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章 拓展教育业务

    赵路花了几万块钱请了老乡把房子简单装修了一下，内外粉刷了，装上了门窗，看上去像一个家了。他不敢花太多的钱在房子上，毕竟现在的钱还不是他赚来的，花的是信用卡的钱，是要还的。以后真正赚到钱了，再来精装修，现在只要能住人就行，比以前只能遮风挡雨总要强些。

    老乡是在“川渝同乡会”里面认得的。有次qq群聚会，他认得了一个叫“阳姐”的老乡，阳姐后来就把他拉进“川渝同乡会”了。进了“川渝同乡会”，他才像真正找到了组织一样。以前他父亲认得的老乡都是下力的，“川渝同乡会”里面各行各业的老乡都有，上到政府官员，下到黎民百姓。老乡的各种消费要求，基本都是在老乡会里内部消化的。给他家做房子没捞到油水反而被拖欠了几年工钱的钱庄本地人这次也不来干涉了，他就落得个自由，自己的事自己作主，这钱我想给哪个赚就给哪个赚。

    买车后，赵路就准备大展身手了，他更加密切的关注合个教育群的信息，看到感兴趣的业务就马上跟对方联系，然后驱车去对方公司考察。赵路喜欢开车，他去哪里都喜欢开车，他的理由是开车机动性很强，可以节约出来时间办理更多的事情。其实根本原因是他对车子的新鲜劲还没过去。

    他开车在服务区逗留的时候，就看到有很多电子读物，他就买了很多，从探险小说，到官场小说，到《中国通史》和《世界通史》。一边开车一边听着电子读物，他觉得受益匪浅。听了《中国通史》和《世界通史》，他才更深入的了解了历史，以前读书的时候也学过这些历史，但那些千篇一律的教材不可能把历史讲解得这么全面。易中天老师等一批文化学者被央视的《百家讲坛》带火了，他也买了一套《易中天品三国》，拜读以后才知道真实历史和民间演义同样精彩纷呈引人入胜。

    许开祯的官场小说《省委班子》，生动形象具体的描写了官场百态，勾心斗角，也揭露了许多政治黑幕以及人性的扭曲，他听了感触颇深，也大开眼界。《鬼吹灯》、《古董局中局》等一些悬疑冒险类小说也增添了他旅途的乐趣。当然，四大名著他也没放过，虽然以前都看过纸质书，但听听评书版的又是另外一种感觉，也能加深印象。于是，开车不仅是他的一种出行方式，更让学习娱乐两不误。

    考察了对方的公司，看到了对方的营业执照，他就试着跟一些看起来靠谱的公司合作。教育行业的不稳定性太大了，所以皮包公司也多，有些公司手续齐全，看起来也像模像样，但往往过段时间就跑路了。赵路就上了好几回当，有些只是几千块钱的小业务，对方跑了也就跑了，损失不大，有些涉及到上万块钱的大业务，对方一跑，就把赵路害苦了，他是跑不了的，损失就由他来承担。后来赵路选择合作伙伴就越来越谨慎，考察了还要再观察一段时间才会跟对方开始合作。

    胡小光给赵路介绍了自考业务。胡小光以前给他介绍过高船长，可惜他没能接成老高的班，但两个人还是保持着联系。听说赵路在寻找合作业务，就介绍了杨光明给他认识。杨光明也是老吴发展的招生贩子。老吴发展了很多招生贩子，但就像大浪淘沙一样，大多数没成气候，坚持下来的就慢慢做大了，就在教育行业存活了下来。赵路以前没见过杨光明，老吴的招生贩子很多，并且他每年都在发展新的队伍，所以不可能所有人都互相认识。胡小光把他带到位于湖北第二师范学院的办公室，他在这里见到了杨光明。

    杨光明的长相真是不可恭维。人的五官也是神奇，同样是双眼两鼻孔一张嘴巴，在有的人脸上就能拼凑成特别好看的样子，但在杨光明的脸上就东歪西斜，搞成一副猥琐奸诈像。后来他们加了qqq好友，在杨光明的相册里的全家福里，赵路看到杨的老婆长得也丑，四个儿子也是一个比一个丑。

