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如释重负
“不可能，你知道的，没有任何办法。”
段启宇斩钉截铁地告诉他。且不论里面状况如何，危险程度怎么样。陆川现在顶多就是一个疑似被劫持人员家属，他既不是警察，也不是救护人员。现在里面是在解救人质，这样的情况怎么可能让他一个无关人员进去。
陆川无力地趴在方向盘上，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自己心里就有答案，知道根本不可能进的去。
只是他现在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不知道怎么才能让顾安昀免受威胁，平安地出来。
看着陆川，段启宇心里也着急，现在情况不清不楚的，总是让人没办法安心，也没办法采取什么措施。
他能做的，也只有沉默下来。他拜托过那边，如果有什么进展都能及时告知他一下。现在能做的也只有时刻盯紧手机，争取能第一时间了解情况，看情况有没有好转。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陆川感觉车里的空气好像快要消耗殆尽一样，压得他根本喘不过来气。
“我下车去看看。”陆川受不了在这里无尽的等待了，还是选择靠近警戒线一些去看看。
“注意安全。”段启宇知道拦不住他，只能让他小心点儿。
“嗯”，陆川回答着，人已经下车去了。
“诶，小伙子你又回来了？”刚才的路人看见陆川去而复返，问道。
陆川没有吭声，只是面色难看地点了点头。
路人看他的表情，还有他这会儿又回来，猜出他要接的人多半真的在那架飞机上。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只是默默往旁边挪了挪，把自己原本站的位置空给了陆川。
那个位置是视野最好的，有什么人进出 一眼就能看见。
“谢谢。”陆川看着空出来的位置，知道路人的好意，但他现在实在说不出别的，只能道声谢谢。
路人无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有人出来了！”旁边不知道是谁惊呼了一声。
陆川一双眼睛连眨都不敢眨地盯着出口，警察和救护人员护送着一批人出来，身上都有血渍，更有甚者是被担架抬出来的，马不停蹄地就往救护车上送。
没有！没有！还是没有！
陆川仔细地辨认着出来的每一个人，没有一个是顾安昀。
电话有了响动，他和段启宇的视频一直没挂，“里面疏散了一批受伤比较严重的乘客出来，你有看见安昀没？”
“没有，怎么办，现在接二连三的有人受伤，安昀还在里面……”陆川头一次感觉到这么无助，他明明知道顾安昀就在里面，但是什么都没办法去做，对即将发生的一切毫无应对能力。
“你冷静下来，至少证明安昀目前为止没有受伤，或者程度比较轻。”段启宇只能把目前的形势分析给他听，希望能帮他定定心。
里面一直僵持不下，几个小时都过去了，陆川感觉自己已经感知不到周围的动静了，人群挤挤攘攘的吵闹声像潮水一般褪去，周围的人也都看不进视线里，只能一动不动盯着出口那一小块地方。
“砰！”
“你们听见了吗？是枪声！开枪了，里面开枪了！”
周围一下子喧哗吵闹起来，人群变得躁动不安。
谁开的枪！警方吗？还是劫匪？
陆川脸色瞬间白了下来，被团团围住的出口始终没有动静，看向手机，“老段，有消息吗？”
段启宇这会儿的脸色也难看到了极致，捏着手机嗓音干哑，“劫匪开的枪，机舱内情况不明。”
两人再度陷入沉默……
“砰！”
又是一声枪响。
陆川猛地回头看向出口，周围的人群也都安静下来，都在注意着可能会传出来的动静。
“有人出来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出口里陆陆续续地有人出来，旁边站着警察在指挥，每个人脸上都是惊魂未定的表情。受伤的人被救护人员搀扶着，挨个送上救护车。
“川儿！那边什么情况？”段启宇听见人群嘈杂的声音，问道。
“武装都在往外面撤了，人救出来了。”陆川一边说一边往里冲，安昀怎么样了？
现场一片混乱，其他人质的家属这会儿都抱着出来的人痛哭着，还有救护车的声音，警车的声音，各种指挥的声音全都掺杂在一起。
陆川努力集中精力辨认路过的每一个人，全都不是，里面已经没有人再出来了。
想起刚才医护人员匆匆而过的担架，陆川浑身的血液都凉透了，他回首看向救护车，脚下像有千斤重，始终迈不动一步。
路过的人看着陆川像魔怔了一样站在原地，即使被慌张路过的人撞到好几次都没有反应。
“陆川！陆川！”段启宇看着屏幕的画面对着地上半天没有动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大声喊他的名字。
画面一抖，陆川终于有了动静。
陆川竭力平复着急促跳动的心脏，耳朵里全是鼓噪的杂音，重新聚焦了看向救护车的视线，才艰难地迈动了第一步。
刚走没两步，手上的手机突然振动起来，陆川有些恍惚地看着屏幕上弹出来的通话，小心翼翼地举到耳边，生怕听到的不是自己想要的那个人，声音轻了又轻，“安昀？”
“陆川，不好意思，我有事耽误了，可能明天才能回来，没来得及告诉你。你是不是已经去接我了？对不起，我……”顾安昀没注意到陆川的异样，有点着急地跟陆川解释着。
听到熟悉的声音传过来，陆川乱跳个不停的心脏重重地落了回去，震地他整个人都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陆川？”没听见陆川的回应，顾安昀犹豫着又叫了一声。
听见顾安昀叫他，陆川才终于从呆滞中反应过来，像是从窒息的水底浮上了水面，忍不住颤抖了声音，如释重负地叫出顾安昀的名字：“顾安昀……”
还在想陆川是不是生气了的顾安昀，猝不及防听见陆川颤抖带点哭腔的声音，顿时失了方寸，“陆川，男朋友，对不起，我下次一定记得及时告诉你好不好，这次是我不对，没有按照约定的时间按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