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离开
“欣儿，回来了吗？”
“回王爷的话，欣姨娘已经回来了。只是…”
“只是什么，本王就看不惯你这副吞吞吐吐的样子，有话就直说。”
“只是听门口的下人说，欣姨娘回府时眼眶有些发红，好像是哭过一样。而且自从欣姨娘回来后，就一直把自己锁在了屋里，连晚饭都没有用过。”
“胡闹，怎么能不用膳呢？”说完，玉坤连忙起身，走了出去。
李富贵心里紧张道，幸亏自己提前打听了欣姨娘的下落，不然自己又要被王爷骂了。
百药堂内，锦安看着哥哥收拾好的行李，“哥哥，你真的要丢下锦安吗？哥哥可不可以带锦安一起走？锦安很听话，可以自己照顾自己，锦安一定不哭，一定不打扰哥哥。哥哥，可以带上锦安吗？”
优南眼眶泛红，抱起锦安，“锦安，哥哥知道锦安最听话，也最懂事，可是这次哥哥真的不能带锦安一起离开。因为这次哥哥去的地方非常危险，稍有不慎就会命丧黄泉。哥哥不希望锦安受到伤害，哥哥希望锦安永远都是一个开心的小公主。哥哥走后，小米子哥哥和阿琛哥哥会带着锦安离开大秦，去一个没有战争的地方。”
“不要，不要，锦安要哥哥，锦安要在哥哥身旁。锦安不怕危险，哥哥不要离开锦安好不好？呜哇，呜哇”
优南抱着锦安也哭了起来。
片刻后，优南望着哭累后睡着的锦安，轻声说道，“锦安，哥哥也好想带你一起回家，可是哥哥能力有限，不能让锦安跟着哥哥一块去冒险。哥哥早就将自己的性命上交给了中原，但是我的妹妹不可以，我的锦安不可以陷入到危险中。”
优南看着睡梦中仍然不安分的锦安，嘴里小声哭泣，嘀咕着，“哥哥，哥哥，要锦安。”
优南将手中的信放到锦安床边，抚摸着锦安的脸颊，“哥哥走了，希望锦安醒来后不要怪哥哥。”
阿琛和小米子看着从屋里走出来的优南，“世子，奴才跟着世子一块回去，奴才贱命一条，可以给世子挡命。”
“老板，还有我，我虽然不会武，但是我会医，我可以救人。”
优南拍了拍两人的肩膀，“有你们两人的这句话，我就算是死也没有遗憾了。你们两人不能离开，还要替我好好守护锦安。我把我妹妹交给你们两个了，让她活下去，开开心心的活着，我死而无憾了。”
“世子”
“老板”
“时间差不多了，我该走了，不然一会儿被城内巡夜的士兵发现可就麻烦了。”
优南三人来到丹阳城郊外，三人的眼眶发红只是在这黑夜中谁都没有看到罢了。
“好了，都别和个娘们一样哭哭啼啼的了，咱们像个男人一样告个别，就分开吧。对了，这封信麻烦你们交给我姑姑，让她自己多保重吧。”
“老板，可欣郡主就是个没良心的，还给她留信做什么？直接当她死了不是更好？”
阿琛拍了小米子后脑勺一下，“胡说什么？”
“阿琛，你竟然还想着你们郡主说话？难不成现在你还相信你们郡主还和以前一样？别再犯傻了，如今她为了活下去什么事都会做。”
“你们俩都别吵了，若是不想看见她，让别人将信交给她也行。自姑姑嫁入王府那一刻，咱们和她早就分道扬镳了。”
“是，世子。”
“以后锦安就麻烦你们两个了，好好照顾她。”
“老板，你一定要活着回来，到时候别忘了给我涨工钱。”
“我一定不会忘了你的工钱，好好照顾锦安。”
“保重。”
“保重，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阿琛和小米子看着优南离开的身影，小米子看着阿琛眼眶里的泪水，“哭什么哭，你都多大的人了，身为一个男人，竟然还哭了？真是羞耻。”
“就好像你没哭一样。”
“呜哇，我没哭，我就是没哭，我只是心里难受，我心疼我的工钱。呜哇。”
“别嗷嗷了，快回去吧。小主子快醒了。”
锦安睡醒后，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顾不上穿鞋直接跑到优南的房间，“哥哥，哥哥。”
