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设棋牌室

    这笔钱单凭赵路自己去要的话，估计是很难退回来的，因为4s店一点过错都没有，不像以前福特店那样，没给他把贷款办下来。所以他觉得这笔钱就像白捡来的一样，他干脆把这钱拿出来做点好事——他去买了张麻将桌，配了几把椅子，在办公室搞了个小小的棋牌室。

    老钱是喜欢打麻将的。他有两大爱好：喝酒和打麻将。骑车是为了锻炼身体，算不上爱好。这两年大家骑车都骑得少了，老钱就经常一个人围绕温泉城区快走。喝了酒后，老钱常常要闹着打麻将，吃饭的地方往往都有麻将桌，于是本着就近原则，就组织起了一桌麻将。中央八项规定之后，领导干部在外面吃喝玩乐就有很大的风险了，赵路为这个圈子的人着想就在办公室搞起了棋牌室。这个圈子大多数都是体制内的人，老钱、老姬都是副局长，组织部长回眸也是市中心客运站的站长，如果在外面打牌万一被人举报了，影响还是很消极的。

    赵路的公司面积很大的，有140多个平方，单间就有三个，大的两个分别被布置成了赵路的办公室和员工的办公室，还有一个小单间，正好可以利用起来搞个棋牌室。麻将桌买回来，“运动快乐”的活动就越来越多了，有时候什么事都没有就直接约麻将。圈子里还是有几个牌搭子的，老钱两口子、老姬、石富松的老婆都是有牌瘾的人。组织部长回眸、“毛大师”毛丽、石富松、赵路都被开发出了打麻将的技能，老舒打麻将技术很好，但他没有瘾，是那种可打可不打的。赵路在其他圈子都是不打麻将的，他以前根本就不会打麻将，在这个圈子也只是差人的时候凑个角，不需要他上桌的时候他就端茶递水，搞好服务工作。有时候圈子里的人都到齐了，一桌麻将就不够玩，于是又凑了一桌地主，在那小小的房间里面，一屋子人有说有笑的玩到深夜，好不热闹。棋牌室搞起来后，老姬也经常带人来打麻将，他带来的都是他们物价局的同事，自然不用赵路陪同，赵路给他们把门打开，把茶泡好就行了。

    李盛勇很少参加棋牌室活动。他在温泉的时候经常请大家聚餐，聚完餐他就回去陪老婆孩子了。

    这个圈子里经商的有三个：赵路、李盛勇、时富松。跟其他两个比起来，赵路就像小蚂蚁一样。

    李盛勇是开选厂的，他不仅赚了钱置办了好几处房产，还出钱修了一座庙，让他母亲去主持。他母亲年轻的时候就喜欢给人算命打卦，现在年纪大了更是成天吃斋念佛，于是李盛勇干脆买了块地皮修了座庙，让老太太住进去修身养性。庙建好了开张那天，李盛勇的老婆专门绣的一幅观音像却忘记带过去了，李盛勇让赵路开车给他送过去。见到了李盛勇出资修建的庙宇，赵路算是见识了有钱人的世界，他们积累财富的同时，也在积累阴德，以求赚取更多的财富，以求家人健康长寿。

    “打铁佬”石富松开的当然不是铁匠铺，他开的是铸造厂。石富松是本地人，他搞铸造已经有好多年了，他租了省煤矿机械厂的两栋厂房做铸造车间。石富松开的是辆宝马5系，这辆车已经有10年了，10年前买得起宝马的人，还是很有钱的。他给他女儿买了辆奔驰，给他现在的老婆陈艳买了辆奥迪，他们家bba就全有了。

    石富松的弟弟还是赵路读初中时的校长。他弟弟叫石富伟，赵路读书的时候教过他化学，后来当过赵路就读的地质队中小学的校长，听说现在已经调到省地质队了，还是个不大不小的领导。石富松经常说起他弟弟，说他最佩服石富伟当面一套背地一套的变脸功夫，明明恨那个人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撕了他，见面却是笑嘻嘻的勾肩搭背。他说石富伟在地质队学校教过化学当过校长时，赵路就想起来了那个戴副眼镜，把化学物理都能讲得声色俱厉的曾经的中学校长。其实汉丰就那么大，看似毫不相干的两个人，通过双方共同认识的人，总能扯上一些联系。有个社会学家得出一个结论：世界上任何两个陌生人，最多只需要通过25个人，就能找到他们之间的联系。

    圈子里有这两位大佬，吃喝当然就不成问题了，有事没事他们就经常把大家喊出来聚一聚。赵路也时不时的请一次客，只不过他一般都是挑选那些经济实惠味道又不错的餐馆，太贵了他承担不起。老钱、老姬当然不会自己花钱请圈子里的朋友吃饭，大多数都是别人请他们，他们就叫上其他人，有时候专门喊一个有求于他们的人过来陪吃，顺便结账。老舒、回眸、毛大师也时也会做东，他们没有人请吃，就只有花自己的真金白银了。

