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丝毫不差
在四枚超凡装置之中，唯有那枚西周时期的量子簋，其表面布满了复杂的电磁波纹饰，对应着宇宙中的雷元素。
当他专注凝视时，那枚金色的量子计算盘也指向了最后一个坤位——代表阴性的维度。
乾象征阳性，坤则象征阴性。然而在这装置内部，融合了血液能源与黄玉材质的女娲塑像，令他一时之间陷入了抉择困境。
如果按照阴性能量来判断，两者皆有可能；但如果依据卦象理论，坤象征大地，则应选择黄玉女娲塑像。传说中，女娲以大地之力创造人类，万物起源皆源于此。
这些思绪在他脑内的量子网络中逐一显现。
金算盘紧咬牙关，不敢有丝毫犹豫，双臂握住装置暗藏的接口，凝聚能量，借助反重力跃起。
然而正当他准备触碰女娲塑像激活装置时，身后黑暗深处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电子锁闭声。
他眉头微皱，心中警兆一闪而过。
下意识地回过头，只见杜门巽下方的封白站立在那里，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看向他。
金算盘心中一沉，原本积聚的能量瞬间消散大半。
终究还是慢了一步。然而既然已下了赌注，那就只能依靠各自的科技实力，无法有任何后悔的机会。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毅然伸出手，轻轻地转动了女娲塑像。刹那间，原本收缩的趋势停止下来。
八门超维机关中有五个已被破解。地面立刻停止收缩，八面合金防御壁升起，之前封闭的道路再次显现出来。
金算盘满脸无奈地落在地面上，走向逐渐接近的封白。
他对那件龙形能量盏并不十分在意，只是之前夸下海口，此刻想要收回已然来不及，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老爷子，还在烦恼呢？看开些吧。论及九宫八维操控技术，我确实不及您，但在武技修炼方面，我还是可以领先一步的。”封白笑着说道。
随后，他又拿出那件龙形能量盏。
“既然可能涉及不公平交易，不如我们就以此作为等价交换，我用这尊龙形能量盏换取您的金刚防护伞。”
听到这番话，金算盘不禁有些惊讶。
“你小子竟然有这样的想法……”
“老爷子，您这么说，那我就不换了。”封白故意板起脸，相较于金刚防护伞，这件龙形能量盏对他来说确实不算什么。
无论是瓶山的遗迹、矿山墓地，还是献王墓下的科技宝库，他所获取的金玉超凡物品，几乎只保留对自己有用的。在这个混乱的时代，首要任务是确保自身的生存。
而且，将龙形能量盏交给金算盘，凭借他的人脉和技术，能够最大限度地发挥其作用，也算是为救灾救民贡献一份力量。
然而金算盘的性格吃硬不吃软，这套做法未必能让他接受。
“现在想不换了，我告诉你，晚了。”
果不其然，金算盘接过他手中的龙形能量盏，小心翼翼地将其收入随身携带的次元收纳袋中。
“对了，如果你真的要去蜂窝山寻找那位销器儿李，他性格古怪且难以预测，外人很难请动他。如果你真的碰壁了，那就报我的名字。”
金算盘其实早已洞察封白的真实意图。多年的江湖生涯使他深知人心难测。对于他们这类人来说，如果连人都看不准，那么深入地下遗迹探险就如同走钢丝，生死难料。
毕竟这个行业，嫉妒者众多，背后捅刀之事屡见不鲜。
封白虽然嘴上不饶人，但他心性善良，手段高强。未来十年乃至二十年的江湖，恐怕将会由他独领风骚。
这样的人物如果都不能崭露头角，那他这几十年的人生便算是白活了。
“多年前，我曾救过那家伙一命，他为我打造了一把金刚防护伞，如今再给你个人情，权当我临终前与他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
金算盘的眼神中掠过一丝回忆的色彩。
自从张三爷去世，他们师兄弟四人分散各地，各自闯荡江湖，转眼间过去了三四十个星际周期。
许多同辈之人，要么在地下遗迹中丧生，要么如同大师兄了尘那样选择了归隐红尘，退出江湖。
往事种种，皆如浮云。
看着封白那张充满自信、冷静而又豪放的脸庞，他仿佛看到了三四十年前自己初入江湖时的身影。
只是这个年轻人，手段更加高超，把握分寸，丝毫不差。
遗憾的是，封白出身于观山一脉，否则无论如何也要将他引入摸金门派，将自己的毕生所学传授给他。
“好，多谢老爷子指教。”
封白伸出右手，郑重地向金算盘鞠了一躬。从大的层面讲，金算盘是江湖前辈，摸金派的长者；从小的角度来看，他利用金算盘的人情为自己铺路，这一礼无论如何都要敬上。
“你小子……”
金算盘轻轻托住他的手腕，将封白扶起，看着他那年轻的面容，不由得有些失神。或许真的是老了，这个世界已经属于他们这一代人了。
“老爷子，离开龙岭之后，您打算去哪里？”
两人并未在冥殿久留，而是携带着取得的超凡装置，沿着原来的路线向外走去。
“先解决这场旱灾危机，估计还需要一年半载的时间。外面战火纷飞，世道艰难啊……”
“等这边的事情结束，我想去一趟无苦寺，很多年没见到师兄了。想当年我们刚踏入江湖的时候，转眼间都已经步入暮年，老了。”
金算盘叹了口气，缓缓地说。
此时，封白脑海中浮现的是洞庭湖畔那个小镇上的王国华，既然十六字风水秘术上卷已经传给了他，恐怕他的三师兄阴阳眼也已经不在人世了吧。
只是看着满头白发的金算盘，以及那天在黄河岸边得知铁磨头死讯时吐血的情景，封白默默地叹了口气，并未出言，只是静静地跟在他的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