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粉言
“已经四年了吧……听闻你们之前在苍天决开了一家保安公司。”杨桐看着三人，面沉似水，不禁叹息道。“……如今却落得如此田地。”
“不说这个，杨桐哥，您身体真的不要紧吗？看您憔悴了不少。”堂岛大吾满脸担忧。
杨桐看着酒杯有些出神，里面空空如也，“确实不太好。癌症，也就再活半年了。”
堂岛大吾听闻此言，不禁目瞪口呆，“怎么会？”
真岛吾朗装出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哼，堂岛之龙也战胜不了病魔啊？”他举起酒瓶往杨桐手中的酒杯一倒，“那你可不能留下遗憾。来，多喝点！死了就不能潇洒喽。”
堂岛大吾急忙阻止道：“真岛哥！人都病了！您这是干什么！”
杨桐微微一笑，“没事的，大吾。真岛大哥说得对，人死了，那就全完了。”
真岛吾朗声道：“这才对嘛。”
杨桐扬起脖子把酒喝完决定，直奔主题：“能跟我说一说吗？至今为止都发生了什么事？”
“就别管我们了！再说这个地方对您的身体不好！”堂岛大吾十分冲动，他站起身，火急火燎奔向门外，“我们这就回城里去！我去弄辆车！”
真岛吾朗无奈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不禁感到好笑：“大吾啊……你算算你认识这家伙有多少年了。”
堂岛大吾停下了脚步，他一脸困惑地望着真岛吾朗。
真岛吾朗的话里有挑逗的意味，“你以为杨桐老弟会老老实实听你的话吗？”
“有一阵子不见，我都忘记了。没错，之前我就总是这样……被耍得团团转。”堂岛大吾悻悻而归，他低着头咬着嘴唇，“您想知道我们遇到什么事情了，是吗？我们输了……输给了「社会」。这事情说来话长，我们开设保安公司，一开始就是有风险的。毕竟在那之前，我们刚声势浩大地宣布东城汇和近江解散。由前黑道组成的公司在社会上自然会引人瞩目，这一点我们很清楚。”
杨桐看着堂岛大吾一脸颓废的样子，微微摇头，“这方面你们肯定会想办法应付的啊。”
“是啊。所以在开设公司前，我以为我们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堂岛大吾抬起头，他神色不甘，却又不得不妥协于命运的安排，“我动用了东城会和近江一切能动用的关系，和媒体还有政府都打好了招呼。自然，这其中也用了不少钱。我们的组员有将近七万人，我不能让他们都被前暴五年条款折磨，所以没有选择的余地。”
杨桐觉得理由并不是很充分，他打算继续追问下去，“我不打算评价你的手段是对还是错。可既然你们做了这么多准备，到底是在哪里摔了跟头？”
“刚开业那时，倒是一切都顺利，后来我们也慢慢争取到了一些大客户。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很难有比我们的人更靠谱的保安了。”堂岛大吾感到有些羞耻，面子挂不下，可还是一本正经的回答，“原本我们这个帮组员们融入社会的踏板，前景还是很不错的。只是……公司开设差不多一年时，出了问题。”
杨桐猜测道：“难道是有员工闹出了什么事情吗？”
堂岛大吾眼露凶光，“不……是网络曝光。有个视频频道针对我们公司做了视频。视频中指出我们的员工都是前黑道，还揭露了公司开业前背地里与政府机关和媒体做的交易。”
杨桐感到似曾相识，“那个频道……名字该不会叫做——”
牙岛大河点了点头，他摸了摸胡子拉碴的下巴，“没错，就是「钱多多频道」，冬夜也被他们陷害了。不只是背地里的交易，连现场发生的一些小事故，他们也没有放过。他们夸大其词，报导了些有的没的，煽动社会对我们进行抨击。”
一旁默默不说话的真岛吾朗也开始沉不住气来，他抽了一口烟，闷闷地说道：“而且，他们曝光的这些情况，又都是真实存在的，这个才是最大的问题。我们无法为自己做出恰当的辩护，理所当然，客户就接二连三地离开了。官员们也都一致决定不掺和这回事，真是薄情啊。”
堂岛大吾撇了撇嘴，脸上很是烦躁，“后来无论我们做什么，都被整个社会紧紧盯着。做什么事情都不顺利，公司的资金流也越来越糟糕，于是员工之间就出现了……想回去当黑道的声音。毕竟我是会长，还有真岛吾朗和牙岛大河的存在，下头的人会觉得只要我们想就能做到……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员工们都说，我们在暗中行动，有复活东城会的打算……这完全就是谣言，可是在公司内部逐渐传开，变得十分混乱，转眼间就倒闭了。”
牙岛大河一脸惆怅，“钱多多频道让我们被整个社会关注，公司内部又做起了复活黑道的「美梦」。看来我们这样犯过事的人，注定不配过上正经的人生了。”
杨桐恍然大悟，“所以，你们才决定躲到这个地方。”
堂岛大吾面如死灰，“想在真正的意义上实现大解散，我们这么做是最好的……这就是我们的结论。”
杨桐询问道:“我清楚前因后果了，你们认识青龙会的海名吗？他可以说是继承了你们大解散事业的人，至少表面上来看是的。”
堂岛大吾点了点头，“我认识他，虽然没见过面，大概两年前，我收到消息说他在找我们。”
杨桐不禁皱起了眉头，“两年前……就是青龙会高部被抓进局子的时候啊！”
堂岛吾沉思半晌，又开口道：“嗯，虽然海名从高部手上继承了第二次大解散的使命。但他的名气不够大，没办法成为全国黑道的领导。可能，他想借我们的名号，拿我们做他的宣传工具。”
杨桐的眼睛一刻也没离开堂岛大吾身上，“但是，那时你们已经不打算重新站回明面的舞台上了吧。”
“也有这方面的理由，不过我更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我们调查了海名的身份，结果发现了一段奇妙的缘分。”堂岛大吾话变多了起来，“海名从小和母亲相依为命，他母亲在他初中时就去世了。后来他被海名家收为养子，才有了现在的信。但是在那之前……他姓冰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