可是锦安收到的回答是一片寂静，看着床上没有人睡过的痕迹，看着衣橱内整整齐齐挂着的衣服，看着桌子上整齐摆放的茶杯，“行李呢？哥哥的行李怎么不见了？”说完，又跑到了阿琛和小米子的房间，也是没有一个人。
阿琛和小米子听着屋内传出来的若有若无的哭泣声，“不会是锦安醒了吧？”只见阿琛直接丢下小米子进屋了。
“唉，你又不会哄孩子，跑那么快做什么？”
阿琛看着没有穿鞋子的锦安，一个人坐在地上哭着，这场景就像是没人收养、随意丢弃的小狗崽一样。“小主子”
“阿琛哥哥，我哥哥呢？我哥哥是不是把我丢下了？他是不是不要我了？呜哇”
小米子进来后看着阿琛手脚无措的样子，摇了摇头，“谁家小宝贝哭了？锦安，你哥哥只是暂时离开，等他安顿好就会来接我们的锦安。”
“真的吗？真的会来接我吗？真的没有不要我？”
“当然是真的，老板早就和小米子哥哥还有阿琛哥哥说好了，等他安顿好了，就回来接我们锦安。我们锦安现在只需要乖乖听话，等着老板回来接我们锦安。”
锦安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和鼻涕，“锦安不哭，锦安乖乖的等哥哥。”
小米子经过阿琛身旁时，向阿琛嘚瑟了一眼，跑那么快还不是一点儿用都没有。
王府内，可欣看着窗外，双眼有些微肿。门外传来了玉坤的声音，“欣姨娘用膳了没？”
“回王爷的话，姨娘说今晚不用膳了。”
“胡闹，她说不用膳，你们就不传膳了吗？李富贵，拉下去打二十大板，罪名：伺候主子不利。”
“是王爷。”说完，李富贵摆了摆手。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可欣听到屋外的饶命声，从屋里走了出来，“王爷，与他们几人无关，是臣妾自己心情不好，不想吃。饶了他们吧。”
“看在姨娘替你们说话的份上，这次的板子免了，下次加倍。”
“奴才谢王爷，谢姨娘。”
可欣拉着玉坤进到屋内，“王爷怎么这么晚过来了？”
“有只不听话的小猫正在闹脾气，本王前来哄哄。”
可欣看着玉坤，在自己没有察觉的时候，心里发生了波动，“王爷打算怎么哄？”
“可欣，可有什么好办法吗？”
“嗯…王爷不如就陪可欣好好吃顿饭吧，欣儿现在正好有点儿饿了。”
玉坤伸出手指向可欣的额头点了上去，“你啊，以后再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本王就罚你。”
“罚你好好伺候本王，怎样？”说完，玉坤看着可欣脸上露出羞涩的表情，“欣儿不回本王，本王就当欣儿答应了。”
“讨厌，没个正经。”
“哈哈。”
李富贵听着屋内传出来的欢声笑语，感叹道，这欣姨娘果真有两把刷子啊。这才进门多久，就把王爷拿捏的死死地，以后只怕是会更不得了，这后院越来越热闹了。
用完膳后，玉坤注视着可欣的眼神，“欣儿，今日可是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为何事不开心？”
可欣还是个未经处事的小姑娘，自然比不上玉坤这个老狐狸，手不由自主的发生颤抖，“王爷，只是一些小事罢了，说出来也怕是饶了王爷的兴致。”
“真的吗，可是本王想知道。”
可欣努力让自己淡定下来，道，“王爷，今日妾身去药堂，恰巧遇到百药堂内的大夫，于是就让大夫给我把了把脉。结果…结果大夫说，说臣妾的身体可能无法有孕，以后不能为王爷传宗接代。”
“就为了此事？”
“他说臣妾因为之前战乱逃荒导致我的身子没有营养摄入，吃不饱穿不暖的，因此伤了身子。那大夫给我开了几副药，让我好好调养身体，些许以后可能会有孕。欣儿就是觉得对不起王爷。自欣儿嫁给王爷后，王爷一直独宠臣妾，可是如今臣妾身子查出来不能有孕，实在是愧对王爷。”
