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你究竟保护了什么
街巷上的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每一名战士都快杀疯了。在她们的身前身后，堆积着大量崩坏兽的尸体，样貌似万物生灵，任何一种动物，都可以在其中找到类似的存在。它们脆弱的不堪一击，却也顽强的前赴后继。
琪亚娜的手持长矛挥舞的越来越顺手，同时飘在身旁的其他亚空之矛也没闲着，在她的控制下组成一个圆环，以她是身体为圆心不断旋转，用这种方式来缓解因为崩坏兽数量过多而带来的压力。
这一招很有效，尤其是针对大中型崩坏兽，但体型相对矮小不足一人高的崩坏兽和能够飞行的鸟类崩坏兽就可以无视这道防御圈了，琪亚娜目前的主要敌人也是这部分崩坏兽。
“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在现有的状况下大批量的消灭这些怪物？”琪亚娜一边战斗，一边思考着破局的办法。
其他几人都在各自的方位上艰难战斗着，琪亚娜知道她们不可能来支援自己，所以想破局就只能自己想办法。
亚空之矛组成的环状防御应对一部分崩坏兽完全没问题，但这样做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兽潮汹涌，崩坏兽的数量看起来依然是无穷无尽。琪亚娜不知道是不是姐姐作弊给她加难度了，但就算是，她也要打完这里才能找姐姐要奖励和补偿。
一心多用之下，一边战斗一边思考的琪亚娜在无意中发现，组成环状防御的一支亚空之矛似乎因为她的控制失误而发生了形变。
最初她以为这是错觉，就没怎么在意。后来不久又出现两次相同的状况，琪亚娜便关注起来，心念掌控下，其中一支发生过形变的亚空之矛单独飞出，然后在琪亚娜的特意控制下不断拉长，最后变成一条长达数十米的丝带状物。
然后，琪亚娜控制这条亚空丝带拉直，贴着地面朝一个方向横扫过去。于是，这个方向数十米宽的战场上的所有地面崩坏兽齐齐在丝带的切割下断去四肢，失去了行动能力。
随后，亚空丝带再从远处飞回，从这些崩坏兽身上划过，于是它们的身体又被水平方向切割了一次，除少数崩坏兽运气好没被切到核心部位，从而勉强活了下来，大多数的崩坏兽都在两次切割后死于非命。
仅此一击，琪亚娜面前数千平方米的战场几乎被清空，更远处的崩坏兽想补上这个缺口还需要不短的时间。一瞬间，琪亚娜身边的压力大减。
于是她趁热打铁，除保留手上的一支亚空之矛用来应对空中目标的袭击外，其余亚空之矛全部化作丝带，彼此衔接一字排开，组成一条长达数百米的切割线，然后同时向一个方向上划向远方，几秒钟后再划回来。
通过这种方法，琪亚娜再次清理了自己这个方向上数十万平方米面积内的绝大多数地面崩坏兽，侥幸活下来的也都失去了行动能力，只能无能狂怒的发出嘶吼声。
“本小姐居然能想到这种方法，果然是个天才。”琪亚娜站在空荡荡的路口，看着自己的杰作非常开心。
“所以为了消灭崩坏兽，你也要同时摧毁一整座城市吗？”
琪亚娜一惊，班长？
扭头一看，正是神情严肃的符华。
“看看你的周围，看看这座小镇。你的办法确实不错，但是我们作为战士对抗崩坏的目的是什么？”
“自然是保护人民不受崩坏灾害的侵扰。”琪亚娜脱口而出，这不仅是入学第一课和日常宣誓的内容，也是刻在每一位卡斯兰娜心底的传承。
“诚然，为了让你们得到历练，【琪亚娜】临时删去了这片虚拟空间内除卡莲外的所有人，让你们能够没有后顾之忧的肆意出手。”
“但如果这里是现实世界的话，结果就显而易见了，连崩坏兽都扛不住你的无差别攻击，普通人更不可能扛住。你这样做到底保护了什么？”
琪亚娜注意到，在大量的崩坏兽被亚空丝带切割的同时，城镇上的房子也被破坏的千疮百孔，有崩坏兽破坏的部分，但更明显也更严重的损坏部位则是墙上的划痕，这些划痕彻底摧毁了房屋的结构。
“战斗从来都不是目的，它只是手段，我们身为战士，心中的目的只能也必须是保护世界上的人类以及我们的文明。”
“无论你使用什么样的攻击手段，第一要务都是确保不会波及普通人，其次才是尽可能地对崩坏兽和死士群体造成杀伤。”
“只有你能够保证普通人不会被波及的前提条件已经满足，才能抛下一切后顾之忧的去享受战斗的乐趣。”
“你今天的训练到此为止了，好好思考一下我刚才说过的话。如果只是为了战胜崩坏而战，那么无所不用其极就是你最终会选择的道路。你真的愿意走上这样的不归路吗？”
符华消失了，琪亚娜也发现自己这个方向上原本还在远处的崩坏兽也都不见了。
她陷入了思考。
……
“她能想明白吗？”符华问。
【琪亚娜】笑笑：“她会明白的。”
符华又问：“你如此笃定？”
【琪亚娜】：“因为我已经明白了。”
符华陷入了沉思，她现在觉得两个琪亚娜可能不只是过去和未来的关系。
……
“说完了？”卡莲问。
“嗯。”
“但是你说的和我了解到的，为什么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呢？”
奥托解释道：“其他人看问题的角度和我本人能一样吗？就像当年的我理解不了你的选择一样，他们也无法完全理解我的做法。”
“是的呢，就算现实中的我真的被你复活了，恐怕也不会理解你这几百年里的所作所为吧？”
奥托脸色微变，他觉得面前的卡莲好像不一样了。
“因为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我，已经无法理解你做出这些究竟是为了什么了。”
“奥托·阿波卡利斯，比起我认识的那个大发明家，你和三大家族那些自私自利不顾人民死活的大贵族们有什么区别？”
“啪！”
响亮的一记耳光扇在了奥托脸上。
随后，卡莲左手握着八重樱，右手牵起德丽莎，头也不回地往远处走去。
后面，奥托站在原地呆若木鸡，脸上的指印通红，但他毫不在意。
他已经知道了，就在刚刚短暂的时间里，面前这位会因为他这几百年间的行为而愤怒到对他动手的卡莲，不是数据空间里的虚拟人格，而是他日思夜想的那个她。
那个，真正的卡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