺,也能取里面的果粒。
老杨家儿子们负责在树上摘,老杨家媳妇们负责把摘好的板栗果运到空地上晒,小娃娃们负责把晒开口的板栗壳弄掉。
就这样,老杨家在两天的时间里,收获了十担净果粒。老杨家的人看着不远处的山岭,都好想去溜一圈,顺便摘点板栗过冬。但看到密密麻麻的杂草和枯枝,浓密的树木,只好止步不前。
杨老大带杨老七装着满满一牛车的板栗向镇上去,回来满脸喜色,一看就知卖得很好。还带回来一只公鸡一只母鸡,把它们跟家里的那只放在一起。
四只野鸡孵化的野鸡蛋,每窝成活率不高,死蛋都有三分之一之多。余下每只野鸡,都领着十来只小鸡崽在鸡圈里找虫吃。
老杨家今天在另一棵杨梅树周边的山地上开垦。此处蕨草特别丰富,干枯的蕨草藏在树木之间,枯萎的蕨草让家里的小孩割,大人砍树,挖树根。挖到蕨草生长地方,一锄头下去,翻带出来的泥土,总是带着成人拇指粗的根茎,还伴随着嚓嚓的声音。
杨一沫、杨燕子和杨小雨这些女孩,负责把大人翻出来的根茎捡来堆好,让男孩子来背去边上,好让太阳晒干再烧成灰来肥土。
老杨家今天的早食是在山上吃的,杨阿奶和大伯娘烧好饭菜后带上山,让开垦山地的人,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来回的路上。
大伙在吃饭期间,大伯娘边挖边捡,一小会就挖出一小捆根茎。她以为是她运气不好,碰到了树根多的地方。
没发现,在她十丈远的杨阿奶也这样想。
饭后,休息了一刻钟,老杨家大大小小的人,又开始开垦山地行动。
杨小雨对杨一沫抱怨道:“沫沫,这蕨根怎么这么多啊?比蕨苔还要粗?”
“你说什么?”
“我说这蕨根实在是太多了,还粗?”
杨一沫听到了,为了验证她们,捡了一早上的树根到底是不是蕨根,她拿起放在一边的锄头,去没有割的蕨草处挖。嚓嚓的声音传来,翻开泥土,一根根断裂的蕨根呈现在眼前。断裂处的白色,在泥土裹着的蕨根下,更加显眼。
杨一沫确认了早上捡的都是蕨根后,屁颠屁颠去找掌勺人杨阿奶。
“阿奶,我跟你说件高兴的事,想听不?”
杨阿奶边挖边说:“什么样的事?说来听听?”
“真的说了?”
“说吧!”
“那好吧!”
杨一沫指着杨阿奶挖出来的根茎道:“阿奶猜猜它是什么?”
“能是什么?树根呗。”
“错,它是粮食呀?”那小兴奋的眼神,显示着你猜错了。
杨阿奶手一抖,差点没把她的脚给废了。“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这是粮食呀?”
“真的能吃?”
“能吃,就看要吃糙点还是细点?”
杨阿奶手撑着锄头问:“都说说看?”
杨一沫道:“就是把它放在河里把泥巴洗干净,晒干了研成粉,这就是糙。
如果是洗干净后,把这些白色锤打下来,清水洗浆,沙布过滤掉多余的残渣,把浆水放在木缸里沉淀。早上起来把缸中上面的水倒掉,剩下的用锅铲打在筲箕里晒干。
吃的时候,方法可多了,调浆烤成饼切片炒肉吃,也可以做成面条吃,再不行,还能做成面糊吃。但是吧!它有一个缺点?”
“啥缺点?”
“就是一担蕨根的淀粉最多一斗左右,像掰开蕨根白色多的,产量会多一些。”
杨阿奶默不作声的站了一会,走到早上堆蕨根的地方,默默的看了一会。
走到杨阿爷身边,说道:“老头子,我带老七和老大媳妇回去了,这些挖出来的根,别给我丢了,我要用。”
“老七,把牛套着板车过来”
“好的”杨老七把牛车套好后,牵着往杨阿奶那里走。
“阿娘,牛牵来了。”
“好,把这些蕨根抱在车上码好,装好了拉回去。”
“不是吧,阿娘,这些是湿的又不能烧,牛都不知,拉回去干嘛?”
“牛不吃,人吃呀?”
“我们家还没有穷到吃树根的地步呀?”
杨阿奶拍了他的背一巴掌,说道:“叫你做你照做就行了,话这么多干啥”
杨老七缩了缩脖子,“哦”了一声,开始把蕨根一抱一抱的往车上放。码好一车后,用粗麻绳把它们全部捆绑好,防止行驶途中因路面不平,把车上的东西给摇掉了。
“老大媳妇,背着碗筷,走了。”
“阿娘,要不你先回去,我再挖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