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重操旧业
从萧城的办公室里出来之后，凌川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倒了好几趟的公交车来到了老街，因为他的那辆车还停在那里呢。
路过老街店的时候，凌川看了一眼，外面装了围栏，工人进进出出的，时不时传来切割机的声音，想必是正在装修吧。
半个来月没有开车了，停在路边停车位上的车顶上满是那种落叶，脏兮兮的，看着十分不舒服。
“唉，开回去还要洗车。看来暂时要跑回滴滴咯。”凌川叹了口气，然后默默地掏出自己的机械钥匙，上了车。
毕竟，老街店这一出，凌川也清楚自己短期是不可能回去上班了，虽然李长乐从来没提过，但是凌川也没问，做人啊，要识趣。
等到他回到出租屋的时候，已经是18点多了，将车停在路灯下面之后，凌川拿着钥匙，径直朝着自己的出租屋走去。
“嗯？屋里面有人。”凌川前进的脚步为之一顿，因为他看到了老旧的木门门缝里面隐隐透出的灯光，在这已经昏暗的天色下，显得尤为明显。
“打劫？”凌川的脑海中冒出了一个念头，不过下一秒他就把这个荒诞的念头给pass了，哪个劫匪跑来这种地方抢劫，怕不是脑子有病，或者说拉粑粑的时候掉坑里游泳，把脑子给熏坏了。
想到这里，凌川又加快了脚步，他到底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
刚走到门口呢，凌川刚准备插钥匙，兴许是听到了钥匙的碰撞声，房门竟然从里面打开了，竟然是柳如烟。
“凌川。”看着半个多月没见到的人，柳如烟顿时满脸通红，哽咽道。
打从那天在医院硬是被凌川赶走后，她就被公司的事情给缠住了，还被迫出了一趟差。等这一切忙完她再一次来到医院的时候，却被告知，凌川早已出院。微信不发，信息不回，用陌生号码更是直接拒接，就这样柳如烟失去了凌川的踪迹。
无奈之下，她只能想到这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每天下班后，来到凌川的出租房守株待兔，终于让她等到了凌川。
“你来这里干什么？”凌川皱了皱眉头，冷声道，说话的时候顺便走进了屋子，一把将门带上。
“我在这里等你。”柳如烟如实道。
“为什么你有钥匙？”凌川问道。
“肯出钱，很难吗？”柳如烟露出了笑意说道。
“随你吧，不过这里太阴冷了，对你的身体不好，小心寒气入体。”凌川装作面无表情地说道，但是言语间又在不经意的时候流露出了几分关心来。
“放心，我穿着贴身棉背心呢。保证不会造成宫寒，影响给你生孩子的。”感受到凌川那冷冰冰的话语中隐藏的暖意，柳如烟心里面甜甜的，忍不住带着笑意道。
“我，我说你的身体呢，干嘛扯到生孩子上面去了。”凌川老脸一红，眼神竟然不敢直视，吞吞吐吐道。
“好了，不说这个了。你这几天都去哪里了？”柳如烟也不深究，反而主动岔开了话题。
“我养伤啊，那天你也看到了。”凌川解释道。
“你在胡说。”听到这话柳如烟柳眉一竖，立刻不乐意了。
“我没胡说啊。”凌川义正言辞的说道。
“你，你分明就是躲着我。那天硬是赶我走，后面我再去你就不见了。”柳如烟开口道。
“我，我只是不想你因为我的事情影响到你的事业而已。”凌川的话，在舌根子下面压了压，随即出声道。
“我的事业，我的事业不就是你的事业吗？我们两个，还需要分你我吗？”凌川的话，瞬间刺痛了柳如烟，她不由得回答道。
“如烟，你还是认清楚现实吧。咱们俩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凌川叹气道，被萧城这么一刺激，他自己也逐渐抛弃了脑海中仅存的理想化执念，开始变得实际起来。
“两个世界？凌川，我们共同生活了这么久，怎么能说是两个世界的人？”柳如烟浑身颤抖着说道，脸上还在极力维持着笑容。
“怎么不是呢？你住着两室一厅的人才公寓，一进门，智能管家自动开窗帘，开空调，开新风，开灯。你甚至连家务都可以不用干，在手机上操作几下，扫地机器人自动出来给你打扫，弄干净了自动清洗。你再看看我这里。”凌川指了指空荡荡的屋子，继续说道，“四面墙，家电就是这个烧水壶和那盏节能灯。屋子里，连个卫生间都没有，想要上个厕所还要往外面走二十来米上的公厕。你一回家，手一拧，花洒就出热水可以洗澡了。我呢？还要一壶水一壶水的烧起来洗。夏天还好，冬天呢？你知不知道我是怎么过的？每次洗澡的时候，都是先喝一杯热水暖着肚子，然后速战速决，冻得我浑身僵硬。”
凌川越说越激动，却没想到一抬头，突然眼前一黑，浑身的肌肉突然一软，开始全身无力起来，幸好刚好走到了床边一屁股坐在了床上，这才没有倒在地上。
“你，你怎么了？”柳如烟见状，立刻冲了上来，凑到凌川身边一脸心疼道。
“没事，太久没活动了，整个人有点累而已，休息下就好了。”凌川含糊其辞道，他并不是很想让柳如烟知道他的情况。
“不对，你这不是累，大病初愈不是这个样子的，你根本没有好透就出院了是不是？”看着凌川虚弱的样子，柳如烟这才反应过来，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可能才养了半个多月就出院了。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没必要再待在医院了。”凌川硬着头皮摇了摇头，解释道。
