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急促的马蹄声
&34;差不多了!&34;
&34;就要到家门口啦!&34;
水蝗凝视着前方视线尽头逐渐显现的庭院,骑在马背上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开,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身后除了那股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之外,并没有看到那个如同杀神一般的封白出现。
人再怎么快,终究赶不上马蹄的速度。一旦踏入自家的大门,那就意味着他已经安全了。
封白就算再霸道,面对自己近百名伙计,他也不可能占得上风。他在长沙城可不只是表面上伪装那么简单,私底下布置的手段明显不在少数。
手下有一百多个伙计,生意由三位徒弟打理,而他则坐镇城中心,掌控全局。这样一来,外人压根儿看不出他的真实底细。
之前在天心阁失掉了两个生意据点,但这对于水蝗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他的眼光早已不限于长沙城,益阳、岳阳乃至苗疆都有他的触角。
伴随着夹杂雪花的北风吹过,打得人脸生疼,全身都要冻僵了。这时他不免有些后悔,早知道要逃跑,刚才进马车的时候就不该把大氅和毡帽脱下来。
&34;罢了,保住性命才是最重要的。&34;
深吸一口气,水蝗再次拍拍身下的马背,打算一鼓作气奔回家中。然而,在他即将加速之际,耳边突然响起一阵嗡鸣声,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耳边划过。
&34;这么冷的天气还有蚊子?&34; 水蝗愣了一下,扭头看看四周,但周围并无异常动静。
背后的街道静悄悄的,一个人影都没有。
&34;肯定是听错了。&34;
水蝗皱皱眉头,心想大概是这一路上紧张过度,耳朵听岔了吧。
他刚喊了一声 &34;驾——吁!&34; 准备让马疾驰而去,然而那声长长的调子还未落下,他的心脏突然一跳,下意识地猛拉手中的缰绳,硬生生止住了前行的马匹。
就在他面前几寸远的地方,半空中停着一个浑身火红的物体,样子像一只虫子,却又显得颇为诡异,水蝗甚至从中感受到了一丝威胁的气息。
&34;这是什么东西?&34;
水蝗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从未见过如此奇怪的飞虫。这个生物浑然一体,乍一看就像坟地中飘忽不定的鬼火。
人与虫就这样四目相对,渐渐地,水蝗额头渗出了冷汗。他心中有强烈的预感,只要自己稍微动一下,或是退一步,必然难逃一劫。
这种预感十分奇特,不知从何而来。这只微不足道的小虫,还没他的拳头大,却给他带来极度危险的感觉。
不久之后,水蝗发现胯下的老马似乎有些不对劲。这匹马在他的照料下已经驯养多年,性情一贯温顺,即使是这次一路疾驰,也未曾有过抱怨。
但现在,它显然表现出极大的不安和焦躁,马蹄在地上来回踏动,口中还不停发出低沉的嘶鸣声。
&34;莫非也是因为它?&34;
水蝗面露疑惑。他知道有些动物的直觉往往比人类更加灵敏,对于危险的感知也更强。而这匹老马一直以来的表现,除了长途跋涉带来的疲劳外,从未像现在这般不安。
唯一的解释就是它也感受到了源自眼前这只火红怪虫的危机!
并非偶然,水蝗想起了先前听到的振翅声,以及之前那种如影随形般的窥视感。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一切恐怕都是这只怪虫所为。
这一刻,水蝗想明白了许多事,同时也推测到,这怪虫很可能就是封白饲养的某种生物。
唯一令他困惑的是,为什么这只怪虫给他一种极高智慧的感觉,仿佛他此刻面对的并非一只虫子,而是一个藏匿在暗处的杀手。
随着冷汗不断地滚落,即使是在刺骨的寒风之中,水蝗的后背也被汗水浸湿,黏在身上令人极度不适。但他依然不敢稍动分毫。
刚才,当冷汗滑入眼睛时,他想去揉一揉,结果那只怪虫立刻靠近过来,一股令他毛骨悚然的气息弥漫开来。
那一刻,老马变得更加狂躁,四肢颤抖不已,如果不是水蝗死死勒住缰绳,他估计马儿早就跪倒在地上。
种种迹象表明,这只怪虫可能比他想象中更加危险。然而,现在他却被这么一只诡异的虫子拦截在路上,该如何才能摆脱困境呢?拖延下去,迟早会被封白追上。
水蝗并不认为自己的那些江湖刀客弟子们能够抵挡得住封白。之前四个人瞬间就被封白击杀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如果真的被封白追上,他也难逃一死。
他喉咙滚动了一下,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着那怪虫小心翼翼地说:&34;虫爷,您想要啥,尽管提,我水蝗一定照办,就算是天上的星星也能给您摘来。&34;
可是那怪虫对此毫无反应,只是眼中闪过一丝不解。
这只名为黑蛉的昆虫吞噬并炼化了六翅蜈蚣的妖丹,又在矿山古墓中猎杀了众多同类,从而开启了自己的灵智,心智水平大概相当于几岁孩童。
更多时候,它是凭本能行动。当然,它还记得封白临行前给它的任务——紧紧盯着眼前这个人。
&34;难道是要吸血吗?&34;
见怪虫还是没有任何动作,水蝗又仔细观察了一会儿,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念头。但是,他又不敢轻易放出血液。
万一这虫子有毒,岂不是自讨苦吃?再说,他也不能拿这匹已经疲惫不堪的老马来冒险,否则它绝对撑不到他返回宅院。
正当他内心纠结之时,身后夜色中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
糟了!水蝗下意识地回头望向黑暗深处,虽然天色昏暗,但他一眼便认出那骑在马上的瘦削身影,没错,那就是——封白无疑。
死亡的气息逼近,水蝗眼中闪烁出狠辣的光芒。他猛地挥动手臂,朝着黑蛉狠狠拍去,同时松开了勒住老马的缰绳。
然而,就在他手臂即将击中黑蛉的那一刹那,那只一直在眼前的怪虫忽然消失了踪影。
紧接着,他的眼前一花,眉心处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仿佛被什么东西贯穿一般。
他用手去摸了摸,收回手时低头一看,掌心里全是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