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我是她的债主
安仁国顾不及解释,凹陷的眼皮显得两颗眼珠子愈发的凸出,盛满浑浊的怒火,烧的仿佛油尽。
一息间,男人的生命进入倒计时,萦绕着衰亡的死气。
有消息进来,安仁国努力维持镇静,点开查看。
看完后,焦黄的脸色一点点褪去血色,煞白如纸,秘书在旁边不敢擅言,以免触了火头。
安仁国手一抖,手机掉在了地上,他忽然捂着胸口脸色痛苦,嘴唇发紫呼吸不过来。
秘书慌了,赶紧扶人,但她自己大着肚子,根本拉扯不住一个成年晕厥的男人。
安仁国倒在了地上,秘书慌乱中维持冷静 ,拨打了120。
等救护车上来时,公司里的人才知道,他们的董事长晕倒了。
因为前期的投资失利,公司内部已经流言四起人心惶惶。
现在亲眼看见老板被救护车抬走,唱衰的人就更笃定了,员工心散,气氛低迷。
但即使这样,也没什么人辞职,都等着最后一人咬一口肉再走。
安仁国有高血压,刚才就是因为怒火攻心,一块血栓堵住了血管。
在医院急救后,进口的药物终于暂时救回了他的老命。
秘书坐在病床边泪眼婆娑一脸的后怕。
安仁国恍惚悠悠的醒来,看见了女人脸上的泪,挺心疼,还有个人真的担心他,念着他。
年轻时的他满心满眼都是要出人头地,要戴玉冠,要给安仁国三个字镶金。
对着安暖的母亲使出浑身解数,没有感情全是技巧。
会生下安暖都是为了绑住孩子母亲。
他长叹了一口气,或许他这辈子最大的运气,已经用在了安暖母亲的身上。
但他不后悔,心里不后悔。
如果现在让他再回头对过去的所作所为忏悔,那他这一生岂不荒唐又可悲?
人生的任何选择都不一定是赢局。
安仁国自欺欺人的安抚自己,秘书紧紧地抓着他苍老的手,哭的哪是他这个风烛残年的老菜帮。
她是怕老东西熬不到孩子出生,她什么都得不到,她带着一个只会嗷嗷哭的累赘,又怎么斗得过沈筎那个老狐狸。
这孩子本来就是赌注,用来换她后半辈子无忧的赌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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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暖的目的达到后,又给栗知打了电话过去。
“喂?”电话接通里面却传来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
安暖一时搞愣了,以为自己拨错号了,还拿下手机看了眼,号码没错。
对方却抢先说道:“你是找白眼狼的吧?她人不在,你过个五分钟在打过来吧!”
“白,白眼狼?”安暖匪夷出声。
“对,白眼狼,就是你朋友,对恩人忘恩负义,恩将仇报,负心薄幸!”陆西岭心底积压着难消的恶火,逮着机会就编排栗知的名声。
安暖皱眉,“你是”
陆西岭义正严词,“我是她债主!”
安暖的脑门上滑下三条黑线,“那负心薄幸用的不对吧?”
男人张扬的语气一时哑住,含糊道:“反正就是那个意思,你懂就行。”
安暖不给面子,“我不懂。”
陆西岭:
这么不给面子,他语气不耐,“不懂就好好想想。”
气愤的挂了电话,往床上一扔,栗知提着大包小包进来了。
这些都是少爷点名要吃的,每一家的距离还不远,她先去会所开车,再去去挨个买这些东西。
出了医院门,摸口袋才发现自己的手机没带。
栗知把东西放在床边的柜子上,看着闲情逸致看电视的男人,“东西买回来了,哪样你没吃完,下次叫我我也不买。”
这两大包,够四个人吃都绰绰有余,栗知知道他在故意耍自己。
伺候归伺候,绝不配合这种幼稚把戏愚弄自己。
陆西岭歪着脸,眼睛瞥向她,“你在威胁你的恩人?白眼狼的特质能不能克制下?
我没告你经济补偿,都是我仁善。”
栗知将食盒一个个都打开,摆在桌子上,波澜不惊道:“需要我赔多少钱,你可以说。”
陆西岭被气的脸绿,恶狠狠地说:“你放心,我不让律师算,我亲自算。”
栗知转身去拿自己的手机,“那你下午就出院,已经没事了就别赖在医院了。”
发现通话记录上有安暖打来的已接电话,她转头看陆西岭,“你接我电话了?”
“我让她五分钟后再打过来,”陆西岭自觉做的没问题,“不然电话一直响,吵我看电视!”
栗知抬眼看了墙上的超大显示屏,电视里正上演着女主自己把自己绊倒跌进男主怀里,嘴巴还刚好亲上的戏码。
两人接吻的镜头切了好几个机位,给了个超长近景。
她一脸正色,好心提醒, “少看点无脑恋爱剧,你的恋爱脑已经是晚期了。”
盯着女孩出去的背影,陆西岭气得咬牙瞪眼,屡次被怄在肝点上,他要不讨回来,他就一辈子阳痿。
栗知出病房关上门,就给安暖回拨了过去。
前后不超过十分钟,安暖正躺在沙发上想着自己该怎么说服薄九云愿意和自己合作。
手里的电话突然震动,差点脱手而出掉在地上、
她赶忙拿稳,看是栗知来电,就按下了接听键。
“喂,栗子,怎么会有男人接你电话?”
栗知想了想还是把实情告诉了安暖,“安暖,我没有去外地。”
“嗯?”安暖轻咦,但没有急着发问。
“我在高铁站的时候接到了”她想了一下措辞,说道:“我在高铁站接到了受害者的电话,他受伤挺严重,要求我负责照顾他,我想,躲也躲不了多久,灯下黑也许会更安全些。”
安暖明白,之前宝贝就提醒了她栗知会发生的遭遇。
虽然现在有一丝转机,但不代表结果会变。
她回想了下,“是那个叫陆西岭的吗?”
“嗯。”栗知继续说:“陈尤把霓盛的腿给打断了,汪晴把所有怒火和责任都怪到了我的头上,拉黑都不消停,换着号的发消息骂我,跟我要钱。
陈尤也不会轻易放过我,我孤身一人去外地,可能更危险。”
安暖的心提了起来,担心道:“那你现在住在哪?在陆西岭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