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章
青城山，白胡老者站在山门前，“雪月剑仙不必再来了，玉真他，是不能随你下山的”殷长松并不想做那棒打鸳鸯的人，可当年……师兄用命也破不了玉真的死劫，不为天下，只为玉真，他也不能下山
李寒衣脸上依旧戴着那个面具，望着山门内，良久才开口，“我不是来同您说这些的，那日青城山交给我的那个孩子，如今已经无碍，不过她现在是雪月城的人，当日那用来吊命的药材，我替她还了这份恩”将自己准备的银钱药材，还有……
殷长松看着在一堆珍宝里尤为突出的那颗桃子，“劳烦您告诉他，从今往后，我不会再来，但若有朝一日他下山，可来雪月城寻我”李寒衣离开了
“……玉真，是这天下，欠你的”殷长松让弟子收下那些所谓的偿还，自己拿着那颗桃寻到了赵玉真
“师伯，她来了是吗？”面目俊朗的紫袍道士睁开眼，坐在薄团之上，眼里的情绪有些难以捉摸
殷长松将手中的桃递给他，“雪月剑仙说，那日身受重伤的孩子如今已经无碍，并加入了雪月城，她此次来只是为那孩子还情”停顿片刻，“她还说，从此不会再踏入青城山半步，但若你下山，可去雪月城寻她”
赵玉真捧着那颗桃，“师伯，我当真不能下山？”这个问题的答案他早已知晓，这么多年也一直是这么过来的，只是，为何偏偏是他？
殷长松叹了一口气，“玉真，天命不可违，莫要再想了”说罢便转身离去，他若是也有师兄那般实力就好了，哪怕是步了师兄后尘，也定要，竭尽全力为玉真改命！可偏偏，师兄之后，这青城山，再无一人有资格去触碰天命……
洛芜没想到，再次见到二城主时，她竟不执着于找她试剑了，此时的二城主摘下了那常覆于面上的面具，坐在她院中的石桌旁，桌下的酒壶一看便是大城主的珍藏，而桌上摆着两个酒杯
“洛芜，今日我们不比剑，我们比酒！”李寒衣已经喝了几杯了，如今面颊微微泛红，神智倒是清醒的很
洛芜没有多问，一别数日，二城主回来却是如此模样……落座后便不发一言，同二城主一起，一杯又一杯
两人皆是沉默，可洛芜能感受到二城主身上散发的悲伤的气息，她平日里喝酒，总会习惯性用内力去化解酒劲，可今日，二城主求醉，她也陪着，两人都醉了，洛芜也终于听见了二城主开口
“洛芜……当初，是，青城山的，救了你，我去还，情，他没有来”李寒衣即便是醉酒，也从未失态
“天命不可，违，什么，天命……”
二城主睡着了，洛芜盯着面前酒杯中未饮尽的酒液，“天命？若真有天命，我算什么？”倏而一阵凉风拂过，吹散了她未尽的言语，起身走进屋中，取出锦被，盖在二城主身上，自己则坐在本来的位置，酒还剩些，大城主的珍藏可都是好酒，不可浪费……
李寒衣醒时，天色已经暗了下去，大师兄酿的酒还是这般醉人，只不过……手指扯了扯披着的锦被，目光停留在对面撑着脸颊双眸紧闭的洛芜身上，“怎么不回房休息”她知道洛芜是清醒的
洛克睁开眼，“既是比酒，又怎能退场，何况酒未饮尽”李寒衣颇为无奈，对这个自己带回来的小天才也是难得的纵容，“难怪大师兄愿意同你一起喝酒，年纪不大，酒量倒是挺好”
洛芜弯了弯嘴角，“我说怎么不见寒衣，原是跑到小洛芜这偷酒喝了”人未至，声先到，能这么称呼她的，也就只有那位落霞仙子了，洛芜眼眸中划过一丝无奈，她不太擅长和这位仙子接触……
“你来迟了，酒已经喝完了”李寒衣并不打算继续留在这里，“洛芜也喝了不少，该早点歇息了，既然是来找我的，那便随我一同离开吧”不给对方反应的时间，就把刚进院门的人带走了
洛芜松了一口气，待回头，定要好好感谢二城主一番，只是关于那酒后之言，让二城主牵挂的人被天命死劫所威胁……轻笑一声，她向来是不信命的
白雪覆山路，枯树绕河川，若是那些文人骚客观之，定要吟诗作对，不负美景
“啊嚏！”华卿拢了拢身上的裘服，“可真冷啊，这一路走来，天气倒是越来越差了，得赶紧找个地方歇歇脚，暖暖身子才好”
心里叹了口气，逍遥天境却混成这般模样，自己的身子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不争气，不过好在，前方不远处便有一家客栈了
此时正坐在窗边喝茶的萧瑟自然发现了这位远道而来的客人，招呼客栈中唯二的伙计，在门前迎接，“这位客观，请问是打尖儿还是……”话还没说完，就见对方摘下帷帽，抖去上面未曾融化的雪花，交到他手中，又拿出一包药递给身旁的一位伙计，“麻烦替我将这药熬好”最后对另外一位伙计说，“再上些热食和茶水，这是银钱，多出来的就当是你们的辛苦费”说完就给了那位伙计一两银子，她这一路也算是大概了解了这边的物价，一两银子其实完全没必要，只是这家客栈的老板有些意思，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这位的身份并不简单，非亲即贵，却沦落到在这渺无人烟之地经营客栈？在她坐下打量萧瑟的时候，萧瑟也早已将那帷帽置于她面前的桌上，坐回自己本来靠窗饮茶的位置，他不喜欢这人打量的视线，有种所有秘密都无处遁形的感觉
华卿只是觉得有趣，却也有分寸，打量几眼便收回视线，这客栈的风格蛮不错的，是落魄文人偏爱的那一款，只不过若是小将军在此，恐怕是要皱着眉吐出一句，换一家吧，想到这儿，嘴角便止不住上扬，眉眼间也全是思恋
“客观，您的饭菜来了，药的话还要一些时间，您看……”萧瑟的一声轻咳让伙计猛然从美色中回神
“药本就要熬的久一点儿，无事，麻烦你多看着些“思绪被打断，华卿的表情也恢复如常，她也并未责怪伙计的失礼，只是安静的享用热乎乎的饭菜
萧瑟收回目光，这种容貌在江湖上不该籍籍无名，但他确实对这位姑娘一无所知
“啧，今天可真是不错，数月无客登门，今日却接连来了两位身份不斐之人，凤凰火的料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