“凌川，你不要这么折磨自己好不好。这个世界这么大，你还有父母，还有深爱你的人，看到你这个样子，叔叔阿姨还有我都会心痛的。”柳如烟坐在床上，看着凌川满脸苍白的样子，心疼道。
“我不需要你来爱我，你的爱我可受不起。”凌川冷笑道，“你的爱杀伤力太大。为了这份爱，我把进外企的机会让给你了，大学里可就这么一个名额啊。为了这份爱，我妈差点去世了。而你呢，以爱之名，在婚礼前夕跑到了美国，现在自己功成名就了，然后跑回来说爱我。”
“凌川，对不起。”柳如烟眼中噙着泪水，咬着嘴唇听着凌川说完话，哽咽着道歉道。
“算了，没什么对不起不对不起的，都过去了。你要是真的想要为了我好，就不要再记挂我了，好吗？”凌川说完后，无力的瘫在了床上，一副了无生趣的样子。
“凌川，那，那我明天就回去辞职吧。你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我也从头再来。”看着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凌川，柳如烟咬咬牙，开口道。
“你，你疯了吧？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你现在告诉我你要辞职重新开始。你开什么玩笑，事业和爱情，人总要有一样吧。”一听这话，凌川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坐了起来，盯着柳如烟说道。
“可我就是为了咱俩的爱情，才拼命地搞事业的。要是我知道我这一走，会有这么大的影响，三年前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走的。”柳如烟泪流满面道。
“够了，有钱不赚是傻子。你爬到这么高不容易，不要为了所谓的爱情而放弃，我这个贱骨头，不值得。”看着柳如烟伤心的样子，凌川的心再也硬不起来了，咬着牙斥责道。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着，最终来到了晚上的21点。
“你，你开车来的吗？”凌川看了看手机，问道。
“我怕你看到我的车就跑了，所以我是打车来的。”柳如烟不敢隐瞒，老老实实说道。
“走吧，我送你回去吧。这里太阴冷了，不适合你。”已经恢复了好多的凌川站起了身子说道。
“晚上，就住这里吧，我不回去了。”柳如烟一听要赶她走，立刻救不乐意了。
“你住这里可不行，对你身体不好。”凌川耐着性子解释道。
“那对你身子骨就好了？凌川，你怎么能够这么自私呢？”柳如烟激动道，“我早就是你的人了，我要留下来照顾你。”
“照顾我就算了，孤男寡女的不方便。”此时此刻，凌川的内心十分的复杂，他很想立刻答应下来，但是表面上却是狠下心拒绝了。
“有什么不方便的？以前住一起的时候，条件不跟这里差不多吗？我只是上限拔高了而已，又不是下限提高了。”柳如烟继续道。
“那走吧，我送你回去。”想了想，凌川也不再坚持道。
“送？”柳如烟看了他一眼。
“太晚了，你打车回去我不放心。”凌川掏出了钥匙解释道。
“那你回我那住，怎么样？不然我就赖着不走了。”柳如烟耍赖道。
“走不走？”凌川开口道。
“走走走。”柳如烟一听，立刻乖乖的站了起来，乐呵呵的跟了上去。
“隔了三年，我终于又坐到我的专属副驾驶了。”柳如烟靠在副驾驶座上，看着凌川的侧脸道。
凌川就这样静静地听着，他不敢面对柳如烟含情脉脉的眼神所以他一直死死的盯着前方，因为他怕自己又一次沉沦到感情得漩涡里。。
“凌川，考不考虑去我那里上班？”半晌后，柳如烟开口道，因为她清楚，经过老街店的事情后，凌川肯定是不能再回去原来的地方上班了，这才斗着胆子开口道。
“不了，我现在自由自在习惯了，还是跑滴滴吧，心里面不膈应。”凌川摇了摇头道，“重操旧业，想干就干，不想干就睡觉。”
“那那几个小混混呢？要不要我请公司的法务部运作一下，他们在沪城的关系网很深”柳如烟问道。
“不必了，他们被刑拘了，还赔偿了我一大笔钱，我不想再多生事端了。”凌川知道柳如烟这是想帮他出气，但他还是拒绝了。
“那好吧。”柳如烟无奈的低下了头。
很快，车子开到了柳如烟家小区门口。
“凌川，以前我在公司加班的时候，你也是这样，担心我晚上一个人不安全，都会开车来接我。”
“现在不一样了。以前是接你回家，现在是送你回家。”也不知怎么地，凌川总是有意无意的把话说死，就好像是阻止自己进一步沉沦一般。
“一子错，满盘皆落索。我知道你还在恨我。但是我可以等，等到你不恨我的那一天。”柳如烟眼神落寞道，眼角一滴泪在不经意间滑落。
“好了，别说这个了，你快上去吧。我该回去休息了。”凌川开口道。
“我早猜到你会这样说了。不过我还是那句话，我爱你，我会一直等你。”柳如烟闻言，完全没有一丝的惊讶，而是轻轻的伸手拍了拍凌川的右手，柔声道，随即很干脆的下了车。在凌川车灯的照射下，一路走进了小区，凌川这才掉头开走。
殊不知小区大门的阴影之中，柳如烟已是泪流满面，她就这样站在黑暗之中，看着凌川的尾灯越开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