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身世
“现在我们不能只盯着海名这一边了。”韩素希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她满脸严肃，双眼看着放在大腿根上的笔记本电脑，若有所思地说道。
“最新消息，曾经的青龙会……现在的npo法人「日本净化团体」提出的回归社会援助系统，已经正式获得了日本政府方面的认可。”韩素希将电脑屏幕转向众人，上面是女主持人在报道与青龙会相关新闻。
“大概政府和日本净化团体从之前就在暗中商榷此事。上周，消息公布之前，前青龙会组员乘坐的大型游轮已经离开日本。今日凌晨，游轮已抵达檀香山市的码头。”
“在当地，夏威夷州州长和该系统的当地协助团体「曙光女神」代表布莱恩·阿瑟对日本净化团体副代表三田村英二表示了热烈欢迎。”
那个臭小子……！小泽暗骂道，身旁的千鹤脸上露出了厌恶的表情。
“第一批人已经到达夏威夷了！”女主持人声音高昂起来，情绪很是激动不已，“预计游轮将于明天起航，前往援助系统现场奥罗拉岛。”
屏幕熄灭，韩素希合上了笔记本电脑，虽然坐在质感低廉的沙发上，但她秉持着自己是蛛巢首领的心态，坚持摆出女王姿态，高高在上，“夏威夷那边，明天就会派组员送到奥罗拉岛去。一旦上了那座岛，夏威夷州也好，日本政府也罢，都不会再管他们的死活了。他们只会觉得，总算处理掉麻烦了吧。”
众人都静静地看着女王发话，不知为何他们很吃这一套，居然没人感到不服气。
“然后，这些人会被布莱恩当做奴隶，在核处理设施拼命干活干到死……”
壁炉火焰熊熊，屋内灯光隐隐。
“日本和夏威夷的情况都已经相当紧急了啊……”小邵满脸担忧，她看向冬夜，“怎么办？”
冬夜站在人群中间，他感到自己身上的担子越来越重，整个屋子里的人都在期待着他，“我们分头行动，虽然很危险，但是这两头，哪边都不能不管。”
这时，杨桐叫住了他的名字，冬夜侧耳倾听，“冬夜。”杨桐的神情很是肃穆，似乎花了很长时间才做出决定，“海名那边，能让我去和他做个了断吗？”他的目光如炬，“你就去夏威夷阻止布莱恩吧。”
“为什么这么安排？”冬夜问。
“……我想和你两个人单独谈谈。”杨桐想了想，“虽然还只是推测，但有必要和你说说海名的身世。”他往大门方向走去，“我们不如去那边说吧，我先过去了。”
……
“我和海名是兄弟？”冬夜听完了海名的身世，很是吃惊。
“如果真像大吾所说的那样，那你们就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杨桐皱眉，“虽然根据现在的情况，还没弄清楚你是不是荒川的亲生儿子。”
他们视线相对，杨桐可以清楚地看到冬夜受到的打击有多大。
“如果老大说是黑的，那哪怕是白的，小弟也得跟着说是黑……”杨桐说，“这就是黑道的规矩。因为这个无聊的规矩，海名才会走错路……我是这么认为的。”
冬夜好一会才理解他话中的含义，“你是说，冰川兴产的组长……也就是海名的祖父逼着荒川娶自己的女儿。”
杨桐点点头，“没错，当事人怎么想的，他根本不在意。之后冰川兴产的组长发现荒川一心只有霞女士，就打算将荒川和霞女士一起解决掉……”
“所以冰川是为什么生气呢？是因为自己的女儿丢了颜面吗？”冬夜听后脸色立刻一沉，他对于这种神经病可谓是痛恨到了极点。
“并不是。只因为他说的是黑的东西，荒川非要说是白的……”杨桐告诉他，“就只是这么一点事情，但冰川肯定觉得无法原谅吧。结果……海名没了父亲，母亲也早早就过世了……作为出生在黑道的孩子，只能走上了一条非常艰难的道路。其实这并不算什么稀奇的事情了，和他差不多的悲惨遭遇，这些年我亲眼见过太多了。”
“我以前本来有过机会，可以以东城会第四代会长的身份，改变这种陈腐的黑道陋习……但我当时……并没有选择这条路。”杨桐平静地说完，“海名的人生反正是没法重来了，我也知道，事到如今，我根本没办法为他付出什么责任。可是，我之前可以阻止他像现在那样，在这条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最后再也没法回头。我觉得……这就是我作为一个老派的黑道……最理所应当选择的了断方式。”
他朝向冬夜，“所以……之后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冬夜从他的脸上读出了坚定。
“不管是什么时代，总会出现一些无法很好融入这个社会的家伙。”杨桐看着他的眼睛，“就像我们这种人一样。我希望，将来能有一个地方，让他们觉得自己可以活下去……你能创造这样的地方吗？我负责，带走黑道过去的一切。而你负责，肩负起黑道的未来。”
冬夜内心十分挣扎，“真是的，什么话都让您给说了。倒是给我留下这么一道难题啊。”他对杨桐露出勉强的微笑，“不过，我愿意接受，杨桐哥。我当初之所以想去职介所工作，可能也是因为心里某个地方，有和您差不多的想法吧。”
“谢谢您了，冬夜。”杨桐道谢。
“杨桐哥，不过我也有一件事需要拜托您。”冬夜双手局促不安，淡黑色的眼瞳里有种狂热的神色，“您可能觉得你没几天可活了，只要能阻止海名，就算把命堵上也没有关系……麻烦您千万千万不要这样想，杨桐哥，请您活下去……努力坚持到最后再死。您要是想以死「提前抽身」，我绝对不允许。”他满脸严肃，毫不退让，“等事情办完了，还得麻烦杨桐哥帮忙一起为大解散善后。毕竟您，也是当事人之一嘛。”
“嗯，我知道了，我答应你。”杨桐笑了，“没想到会被你教育。”
“只要活得够久，就能遇到像这样的稀罕事啊。”冬夜很想拍杨桐的肩膀，但又不敢拍，只得缩了缩脖子，悻悻地说道，“而且以后，肯定还有很多这样的事情在等待着您。”
“是吗……也许是吧。”杨桐暂未察觉冬夜的异常，若有所思，“那么，接下来也让我教育你两句吧。”
“您说？”
“你之前……对小邵说了些什么？”杨桐嘴际扬起细微的笑意，“能把经验丰富的夜总会女孩气成这样，可真有你的。”
“她、她果然还在生我的气啊……”冬夜紧张地说，他捂住了脑袋，呼吸变得有些困难。
“你是不是向她求婚了？”
“是啊。”冬夜承认，“然后被毫不留情地拒绝了。小波和立足哥陪我开了反省会，我后来也死命道过歉了。可她还是对我爱搭不理的……”
“瞧你丢人的样子。”杨桐骂了一句。
“要不杨桐哥您也给我一些建议？”冬夜靠在杨桐身上，随即又后退开来，仔细上下打量，摇了摇头，“不对，您看着就像不近女色的人。”
“喂？你刚才说什么？”杨桐声音略有些尖刻，他瞪着冬夜，神情大为不满。
“不是不是，我这是在夸您好吗。”冬夜吓得举止行为变得恭谨起来，急忙解释道。
“真是没礼貌啊……我也是谈过几次恋爱的。”杨桐轻轻地说。
冬夜大吃一惊，嘴巴一下张开成了圆形，他捂住了自己的胸膛，“啊，真是这样吗？不好意思，这我属实没有想到……那杨桐哥您有没有向人求过婚呢？”
“哼，当然。”杨桐一脸傲娇，撇了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