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归来一
三日前,西宁州界历城中的大牢里,景秋看着面前的已经看不到一块好肉的男人问着话。
“景雀,都这般田地了,你还不交代吗?怎么勾结的蛮人,怎么给公子下的毒,又是如何潜入的明义堂,还有你的同伙有多少还在大楚境内,还不愿意说吗。”景秋面容狠厉的问着话,就是面前的景雀勾结蛮人,屠了临城,害的景霜痴傻景秋断腿,
几日前自己在巡视的时候,险些又让他逃了出去,幸亏自己曾见过他,追赶了数十里与岐州的松清队伍偶遇合围才抓住了人。
“景秋,你要么杀了我,要么把我交出去。“景雀抵死不说。
“交是一定要交的,若是你不说,到了盛都有的是生不如死的法子让你开口。”景秋看着面前硬着嘴的景雀,准备转身离开。
“景秋,成姑娘还好吗?”景雀看着景秋那副看着废人的眼神,心中怨愤有些挑衅的问道。
“就你也敢喊我阿姐?”景秋上前掐着景雀的脖子沉声说道。
“哟,这成平不止是当今圣上的义姐,也是你的义姐啊,咳咳,这收的弟弟到挺多的。”景雀不怕死的继续说着,全然不顾景秋要喷火的眼神。
”不要这样生气嘛?不如我给你说点不一样的。说不定说完你会放了我,或者,杀了我。“景雀往前探着头对景秋小声说道。
“你要说什么?“景秋加大了掐人的力度。
“你不,咳咳,松开些,不然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景雀紫着脸说道。
“关于成姑娘的事儿,你难道不想知道,“景秋松开了他的脖子退后了一步,死死的看着他要说些什么。
“看来你是想知道了,若不想知道怎会松手?“景雀回道。
“三年前,成姑娘从边境返都,路上不是说车队迷路了,导致失踪了三天才出现在渭城,之后滞留一个月后渭城那边换了护送的人送到盛都,你可知道是为什么?“景雀看着景秋变了脸的样子,有些久违的兴奋。
“为什么会迷路?消失了三天去了哪里?为什么松阳将军会被罚跪在金銮殿外?“
“之前的三天去了哪里?为什么渭城要换人护送?真的只是换人吗?“
“公子那么喜欢姑娘,为什么会封了个郡主,就算不是皇后还有贵妃可以封,为什么呢?“
“据民间相传姑娘行为不检点,曾在盛都生了一个死胎,你猜这孩子是公子的还是其他人的?“景雀看着景秋的脸从震惊到惊愕,自己更加目露精光,声音充满蛊惑的意味。
“说,今天不说清楚,我要你死!”景秋咬着牙愤恨的说着话,没有发现身后不远处的牢门处,已经踏进门也同样呆住的松清。
“哈哈哈,因为那三天你的阿姐,被我带着蛮人兄弟掳走了啊,在渭城外的破庙里,如今的永安郡主被一群蛮人玩了个爽,我也玩了,这成姑娘真嫩啊,果然像豆腐一样,不过也耐玩,“景雀回味着当时看着成平被一群蛮人亵玩的样子,描述的越细景秋越愤怒,他已经不想活了,他想痛快的死掉。
“蛮人可真会玩啊,拿着鞭子勒紧她的脖子,绳子上的毛刺扎进细嫩的肉里,挑了她的脚筋手筋让她不能像猫一样挠人,咬破她的皮肉,看着渗着血的身体在身下惨叫着承欢,可真带劲啊。”
”难道你守着这样娇嫩的女人,真的没有肖想过上她?“
”你说当今圣上怎么会封这么一个人做妃子呢,就算他不介意,朝臣会同意?北疆的白家会同意?不过咱皇上真聪明,一个留在皇宫的郡主不是也一样玩。“
“我把出气没有进气多的成姑娘扔在了渭城外,那么冷的天,连件衣服都没有穿就裹了个席子,哈哈哈,你知道有多讽刺,最后她脸上盖着的是自己绣的红盖头,哈哈哈哈哈“
“难为姑娘撑着一口气,没有死在那里。听说姑娘还生过一个死胎,你说是我的还是那群蛮人的。”
景秋从一开始的震惊痛苦到最后的癫狂,他又一次上前死死的掐住景雀的脖子,被身后的松清阻止。
“秋儿,放手,他说的似真存假,人不能杀,渭城离得近,和松阳确认一下便分得清是真是假了。“松清拉着疯了的景秋往外走,抬手示意牢中的人不必客气,留个活口继续用刑。
此时已经午夜,松清压着同样的怒火疾驰在官道上,往渭城方向离去,景秋被自己压着留在历城等消息,说是压着,其实人已经傻了,虽然自己还抱有一丝幻想,也许景雀的话都是假的,可联系着前后的事情还有那些捕风捉影的传闻,自己心中也信了大半,如今这最后的希望都在松阳身上。
“松清,你怎么来了。”第二日晚上,看着风尘仆仆的进了府门的松清,松阳赶紧上前应道。
“前日我与景秋合围捉住了一个堂内的叛徒,名唤景雀。”松清一身尘土的立在院中,没有理会松阳要引他入厅的意思。
“哦,就是那个曾给皇上下毒的细作?”松阳有些疑惑,不过一个细作而已,为何松清一脸的凝重。
“他交代了一些事情,有些话要与你确认。”松清盯着松阳的眼睛问道,闻言松阳挥手屏退左右,两人站在院中。
“何事?”
