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真正的秘密

    迎着日光，秦乐乐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

    半晌她听见自己轻细的声音， 如雨露从枝叶边滑落。

    “好”。

    一年一度的乐队比赛是学校最受关注的盛事之一，出席的都是响誉世界的艺术家，一旦得到他们的赏识，便不难出人头。

    秦母自得知女儿有幸参加，而且还是同才子段若轩一队后，就高兴地不知所以，特意重新买了昂贵的大提琴给她。

    却换来女儿令人咋舌的一句，“我想学钢琴”。

    钢琴很难，但秦乐乐自从接触了之后就难以割舍。

    不同于大提琴的厚重及雅涩，钢琴的琴键是意想不到的完美组合，在指尖下流淌的，不只是五彩缤纷的彩虹星辰，还可以是寂寞空灵的霜寒雨雪，降临在不为人知的夜里，带着薄薄的冷色。

    晚上夜以继日地学习钢琴，白天秦乐乐频繁奔走在演练场，开始同一群陌生的面孔，一起磨合练习。

    原以为空降到乐团会很尴尬，到头来发现所有人都是因为比赛而临时组合，除去练习，没有谁在意谁如何而来，又做了什么。

    秦乐乐照旧扮演自己默默无闻的角色，自她入团以来，就再也没同段若轩说上一句话。

    作为乐团的主席，段若轩的每一次出现总是伴随着巨大的骚动。

    他还是那个被云颠之上的胜利者，众星捧月的娇娇之子，翩翩有礼，温文如玉。

    秦乐乐只能不远不近地看着他，却无意间，成为一个恰到好处的角度。

    她可以看到他干净的白球鞋上偶尔沾染的淤泥，那是学校最隐秘、最偏僻的角落才会有的痕迹。

    他每日一件的白衬衫上会散发淡淡香味，那是令人迷幻上瘾的烟草气息。

    他冲每个人微笑的侧脸，总是青春洋溢，除去刹那间勾勒起的讽刺嘴角。

    秦乐乐看到了一个截然不同，匪夷所思的段若轩，同所有人眼中的天之骄子大相径庭。

    但她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感受得到，一个无比真实，又充满血性的段若轩，就在离她不远处，只要再费些力拨开最后的云雾，她就能抓住他。

    这才是她撞见的真正的秘密。

    这种感觉像是咖啡因带给大脑的刺激和兴奋，悄无声息地上瘾，是从未有过的强烈。

    秦乐乐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观察着，细数了段若轩的多少秘密，她自己也记不得，不知晓。

    有时候她也会讪笑自己，像个变态的偷窥者，可是她控制不住，一切有关段若轩的秘密，就像不为人享的甘露，滋养着她心中那棵渴望探求和填充的树，越来越盛，越长越高。

    秦乐乐已经渐渐掌握钢琴的技巧了，只差时间上的熟练度。

    寂寞空寂的午夜，钢琴声婉转缠绵，环绕在偌大的房间里，在冰冷的檐柱下低转萦回，仿佛被谁的灵魂牵绊和感染，彻夜诉说着从此以后不再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