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L.05
“因为他比你跳得好！”红头发的祁翼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伸手往旁边胡乱地一指，不偏不倚，竟然指在了安宇风的身上！
“哦？原来安宇风同学会跳舞啊？”“贝多芬老师”好像看到新大陆一样兴奋，“来！上来给我们表演一下！”
我还来不及跟上他的节奏，胳膊就被他拽得生疼。我赶紧起跳，可是我身边的大天鹅与我擦肩而下。
“佑，我们也该走了。”殷地沅拉着江佑臣也往外面走。
不出我所料，接下来的日子我根本就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中！不但两大阵营的话题我根本听不懂，而且就算我明白也不能随便跟任何一边搭话。
“嗯嗯嗯……噔噔噔噔噔……啦哦啦啦……”
整个班级只有江佑臣是正常的，可是另外的三大臣完全把我当成了病毒，非常谨慎地让江佑臣和我保持距离。
我的头“轰”的一声变成两个大！让安宇风来决定对我的惩罚，我不是死定了！
教室里站着一个风度翩翩的男老师，竟然留着一头比女生还要长的头发！
“我只是称赞蔡陵跳舞跳得好，难道也是欺负他？！”说完，安宇风“哼”了一声转身走出了“第三音乐厅”。
教室里突然出现了六只非常别扭的“小天鹅”，其中四只“大”天鹅的脸憋得通红通红，一只小天鹅无奈地面无表情，只有一只“大”天鹅兴高采烈地随着节奏左摇右摆，跳上跳下……
“这位同学，请你在座位上坐好好吗？我们马上要欣赏的是伟大而又神圣的音乐，你有什么问题吗？”老师不耐烦地盯着我，严肃地说道。
“小子，跳得不错哦！”安宇风用力地甩掉我的手。
柔和的灯光把整间音乐厅映照得充满艺术的气息，软绵绵的座位比我家的沙发还要舒服，上课前播放的萨克斯风让我见识了什么叫做“超环绕立体声”。
江佑臣站了起来，微笑地朝我点点头：“我也很喜欢《天鹅湖》，我们一起来合作吧。”
“蔡陵同学，你刚刚一定是想调剂一下古典音乐严肃的气氛，才故意这么说的！”“贝多芬老师”突然想通了什么，一脸惊喜地看着我，“多么独特的艺术表现手法啊，果然喜欢贝多芬的人都是这么不同凡响！那么你就跳上一段‘小天鹅’，给大家一点艺术的熏陶吧！”
不是野鸭，难道还会是麻雀？我心里犯起了嘀咕。
“哎哟——”
“哦……这位同学，你说我像贝多芬吗？你真是太有眼光了！我最崇拜的人就是他了……我最喜欢他的乐章是……”
“蔡陵，你怎么总是跟他道歉？！我说了你是我要保护的人，你这样做让我很丢脸，知道吗？！”祁翼气得脸通红，一把将我从地上拉起来。
“哦——好哦！要惩罚！要惩罚！”其他同学听到安宇风的话，都跟着起哄。
“什么？！”一向神态自若的安宇风听到他的话，差点没摔了出去。
听到富有民族特色音乐的祁翼，落地时一个重心不稳踩到了我的鞋带，而我正好是要跳起来的……于是，我被狠狠地钉在了地面，但是我起跳的力气已经收不回来，重心不稳就倒向了右边的——安宇风！
“老师！”坐在不远处的安宇风突然站了起来，“这么简单的问题都会答错，是不是应该受到点惩罚呢？”
不过……
“蔡陵，你跳得真的不错哦！”
“这首曲子的名字是……名字是……”我不情愿地站了起来，心中已经开始打鼓。好像是和什么会飞的动物有关，还有什么池塘之类的……
优美的《天鹅湖》乐声响起，我扭扭捏捏地走到教室前面的舞台上面。后面的安宇风拉着一张苦瓜脸跟了上来。
“不可以！”所有人都朝着突然出现的另一个声音看去，是那个双眼如炬、表情严肃得让人害怕的家伙殷地沅，“佑，你绝对不可以！”
