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她强制的命令自己身体放松,甚至劝说自己真的就此睡去,以便能以假乱真,可大脑却有些不受控制,翻来覆去地回忆她之前做的事情,以及他给出的反应。纵向叨技。
她僵了一下,抓着浴巾往浴室疾走,进去了半晌都没动静。他忍不住走进去看,就见她正蹲在浴室里,望着摊在地上的湿衣愣神。听见他的脚步声,她下意识地抬头望过来,目光落在他赤|裸的身体上微微愣了一下,这才羞愤地移开去,脸颊上却是忍不住红了。
床上并没有何妍的身影,他愣了下,正要探过身往那侧的床下去看,就见她已迷迷瞪瞪地从地上坐起身来,一只手不停地揉着头,另只手却攀住了床沿,紧接着,她的一只脚也搭了上来,竟是想这样爬上床来。
她深深的呼气吸气,胸脯起伏得厉害,良久之后把头轻轻地抵向他的肩膀,颤声道:“没错,我就是来向你示弱的,我认输了,我向你求饶,求你能可怜可怜我。傅慎行,你给我点希望,好么?告诉我有朝一日我可以逃离这场噩梦,或者,可以痛快的死去。”
“可我没法裹着浴巾出门!”她的声音隐隐发颤,脸色也是红的,不知是因为气愤还是羞怒。
“那就不要出。”他说,瞧她弯下腰仍要去拣那湿衣,似是有些怒了,一把扯住了她,将她半拎着提坐到洗手台上,倾身逼近了她,手指轻轻地在她锁骨上刮动着,阴测测地问道:“何妍,你不是来示弱的吗?为什么还要这么不听话?”
这是他第三次吻她。
他就半躺在床上,静静看着她,突然觉得还是昨夜里醉醺醺的她更可爱一些。不过他到底看不过她的窘态,淡淡地出声提醒:“衣服在浴室。”
很好,她想,有喜好的人才会有弱点,这总比之前她对他一无所知的好。
他放开她,翻过身躺回去,继续望着房顶发呆,直到临睡前,意识都有些模糊了,才突然觉得自己今天做得最蠢的一件事就是叫这女人喝酒。
现在,她基本上已能确定了三件事情。第一,傅慎行就是沈知节;第二,这是个吃软不吃硬的男人;第三,他只是喜欢看起来聪明刚强的女人,或者换句话说,他要的,是对他人聪明刚强,对着他却犯蠢软弱的女人。
第二天一早,傅慎行是被“咚”的一声巨响惊醒的,他第一个反应就是去枕下摸枪,待摸了个空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在住酒店,紧接着又记起来昨夜里他不是独睡。
“脸红什么?又不是第一次见。”他笑笑,虽这样说着,却伸手从一旁扯过条浴巾围住了腰间,然后低头看了眼她那些湿透的衣服,轻轻地扬了扬眉梢,浑不在意地说道:“叫人拿过去洗就好了。”
她听到声音抬头看过来,一副被惊得傻住了模样,就这样半吊在床上,僵滞了片刻后才似反应了过来,忙就松开了手,难掩慌乱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她身上还裹着浴巾,不过已是巾不蔽体,她没再看他,只垂着眼四下里找自己的衣服,看模样像是在努力保持着镇定,可那抖得都抓不住浴巾的手却暴露了她的心思。
她不答,却是忍不住红了眼圈,没再去拣被替他踢落在地上的内衣,直接拿起了湿衣服来穿。可不想他还不肯罢休,依旧是用脚把那些衣服挑走,像个不讲理的大男孩,有些任性地说道:“我说了,叫人拿走去洗。”
感觉却是从未有过的好。
其实是很诱人的一幅画,可不知为什么,他却没什么欲望,只轻抿着唇角,沉默地替她冲净了泡沫,随便给她擦了擦那头湿发。然后用浴巾把人胡乱裹了裹,就这样打横抱出了浴室。
“可我现在穿什么?”她愤而质问,话出了口才又察觉到失言,于是又紧紧闭上了嘴,低头先把内衣挑了出来,打算忍着湿冷穿上去。
她一直半睡半醒的,任由他抱着,直到他把她扔到床上的时候,这才低低地闷吭了一声。他站在床边看了她一会儿,这才自己绕到床的另一边躺下了,睁着眼发了会儿呆。猛地向她那边翻过身去,伸手把她勾到怀里。低头想要往她唇上咬下去,可瞧她紧皱眉头睡得沉沉的模样,却又没了兴致。
他不知道多久都没听到人叫自己这个名字了,不觉有些失神,怔怔地听着,过了好一会儿,这才又咒骂了一句,站起身来重新给她冲身上的泡沫。
他直起身来垂眼看她,压抑了一夜的欲念再起,手掌顺着她的身侧曲线往下摸去,毫不犹豫地将她的一条腿提起来支在洗手台沿上,正要伸手去扯自己腰间的浴巾,却不想被她抓住了手腕。
身侧男人的呼吸终于渐渐变得舒缓平稳,应是进入了睡眠,可何妍依旧没动,还保持着原有的姿势躺在那里,连睫毛都尽力控制着不眨动一下,很不舒服,但是她告诉自己得坚持,傅慎行绝不是个好骗的男人,她现在稍有松懈,就有可能前功尽弃。
水温很高,玻璃隔成的浴房里雾气腾腾。被热水冲着。她脸上终于渐渐有了血色,身上也慢慢染上了红粉,微卷的黑色长发沾了水蜷得更厉害了些,水藻一样粘在她光洁的身躯上。令她看起来像是一只刚刚出水的妩媚的妖。
他半撑着身子,愣愣地看她,终忍不住失笑出声。
他半晌沉默,没有答复她,手掌却沿着她的颈侧往上滑去,托住她的脸庞,令她抬起头来,然后低下去覆上她的唇瓣。她身体微微颤了一下,却没有拒绝他,轻轻地张开了?关,放他的舌尖入内。
第一次是在半山的别墅里,他刚刚发泄过后,鬼使神差地去吻她,被她差点咬掉了下唇。第二次,是在她生日的那个晚上,她不但无法反抗,甚至还被迫着去回应他,热烈,可却又充满了无奈的愤恨。而这一次,她既没咬他也未回应,只是轻轻战栗着,任他为所欲为。
她没答他,一双眸子分明连焦距都对不上了,却仍倔强地盯着他的方向。流着泪,一遍又一遍地重复:“沈知节,我不欠你,沈知节,我不欠你。”
她似是有些惊惧,很快就又松开了手,没张牙舞爪,只向后瑟缩了一下身体,低声央求他:“别,我今天身体不舒服,真的,求你,求你了。”
他脚尖一挑,就将她手上的内衣踢飞了,笑吟吟地看着她,问:“昨天撒酒疯的是我吗?抱着马桶吐的也是我吗?怎么?我好心帮你洗澡,还洗出埋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