玉坤为可欣擦拭着眼角划过下的泪水，安抚道，“本王早有了嫡子、长子，五子两女，本王现在不需要孩子，本王只想和欣儿白头到老。”说完，可欣就被玉坤抱到床上，开始了身心合一的运动。
“王爷。”
可欣心里想的却是，白头到老？如果你知道了我的真面目，你还会继续宠我吗？
三日后，可欣再一次出府，迫不及待地带着仆人来到百药堂。可是，可欣在药堂外站了好一会儿，迟迟没有勇气走进去。
“姨娘，咱们还进去了吗？”
可欣回过神来，看着身旁的仆人，这一幕多么的熟悉。五年前，自己刚来到大秦的时候，也是像今天一样站在药堂外一直不敢进去，直到被路过的马夫骂了一顿，自己才走了进去。而就在自己让路的那一刻，与马车内的女子对视相看，谁又能想到，自己当初看到的那位女子竟然是府内的王妃。可欣讽刺一笑，这命运真是可笑。
就在可欣转身离开之际，被从药堂内恰巧出来的小米子看到了，“姨娘既然都来了，就进来在瞧瞧身体吧，奴才再给你新开了几个药。
“好。”
可欣进来后，东张西望，寻找着优南的身影，“这次的药方比之前有何不同？”
“这次是根据姨娘的身体状况开的药方。”
可欣转身看向身后的奴才，“这中药太苦了，你们去给我买点儿点心，我想吃东边那家铺子的点心。”
身后的奴才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谁都不敢离开半步。毕竟自己可是得到王爷吩咐，要紧紧跟着姨娘，都不想在招惹王爷。“姨娘，那家点心需要排队，不如一会儿咱们一块去。”
“怎么？你们还担心我跑了不成？就让你们去替我买个点心，我不能使唤你们了？”
“姨娘息怒，奴才这就去。”
“姨妈，那咱们先去检查一下身体。”
“你们在外面好好等着，没有我的吩咐谁都不能进来。”
小米子关上门，讽刺道，“哎呦喂，欣姨娘不是很得王爷的宠吗？怎么使唤一个下人都这么难？看来姨娘在府内过得并不好啊。”
“有什么话你就直说，我没工夫听你胡扯些别的。”
“呵，你以为我想见你吗？这是老板离开前留给你信。看完，抓紧离开。我们这个小店没那么大能力，伺候不了王爷的宠妾。”
可欣接过手中的信，颤抖的声音传来，“他走了？他就这么走了？锦安呢？锦安也跟着优南一起离开了？说啊。”
外面的下人听到欣姨娘的声音，“欣姨娘发生什么事了，需要奴才进来吗？”
可欣清了清喉咙，“不需要，你们继续在外面站着。”
可欣翻看着手中的信，上面写道。姑姑，见字如面。等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丹阳城。锦安，我交给阿琛和小米子照顾，他们两人会好好保护锦安，会带锦安去一个谁也不认识的地方，一个没有战争的地方，所以姑姑不必操心。
姑姑，自从你嫁给玉坤后，我发现越来越不认识你了，我姑姑变了，变得懦弱，变得自私。我真的很怀念以前和你在一起的日子。那时的姑姑敢作敢当，什么都敢做，甚至连祖父和父亲都敢骂上两句。姑姑，不管发生什么，你都是我的家人，我会在大周一直等着你。
可欣哽咽着，“优南”
片刻后，可欣看向小米子，问道，“锦安呢？你们要带她去哪儿？”
“欣姨娘，这件事好像与你无关吧。信，我已经按照老板的嘱托交给你了，今后咱们没有再无半点儿关系。”
“我是锦安的姑姑，是她除了优南在世上的唯一一个亲人，你说我们有没有关系？我要见锦安，立刻马上带我去见锦安。”
“欣姨娘，趁我现在还能好声好气的和你说话，我劝你抓紧离开，我们这家小店伺候不了你这顿大佛，快滚。”
“我说了，我现在要见锦安，如果你不同意我就让外面的人进来，说你欺负我，你觉得你在大秦还有命吗？”
“你…你别以为小爷不打女人就是怕你，你别不识好歹。”
“有本事就打，你敢吗？你敢拿着药堂这十几条人命开玩笑吗？
可欣看着迟迟不下手的小米子，嘲讽道，“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