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他尊重一切利于顾安昀的决定
津华的雨下个不停，航班全都取消了。陆川在机场熬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才坐上最早、最快的一班飞机。等他一路风尘仆仆地赶到医院时，已经第二天傍晚了。
跟着帮忙引路的护士来到重症监护室外时，就只看到刘特助一个人坐在走廊的椅子上。
“刘特助，顾安昀怎么样了？”陆川快步走上去，气还没喘匀就先问道。
刘特助一抬头看见突然出现的陆川，惊奇地瞪大了眼睛，“陆先生？你怎么来了？”
“我不放心，所以赶过来了。”他哪是不放心啊，他简直害怕死了！害怕顾安昀有个三长两短、害怕再也见不到他、害怕来不及说喜欢他“顾安昀到底怎么样了？”
&34;顾总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但一直还没醒过来，现在在里面观察情况，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就能转到普通病房了。&34;刘特助偏头示意陆川看旁边，透过病房的玻璃窗口能看见躺在里面的顾安昀。
陆川抬手覆上玻璃，冰冷的感觉一点点沿着指尖攀上他的心脏，泛起一阵痛意。
顾安昀安静地躺在病床上，跟平日里睡着的样子没什么两样。不同的是身上连接着好几台仪器，跳动的符号显示着他的生命体征。
贴着玻璃的指尖失了温度变得有点麻木，不知道那些仪器连在顾安昀身上，他会不会也是这样的感受，会不会也冷的不舒服，陆川兀自想着。
刘特助看着陆川的神情，突然觉得他能这么快在顾总家登堂入室也不是没有道理。虽然后来他也知道了，那天在顾总家只是一个误会，但能让顾总这么快放下戒备，也是少有的情况了。
陆川眼里不自觉流露出的心疼和爱意都不似作假，他其实挺希望顾总能早点可以找到自己的幸福的，就是不知道在听了那些话之后，顾总还有没有勇气去接受这份爱了。
刘特助摩挲着手里的东西，转头看向病房里无声地叹了口气。
陆川和刘特助一晚上都守在监护室外，还好一夜平安。第二天一早，顾安昀就顺利地转到了普通病房。
“患者现在的情况还是很稳定的，你们也不用太担心。多注意一下他的状态，要是有什么异常情况，一定要第一时间按铃通知我们。”医生检查完之后，一边记录着一边对他们说。
“好，谢谢医生，那个能问一下他大概什么时候会醒吗？”陆川接着问道。
“状态好的话，今天应该就能醒过来。”
“好，谢谢医生，麻烦您了。”
“都是我应该做的，他要是醒了，也记得通知我们，我就先去查下一间了。”医生收了记录本，交代了两句就先走了。
“我们记住了，您去忙吧。”刘特助站起来送医生出去。
到现在，陆川才终于能坐下来好好看看顾安昀。额头上裹着厚厚的纱布，细小的伤口落在白皙的脸上，显得突兀又刺眼。腿上也受了伤，打着石膏。这才两天，整个人都好像瘦了一大圈儿。
陆川看得难受，伸出双手合掌把顾安昀的手握在手心，缓缓地把额头抵了上去，喃喃道：“拜托，你可要快点醒过来，我都一周没跟你好好说过话了，我还没跟你说我这一周有多想你呢。”
刘特助买完早餐回来的时候，陆川还在自言自语。稍微敲了敲门弄出点儿声响，走进去把早餐递给刚抬起头的陆川，“陆先生，先吃早餐吧，也忙活半天了。”
“谢谢”，小心地把顾安昀的手放好位置，才接过早餐，又指了指旁边的椅子，“你也坐下歇会儿吧，这几天也辛苦了。”
这会儿没什么事儿，刘特助就顺从地坐了下来，打量着吃早餐的陆川。
等陆川最后一口东西咽下肚，终于忍不住问道：“陆先生，你……是不是喜欢我们顾总啊？”
陆川弯了眉眼，“是的，我表现得挺明显的吧？”
刘特助肯定地点点头，“是挺明显的。”
“那你觉得我有机会吗？”
陆川看得出来，顾安昀对刘特助一直很信任，而且两人一起共事好几年了，总归是有些了解对方的，所以想提前问问刘特助的意见。
“在我觉得可能会有些困难。”刘特助看着他，带着点儿苦笑的意思回答了他的问题。
陆川一顿，试探性地问：“是因为取向的原因吗？”
“那倒不是，只是……”刘特助欲言又止，到底是没说出口。
他不愿说，陆川也就没再继续问下去，他尊重刘特助做出的一切利于顾安昀的决定。
至少现在他知道顾安昀是喜欢男生的，最基本的问题不存在了，其他的他可以慢慢去发现和改变，总有克服这些困难的时候。
两个人各怀心事地沉默时，顾安昀突然有了动静。两人一靠近，就见顾安昀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刘特助先反应过来，连忙按了床头的呼叫铃。
医生很快赶了过来，仔细检查了一遍，“患者现在没什么问题了，只要好好休养就行。三个小时之内先不要进食和喝水，过了时间之后就可以慢慢从流食循序渐进了。”
陆川在旁边仔细地听着医生说的注意事项，一个字一个字地敲进备忘录里，不敢马虎一点儿。
顾安昀从醒来就一直没说话，直到医生走了，也还是有点愣愣地盯着天花板。
刘特助尝试着叫了两声，“顾总？你还好吗？”
顾安昀回过神来，嗓音沙哑，“没事，让你担心了，辛苦了。”
而后又把视线挪向了陆川，“你怎么也在这儿？不是在忙签售会吗？”
陆川看着他那虚弱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有些后怕地看着他，“还说呢，你真的是吓死我了！给你打电话打不通，一打给刘特助才知道你出事了，吓得我魂都快没了。”
对上陆川充满了后怕和担心的眼神，顾安昀有点逃避地垂下视线，嗫喏着说：“对不起，吓到你了。”
注意到顾安昀的嘴巴有些干裂，陆川拿过水杯，用刚才护士特意留下的棉签沾了水，俯下身慢慢帮他润着嘴唇，“跟我道什么歉啊，受伤的是你啊，你现在没事就好。”
陆川突然的靠近，顾安昀的视线有些无处安放，颤动着眼睫，直愣愣地盯着那根棉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