安宇风那只笨笨的天鹅始终固守在舞台的一角，为了配合行动，我只能尴尬地微笑着移动到安宇风的身边，伸出手去摸索。
三十秒后——
“好啊好啊！”江佑臣高兴地站在来，拉着殷地沅、祁翼和严言就往台上走。殷地沅的脸上挂着百年难得一见的的菜色，祁翼像是被火烧到屁股的猴子一样拼命地挠着头，只有严言还是一脸的淡漠，看不出表情。
“咳……咳……”殷地沅不由得咳了两声。
“江佑臣！殷地沅！你们就别谦虚了，快点上来吧……”安宇风看到奸计得逞，又赶紧追加一句。
“嗯嗯嗯……噔噔噔噔噔……啦哦啦啦……”
“上课请不要……”老师一边训斥着我，一边转过头，他的视线停留着我说的海报之后，声音立刻生了一个八度。
“安宇风同学，你怎么能亵渎伟大的艺术呢！我命令你上去，除非你想考试不及格！”“贝多芬老师”红着脸冲安宇风喊道。
“洪湖水啊……浪呀嘛浪打浪啊……”
哇——
“你说谁该反省？！”
“因为……”那三个家伙一时语塞，同时皱了皱眉头。
“哦！原来安宇风是不敢上去！怕大家看到你的o型腿吗？”
轻快的节奏再次响起，我努力地双脚点地一蹦一跳起来，回头看看跟在后面的安宇风不情愿地把双臂交叉在身前，摆出一个倒三角形。
“为什么不可以啊？”江佑臣一脸无辜地看着紧张兮兮的三个人，眼睛里写满了问号。
“啪！啪！啪！”“贝多芬老师”突然煞有介事地帮我们打起了拍子，顺便停掉了音乐，用着浑厚的声音唱道：
“娘娘腔，这节是音乐修养课，你想要赖在你的凳子上变蘑菇啊！”
“安宇风，你想怎样？”祁翼甩了甩已经有点麻木的胳膊，瞪着安宇风。
“我和你一起跳吧！”突然一个声音像是救世主一样，传进我的耳朵。
此起彼伏的起哄声盖过了乐曲，在音乐厅里回荡。
全班都笑得东倒西歪，教室里原先那种高雅的气氛顿时荡然无存。
扑通！
我听到“贝多芬老师”的长篇大论差点没晕死过去，上帝啊，你直接掉块石头砸死我好了！这可怎么办……
我偷偷瞄了一眼身边的“野鸭王子”们……怎么总是有点奇怪啊！
音乐修养？我听到安宇风的话，终于清醒过来，看见大家纷纷朝教室外面走，我也只能稀里糊涂地跟着大家走到了“第三音乐厅”。
江佑臣还真有点舞蹈天赋，伸手，旋转，跳跃……做起来有模有样的。
丁零零——
“地，你不是也很喜欢这首曲子吗？一起去跳啦，蔡陵和安宇风两个人表演是有点单调呢！”
“殷地沅，你说什么？”安宇风瞪着眼睛看向殷地沅，“我有什么不敢的？跳就跳，谁怕谁！”
嗯？他的脸我好像刚才有见到过啊！在哪呢……
江佑臣回过头来朝我笑了笑，露出了他洁白漂亮的牙齿：
啪——
叮咚——
“老师！天鹅湖可是有好多天鹅的啊！你怎么只找了我们两只啊！”突然，跳着舞的安宇风大叫了起来，表情充满了得意，“我发现江佑臣他们已经按捺不住，肯定是想上来表现一下！”
这，这真的是学校吗……
上上下下，左左右右……
安宇风也根本没有准备，就被我这么突然的一撞，两个人同时倒在了地上。
我瞥了他一眼，朝他嘟嘟嘴。没想到这一次这只又肥又笨的大天鹅突然开窍了，竟然在零点零五秒的时间之内迅速领会了我的意思——用力地蹬地，起跳！
“哈哈哈……哈哈哈……野鸭……”
宾果！我的目光扫视到刚进门的那张巨幅海报，立刻有了答案！
“呵呵……谢谢，呵呵……”
“哟——原来祁翼同学是这么蛮横不讲理的，这次是他撞倒我，大家都看得到。不过，好像应该有人反省一下吧。”
“《野鸭湖》！”
由于五只天鹅起跳的时间并不是完全一致，我用眼睛的余光瞄到——台上的六只天鹅排成一排呈现“波浪起伏状”……
“好哦！好哦！跳‘小天鹅’！”
“同学，你激动得满脸通红，一定是很喜欢这首乐曲吧。”“贝多芬老师”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站在了我的面前。