    赵路并没有因为杨光明的长相就放弃了跟他的合作。杨的自考快证业务对他还是很有吸引力的。他现在的学历业务只有成教，但是成教太慢了，学制两年半，每年还只能考一次，前后的时间加起来得三年左右才能拿到毕业证。很多客户都是巴不得报名了就马上能拿到毕业证，他们咨询的时候一听学制两年半就放弃了。杨光明操作的快证，最快半年就能毕业，一年有四次考试机会，无疑吸引力巨大。自考最关键你问题就是考试如何通过，成教的考试本来跟自考比起来本来就简单，又有答案加持，这两年赵路收的学员还没有没通过的。杨光明他们的操作是所有国考的科目全部由本人参加，答题的时候在答题卡上按照他们的要求作上记号就行了，其它校考的科目他们直接搞定。

    赵路还认识了一个广东崽叫李闯，外号叫“闯王”，跟历史上的闯王一个姓，又叫“闯”，这个外号倒起得很好。“闯王”是在武汉上大学，毕业后就留在武汉做教育业务了。“闯王”他们其实是一个团伙，幕后操作者叫王明，荆州人。“闯王”他们收的业务，都是交给王明的。王明的操作基地就在汉丰，王明还承包了一个宾馆，就在学院附近，每次考试，带队的工作人员和考生都住在他这个宾馆里，王明就做到了双丰收，对考生的考前培训也方便很多。

    虽然王明就在汉丰，但赵路是通过“闯王”认识王明的，他明知道“闯王”会在中间赚一笔，他还是没有直接去跟王明接触。做生意，诚信和道义都很重要。

    王明涉及的业务很多，成教、自考、二建（二级建造师）、教师资格证等等，他都做。他胆子也大，有次二建考试的时候，赵路交了几个人给他们，就想着去考场看看，刚好那天停电了，王明就弄了个柴油发电机发起电在考场外面操作。

    操作这些业务，说好听点是捞偏门，客观的讲来就是犯罪。跟同行交流的时候赵路经常听他们说某某又被抓了，花了几十万才把人捞出来。刚开始的时候赵路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等他完全明白事情的严重性的时候，已经陷进去了。但他想退出来也没有那么容易，因为他还没有赚到钱，就算转行，也得捞到本钱再说。

    发电机轰隆隆作响，一墙之隔的考场里就停了好几辆信号屏蔽车，如果有人举报，那是一抓一个准。赵路就担心的问“闯王”：“这么明目张胆的，不怕被抓吗？”

    “闯王”说：“放心，王明在汉丰的关系好得很，都提前打点好了！”

    后来赵路终于甩开“闯王”，直接跟王明合作后，王明经常拉他去各个饭局应酬，才知道“闯王”说的不是假话。王明虽然不是汉丰本地人，但在汉丰的关系确实打点得很好，跟他们业务相关联的几个主管部门，从基层办事员到部门主任到局级领导他都混熟了，有些人还跟他称兄道弟，有业务来往的两个学院的老师和校领导都是他的酒肉朋友。所以这么多同行出事，王明依然稳如泰山。

    但后来王明还是出了事，那是几年以后，赵路对这个行业已经心灰意冷早就不干这些不靠谱的事了。事情的起因是因为没有处理好一个考试没通过的考生的善后事情，考生就举报了，事情越闹越大，王明最终顶不住了，还是进去了。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赵路不禁感叹，庆幸自己已经收手了。

    赵路选定的合作伙伴里，有个家伙显得神神秘秘的。这个伙计叫胡斐，也是荆州人，年纪还没有赵路大，但城府比赵路深得多。胡斐搞了个公司，叫“广进文化”，广进文化没有固定的办公地点，一年到头经常更换办公室，这次在理工大的校内，下次再去公司就要到关山的写字楼去找了。虽然公司经常换地方，但手续齐全，宣传的业务也很对赵路的胃口，一建（一级建造师）、二建、职称等等。

    赵路上当上怕了，所以他跟胡斐打交道就格外小心，他要跟胡斐面对面的交谈几次才会决定跟他合作，结果每次他都等了好半天才见到胡斐。胡斐俨然一副成功人士的样子，腰上挂着把明晃晃带四个圈标志的车钥匙，也跟老吴一样，每次都是电话不断，显得特别忙，每次去找老吴，也要等上好半天。有次赵路准备请胡斐吃饭，他就在胡斐公司附近找的一家档次不错的餐馆，结果菜点好，一直等到上中班的服务员都要下班了，胡斐才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