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老板有枪
“叮铃···叮铃···”
伴随着两声清脆的铃声，正乾走入了小熊猫中餐馆，抬头扫视了一周。
不能说是高朋满座吧，也是座无虚席。
一半是熟悉的亚洲面孔，还有西装革履的白人精英，西海岸风格的黑人小哥，口若悬河的墨西哥大叔，头发卷曲的骄傲阿三。
“顾客还真多啊。”
“什么叫地球村，有中餐馆的地方才叫地球村。”
正乾颇为骄傲的自言自语。
这时走来一位20多岁的年轻女子，化了淡淡的妆，穿一身小熊猫中餐馆的制服。
“你好，先生。还有空位，里面请。”
“不好意思啊，我是陈姐介绍过来打工的正乾。”
“哦。”
年轻女子立刻提高了嗓音，用粤语向厨房大喊：
“王哥，迟到的打工仔来咯。”
“你出来看一下咯。”
不一会厨房门开了，里面走出一位45岁年纪的大叔，身材发福，光头戴厨师帽，身穿白色厨师服，衣服上有着斑斑点点的油污。满头的大汗，但是面露微笑，感觉很和善。
大叔用毛巾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然后用手里的炒勺点指着正乾。
“你就是陈姐介绍来的撒？你看看几点了都。”
“赶紧换衣服，进厨房来帮忙，等空闲了，我要好好教育教育你。”
“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
“小妹啊，带他去换衣服撒。”
年轻女子指着左手边的第一个屋子，对着正乾说：
“你去里面换一下衣服咯，只要衣服上没有名字，都可以穿的。”
正乾笑嘻嘻的说：
“姐，我叫正乾。姐姐贵姓啊？”
“我姓宋，你赶紧去厨房咯，我还要招呼客人呢。”
“okok。”
正乾立刻就向屋子走去。
下午三点，随着最后一位客人离开中餐馆，中午的工作总算告一段落。
正乾跟着王老板和其他几位员工从厨房里面出来，一人端着一大碗油泼面。三三两两的找个餐桌坐下。
王老板热情的招呼正乾，指着身旁的座位说:
“小正是吧，来，坐这里。”
正乾端着碗，快步走了过去，然后坐了下来。
“来北美几天了？还适应吗？”
“今天是第二天。还行，除了街上多了点花里胡哨的老外，感觉跟我老家也没有什么太大区别。”
“是啊，现在老家发展的挺好啊。感觉不比北美差多少了。”
王老板猛吃了一筷子面条，拿了一瓣剥了皮的大蒜扔进了口中，含糊的说：
“家里不是挺好吗，你咋还来这啊？”
正乾放下筷子，很是憧憬的说：
“网上认识一个哥们，说他在北美年入过百万刀乐。”
“我借了几万块钱，交给他，他帮我润过来的。”
“我就想辛辛苦苦干一年，哪怕挣100万刀乐，我就回老家躺平了。”
“王老板，你看我有机会吗？”
王老板惊讶的看着正乾，嘴里的面条好悬喷出来。赶紧拿餐巾纸擦了一下嘴角。
“别叫王老板，还是叫王哥吧。就你这志向，一年后，我得叫你老板。”
“当然了，机会还是有的，北美饿不死瞎家雀。”
正乾稍有困惑的看着王老板。
“啥意思啊，王哥？”
“没啥，没啥，吃饭，吃饭。”
······
正乾揉了揉发酸的手腕，将手抬起，看着已经发白起皱的双手，鼻子一皱，闻到了身上散发的洗洁精味道。
洗碗槽的旁边堆放着如小山般的各式碗盘，已经被正乾洗的洁净如新。
正乾伸了伸腰，跺了跺发麻的双脚。工作了8个小时，也站立了8个小时。
“真累啊。”
“真tm不是人干的活。”
正乾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已经晚上10点多了。
正乾换好了自己的衣服来到餐馆大厅，只有服务员还在收拾着杯盘狼藉的餐桌。
王老板喊住正乾：
“小正啊，你过来一下。”
正乾快步走到王老板面前。
王老板拿出几张绿色的票子。
“这是今天的薪水，一共80美金。咱们餐馆是日结的，北美佬的传统。”
“今天的工作怎么样？还适应不？如果适应就明天继续来上班。”
本着骑着驴找驴的心态，正乾决定先继续上班。
“好的，王哥，明天我准时上班。”
闲聊间，正乾将上午遇到的事情跟王老板说了一遍。
“王哥，这丁胖子广场附近是不是也不安全啊？”
“嘿嘿，你算是问到人了，我来这都23年了，安不安全我能不知道。你猜猜这是什么？”
王哥拍了拍右腰，厨师服下鼓鼓囊囊的，似乎有什么坚硬的东西。
正乾仔细观看，似乎衣服下有着金属的质感。
“枪”
正乾不禁惊呼出声。
“淡定，淡定。”
“我是合法持枪的，有证的。”
“待久了，你就知道了。在这里做生意的华夏裔老板，谁手里还没把枪啊。”
王老板扫视一周，眼见餐馆只剩下本餐馆的工作人员。就撩开了厨师服，打开枪套上面的保险，拔出了里面的黑色手枪。
“格洛克glock19，半自动手枪，弹夹15发。”
王老板小小的显摆了一下，看了一眼正乾那冒着小星星的双眼，很是满足了一把虚荣心，就立刻把手枪放回枪套。
“当然了，我的手枪里面是没有子弹的，咱是做生意的，真有情况还是打打911。如遇突发情况，咱把枪亮出来，能把对方吓跑是最好的。”
正乾虚心的向王老板请教。
“王哥，那我们这样的小老百姓咋防身啊”
“就说我的员工吧。女员工呢，就包里放个防狼喷雾。男员工呢，就带把水果刀。”
王老板随手指着一位男员工说：
“小李就比较搞笑，常年背包里面放一块板砖。”
“什么歹徒再屌，我也一砖撂倒。”
······
晚上11点多，正乾回到出租屋，将自己狠狠的扔在软软的单人床上。
长出一口气，那是一点也不想动弹了。
心里盘点了一下自己的所有物品：
两身衣服
一台华为手机p60
加上今天的薪水一共580美金。
“就这身价，还比不上当地流浪汉呢。”
“而且一天挣80美金，一个月才2400美金，一年才28800美金。离百万美刀差的远呢。”
“到底是工作不行，还是被那小子骗了。”
“但是陈姐说了，就我这身份，能给中餐馆洗洗盘子就已经是烧高香了。”
“tmd，一定是被那小子骗了。”
“你等我出人头地的，非要你小子把吃进去的都吐出来。”
正乾狠狠的咒骂着。
“看来是不得不继续刷盘子了，580美金，连回家的机票都不够啊。”
“明天第一件事就是去商超买把菜刀，防身要紧。”
正乾支支吾吾的自言自语，无力支撑的上眼皮，慢慢的滑落下来，若有若无的鼾声响起，劳累一天的正乾进入了梦乡。
······
北美某处的地下，机械时钟亮着微微的红光。
“08：23:50：42”
“08：23:50：41”
“08：23:50：4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