我知道我们的表演一定很滑稽。可是很奇怪的是，台下的同学没有人笑，虽然我看到有几个人已经憋得脸都紫了，可还是没有人敢笑出声来。
“老师……”我有点兴奋地指了指门口的海报，“你好像上面的人哦！”
“开玩笑！让我安宇风跳这种娘娘腔的东西？！不可能！”安宇风把脸别到了一边去，摆出一副死也不肯跳的架势。
我看着面前的“贝多芬老师”的脸成了万花筒，一阵青一阵红的，最后变成了酱紫色，不敢置信地望着我。
“佑，不要上去了吧……”殷地沅小声对江佑臣说。
“对……对不起……”
“‘小天鹅’？！”我绝望地看着安宇风，我到底哪儿得罪了这家伙，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他满脸激动，一副相见恨晚的表情看着我：“来来来，那么就请你说说这首乐曲的名字吧。”
“哈哈哈……他真逗……”
我感觉到老师的眼光已经向这边投来，我再次努力拉起他的手，身边的大天鹅居然纹丝不动地站在那里。
“嗯，是该有点惩罚。安宇风同学，你有什么提议吗？”深受打击的“贝多芬老师”虚弱地问向安宇风。
“其实我觉得他的第八乐章也不错……不过我最喜欢的还是……”
我不可思议地看着江佑臣——感激？疑惑？我始终弄不明白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为什么他总是三番五次地帮我？！
两只天鹅组成了一副天然跷跷板，有节奏地一上一下……
安宇风似乎发现了我在看他，狠狠地丢给了我两只死鱼眼。大概是用力过猛，眼睛和眉毛拧在了一起。
……
等等，这首我知道，我知道！这不是前两天音乐频道刚刚放过的那个乐曲吗？哈哈哈哈！
被点到名的我，顿时傻了眼。完了完了，一定是刚刚情不自禁地跟着哼起来，身子扭来扭去，被老师发现了。上次接受音乐的熏陶，还是跟尚绘、玉颖她们去k歌，我把一首抒情歌曲唱成了rap。不过，通俗音乐和古典音乐还是会有区别的吧！
“你想压死我啊！”安宇风用力一推，把我从他的身上推到一边。
关键时刻，下课铃声适时地响了起来，短短五分钟的曲子像是播放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大家默默地走出音乐教室，就连“贝多芬老师”也一声不吭地走了。剩下愣在台上的我，看着安宇风的眼神开始一点点害怕……胆怯……
我的手被打了回来。
我傻笑地看着他们四个人消失在门口，心中的悲凉和无奈啊有谁会知道……
“《天鹅湖》。”旁边的江佑臣轻轻地说出三个字。
“咳！咳！咳咳！”伤风感冒立刻在教室里蔓延开来，传来了此起彼落的咳嗽声。
“安同学说得有道理哦！”“贝多芬老师”的脑子好像也搭住了，竟然转着眼珠扫射了一下整个教室，“没有想到，我们班的同学都是很有表演天分的，那么就不要隐藏，尽情展现吧！”
“你想干什么！”安宇风轻轻地对我吼道，丝毫不理会我的眼神。
啪嗒……咕咚……啪嗒……咕咚……
我开始努力回忆，一定在哪里看见过，一定一定看见过的，在哪里呢……
我的脑海里灵光一闪，我自信满满地说出了心中的答案：
“老师，既然他没有答出《天鹅湖》，就让他跳一段‘小天鹅’好了！”安宇风眼里闪过的一丝狡黠的光，让我从头顶冷到脚底。
好奇怪的造型，在正常人的眼光下，这个大天鹅一定椎肩盘突出了。
音乐变得悠扬起来，我踏着轻快的步伐慢慢移动到舞台的中间，可是另外一只“天鹅”却迟迟不肯出现，等待……等待……
“哦……”正说在兴头上的“贝多芬老师”遗憾地看了我一眼，“有机会我们再单独交流吧！同学们，准备好了没有？现在我将播放曲子，然后请同学来回答它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