    从赵路买第一辆车到现在已经两年多了。这两年多的时间，赵路也完全摆脱了体力劳动，全身心的经营他的教育业务。虽然没赚到多少钱，但业务也还算是拓展开了。

    学历方面，最先办的小飞的毕业证已经到手了，以后每年都会收一批成教，通过率是100。同行们宣传成教的时候都说考试很简单，赵路专门去找了往年的试卷看了看，发现对他这个读过大学的人来说都有一定的难度。但成教的录取率高，达到90，通过机构报名的，机构都会想方设法的让考生顺利通过考试，所以他收的成教学员没有一个没考过。文员李璐和他妹妹成澜也都报了专科，赵路按照成本价给她们办的，还是分期付款，每个月从工资里面扣。

    成教虽然稳，收一个赚一个，但是起不了量，每年最多也才10来个。听“闯王”说，达山有个姓孙的老头成教做得特别好，每年能收几百个。后来这个姓孙的老头专门跑到赵路的公司来，跟赵路深谈了一次。

    孙老头是通过广告知道赵路的公司的。赵路花钱做过网络广告和户外广告。

    网络广告就是去唐俊创办的汉丰网发布宣传信息。那时候赵路刚刚摆脱体力劳动，做广告还是刷的信用卡。汉丰网还是有一定影响力的，赵路就经常去网上看看，仔细的研读每一条信息，看看汉丰的实时动态。进出汉丰网的时候，赵路就见到了传说中的唐俊——一个胖嘟嘟戴眼镜的同龄人。他只是从员工的口中得知那就是唐俊，他那点小业务还不值得唐俊亲自接见他。赵路在汉丰网还发现了一个新大陆——一个长相姣好，身材高挑，白白净净的女孩子。在他心目中，那个女孩子就是白富美，那时他还没买车，女孩就开上了车，她的车是雪铁龙爱丽舍。女孩叫陈雯，是唐俊的得力助手。赵路虽然对陈雯有想法，但他那时还没有勇气去实现这个想法。

    这两年汉丰在创办全国卫生文明城市，简称“创卫”。“创卫”的宣传就是赵路公司楼上的一家广告公司在做。广告公司宣传“创卫”肯定要承揽商业广告。赵路就花了几千块钱去做了几十块广告牌，再由广告公司贴到各个政府单位、银行以及街上显眼的位置。有个银行还打电话过来责问他为什么把广告牌贴在他们门口，赵路毫不客气的怼了回去：

    “那是‘创卫’的人贴的，你找我干嘛？”怼得对方哑口无言。赵路专门去那银行门口看过，银行的人扬言要把广告牌扯掉，但两年过去了，那个广告牌还牢牢的贴在那里，看来政府的影响力还是巨大的，只有政府才能镇得住这些高高在上的银行。

    孙老头叫孙成才，原来是达山的一个初中老师。老师这个职业在人们心目中的地位还是很高的，人们遇到不懂的事情总喜欢请教老师，连怎么取得高等学历也来求教。刚开始孙老师就告诉他们成教是最简单的，后来问的人多了，他就干脆自己干起了中介，收起了学员。学员越收越多，他就辞职，一门心思搞起了教育中介业务。经过十几年的发展，他才达到每年收几百个学员的规模。几百个成教学员，这对于赵路来说简直就是天文数字，孙成才的公司还是在达山那个小县城。做成教赚到了钱，孙成才就跑到温泉来，在劲风大厦买了一层楼，加盟了文都教育，这让赵路很不理解，他并不看好在汉丰这个小地方加盟文都。后来他的看法得到了验证，孙成才在汉丰搞了两年，也没把文都的业务做起来，扔了一百多万买了层楼，房产在那里跑不了，但资金也被套牢了。

    自考快证，前面几批都很顺利，周期也短，学员积极配合考试的话，半年就毕业了。收费高，利润也高。每个学员收一万多，对半赚，有五六千块钱的利润。但只做了一年多，就出问题了。这些学员是什么都不会的，自考的考试本来就难，但他们按照杨光明的要求在答题卡上做好记号后，全都考过了。后来也是按照要求做的记号，却都过不了。每次问杨光明，杨光明都说他在跟学校沟通，沟通的结果就是毫无结果。蠢蠢本来报名比较早，但每次考试她都说忙，参加不了，拖到现在想考也考不过了，她姐姐倒是积极的参加考试，但她考试的时候做记号已经不起作用了，所以她也没毕业。现在赵路已经彻底放弃了自考，没考过的学员愿意转成教的转成教，不愿意转的就忍痛退款。交给杨光明的钱是退不回来的，他找过他几次，都说无功而返，赵路只好自认倒霉，他只能决定这一辈子都不再跟杨光明合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