“他说三年前他带着一群蛮人在渭州城外掳了成平,然后在破庙里,把人给糟蹋了。”松清忍着怒气红着眼睛问道。
“松阳,我只问,你告诉我,可有此事?传闻是不是真的?当年渭城发生了什么?“
松阳了然松清要问的事情,这一天终是来了,然后叹息着。
“是真的,”哐啷一声松清的刀落了下来,他满脸绝望的看着松阳,松阳叹了一口气转身回了堂中,坐下后把发现成平的前后都和松清说了。
“为什么要送走?”松清问他为什么要把还没有好转的成平送到盛都。
“当年的事情太过惨烈,最后也是迫不得已的送回了盛都,再晚人就活不成了,她是陛下的眼珠子,就算她死了也得死在陛下的身边,死在我们手里,你我还想不想活了,陛下要她回盛都,不是送命。“
“路上还发生了什么?看她如今的样子掩饰的很彻底。”松清问道。
郡主送往盛都的路上就疯了,只要唤她阿风便会安安静静地消停一会,只是一口气时有时无,使得我和随从的侍卫一直吊着一口气。
“松阳,杀了我。松清,你知道吗,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姑娘,一路上仅有的清醒的时候,一直求我杀了她。“一直看大的姑娘,给自己收拾屋子做饭,每次开心的迎他们回家,可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
松清已经听不下去,愤怒的起身要离开,松阳知道他一直对成平很照顾,当年他走南闯北怀里一直揣着一支簪子,怕松清此时会闯入盛都做糊涂事,他起身拉住松清。
“松清,现在郡主好好的在盛都呆着不好吗?为什么你一定要知道这些?你要闹什么?“
“好好的?你看不出来什么样子的人是好好的,什么样的是坏了么?你我都是从地狱爬出来的人,你看如今成平的眼睛除了绝望,还有什么?还有求救?她在求救?可是这些年你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没有做,我一直蒙在鼓里,只当她是身处皇宫有些烦闷,却不知道是因为这些。“
“你现在知道了,又能做些什么?当年皇上看见她,人疯的比谁都厉害,整个人都崩溃了,后来呢,还不是都忍着这些相安无事的假装过活,你知道了去挑明又有什么用。”松阳哄道,松清转头看着松阳红着眼睛的盯着。
“她现在宁愿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也不告诉你,就是想忘了过去,心安的活着,你这样的问她,她就会比现在好过吗?发生的都发生了,你如今这副生不如死的模样是可以改变什么吗?”
松清听着松阳的话,颓然的蹲在了地上抱住了头,三十多的男人此时什么都做不了。
原来最后生不如死的只有她自己,即使知晓了全部的自己也不能做什么,时间回不到硕城也回不到过去。
景秋看着从渭城回来的松清不吭声的进了牢门,出来时,景雀的舌头和牙齿都被拔了,还有能动的手脚都被挑了筋废了。
他就知道,那些都是真的。
阿姐越来越弱的身子,总是化不开的愁绪,在自己面前放声大哭的样子,为什么自己当年没有去边城把人接走,为什么要等,为什么当年收到信没有丝毫的怀疑,景秋把人关在房间里呆了三天才出来,出来后便一纸奏请,请调去影州守着边关。
五日前,自己在历城的乞丐堆里找到了景霜,当时看着已经不认识人的孩子灰头土脸的样子,自己还抱着险些在大街上哭了起来,当时就下定决心得把孩子养的好些,正好年底百官宴带着人一起去见阿姐。
可如今知晓了这些,自己已经无法再面对阿姐,再次相见,自己要说些什么呢?还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吗?自己又能伪装多久,那是自己发誓要保护一辈子的阿姐啊,比亲姐姐还看重的阿姐。
自己却什么都不知道,享受着她的爱护却连她受了那些苦都不知道,景秋从来没有如此的讨厌过自己,为什么断了一条腿?为什么没有把蛮人杀完?为什么没有早些抓住景雀?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世上的坏人那么多,为什么受难的是自己的阿姐?为什么十几年前自己的父母亲人死在蛮人的手下,十几年后自己的阿姐也是因为蛮人?自己怎么如此的无能。
景雀被押入盛都的时候,景霜也跟着队伍回去了,与此同时带着杀完蛮人的想法,景秋去了边关影州,入了靖西王的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