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第19章
“看了这么久，还没看完呢？”天女蕊手肘抵着石桌，望着唐莲，叹了口气
洛芜也看向唐莲，“大城主责怪你了？”
唐莲摇了摇头，“并未，只是这信上只有四个字”
“四个字？是什么？”天女蕊将大黄放在桌上，站起身
“阿弥陀佛”无禅师父这时候来了
“不是这四个字”唐莲下意识否认
“哈哈哈，唐兄，小僧只是呼声佛号罢了”无禅师父回了身，抬头望向唐莲
唐莲略微尴尬的叹了口气，“是我走神了，只是师尊写的那四个字，我看不懂”
“哦？哪四个字？”无禅师父来了兴致
唐莲也不卖关子，“凭心而动”其实只是这四个字，他明白是什么意思，就像千落所说的那样，只是如今，师尊来信，却只有这四个字，这让他不得不多想，若是这四个字别有深意……
“无禅大师，无心，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唐莲不再纠结那四个字
无禅师父也不隐瞒，只是他所知甚少，“小僧很小以前，就随大觉师父离开寒水寺了，之后同无心师弟甚少见面，了解不深，只是幼时有一件事，至今印象深刻……”
听完无禅师父所言，唐莲心情有些复杂，“若非大师亲口所言，我不能相信，这是一个五岁幼童所能说出的话”唐莲诉说着他这二十三年的平淡，“我至今从未做过什么出格之事，如果非要说，也就只有这路上……”
洛芜轻笑，“唐莲，墨守成规很无趣的，不过，我很感激你的理解”轻轻一跃，落到唐莲身旁，拿起他手中的那封信，看着那龙飞凤舞的四个字，“大城主随性惯了，你这个徒弟，却是一点也不随他，虽说我在雪月城只有两年多的时间……”
“这四个字，没有什么深意，就是很简单，给了你自己做决定的权利，换句话说就是，明日我们出发去于阗国，九龙寺的大师会亲手捉拿无心，不管是杀了他，还是废了他，这都与雪月城关系不大”洛芜将信还给唐莲，“但，唐莲，大城主他们给了你，不对，是给了我们闯祸的底气，如果你觉得无心不该死，不该被废去武功，就去阻止，如果你觉得无心不该被别的势力带走，就去拦着，一切，全凭你的心意”
唐莲还是第一次听洛芜说这么多话，一时有些惊讶，而千落就更是不加掩饰了，“哇，洛芜，这是你第一次一口气说这么长的话哎！果然现在的洛芜越来越有人情味了！”
“……”洛芜无奈看了眼司空千落，“不用想太多，时候不早了，早些休息吧，明日就要启程去于阗国了”眨眼间便消失在原地
“哈哈，洛芜一定是不好意思了”千落抱着大黄笑的很大声，“大师兄，你自己好好琢磨吧，本姑娘可是要去睡觉了，再见~”
唐莲叹了口气，“无禅师父，之后若见到令师弟，您会如何做？”
无禅师父笑了一声，留给唐莲同样的四个字，“自然是，凭心而动”随后便告辞离开，只剩下唐莲和天女蕊二人
终究是不愿看唐莲这般沉闷，天女蕊靠坐在唐莲身旁，“凭心而动，亦或是随心，随性，随缘，其实不用想太多，遇见时心中那一刹那的反应，便是你的心了”
“……我觉得，无心并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他这一路从未做过什么，否则洛芜也不会放他离开，可他毕竟是魔教的少宗主，更何况……”唐莲话未说完，就被天女蕊打断
“你呀，就是想太多，刚才洛芜已经把话替你挑明了，却还依旧是瞻前顾后，哪里有个少年郎的样子？想不通，就先不要想了，先放一放，总会有豁然开朗的时候……”天女蕊神色有些低落，“明日，我就要回三顾城了”
唐莲像是恍然间想起了什么，“那你一路上小？！”回头的那一瞬间，二人之间的氛围就变得暧昧起来……
华卿俯首看着下方坐在那里诵经的三百和尚，如此肃穆之景，让她心里，也多了些许沉闷，轻叹一声，呼出心口郁结的浊气，回身走向庙中，而无心和萧瑟也走了回来，接下来是无心一个人的事，她和雷无桀立于一旁，看着无心手中，那闪着光的物什，“舍利吗？”前世倒也有幸见过一颗
“老和尚他死了以后，身体瞬间尘灭，但在那灰烬之中，还留了这一颗舍利，我便想，将这舍利带回这于阗国，老和尚生前回不来，死后……我便带他回来”无心低头诵经，华卿看了眼面前这尊大佛，和那舍利，双手合十，低头行了一礼，忘忧大师，让她钦佩，这世道从来都是如此，多的是人不得善终，没有再看无心如今的失魂落魄，无论是这庙中，还是庙外，如今的情况，总会影响到她的情绪，所以，她才会做那个梦是吗？
洛芜仰头看着远处的异像，“似乎是在进行超度的法事”
“是，是佛门的漏尽通！”漏尽通？只是说出这话的僧人却被大觉师父瞪了一眼，而大觉师父，并未多说什么，只是让大家加快速度
“无禅师父，漏尽通是什么？”司空千落问出口，洛芜也将目光放在无禅师父身上
“漏尽通，是佛门六神通之一，人虽死，元神亦可保持不灭，直至最后一丝凡尘执念散去，师父修的，便是佛门六神通”
“忘忧大师？如此，无心这是在给忘忧大师超度？”司空千落若有所思，“无心的目的，竟然只是让忘忧大师落叶归根？真的与当时华卿所说并无一二”
无禅师父重复了一遍，落叶归根，就像是想通了什么一般，笑了起来，“师父不是魔，无心师弟也不是魔”他终于明白自己的心意了
千落紧随着无禅师父，路过唐莲时促狭一笑，“凭心而动哦”
洛芜见她那副得意的小模样，嘴角微微勾起，又看向那处异像，“唐莲，走了”九龙寺的人，尤其是那位大觉师父，对无心抱有的敌意太深，一口一个邪僧，杀气沉沉，若是去晚了，她担心华卿，和雷无桀会被误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