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空白的十万年（下）
自己和自己双手的交谈持续了足足数个小时，眼见着已经凌晨三点半，林飞却丝毫没有困意，反倒是对于打开一扇新世界大门，或者说探查到关闭万年的远古秘辛的窗户充满了无尽的好奇心，
至于对于两只来自远古华夏，甚至是创造了人类文明的神明存在于自己双手的事实，林飞一下子没了分毫恐惧，反倒趁着爬起来去校园24小时超市买烟的功夫，难得打趣问道：
“瑶姬大人，您说目前华夏神话故事中记载您和禹大人的事情是杜撰的，这又是怎么回事儿？”
虽然一瞬间就明白林飞的意图，但是瑶姬却故意清了清嗓子，语调清丽冷脆的说道：
“某人当年救灵碎于洪水之中不假，本尊在被烦的不行时，降临灵碎面前出手相助也是不假，只是不晓得是那些心怀鬼胎的宵小之辈，借着灵碎的膜拜，竟然怂恿一些所谓的信徒杜撰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想必是抓住了本尊不忍苛责凡间灵碎的善心行奸诈之事罢了。”
林飞库库库憋笑，双肩不住的抖动，却冷不防被气急败坏的右手给了一个耳光。
好嘛，凌晨的燕大校园内，独行的林飞自己扇自己的动静把途经的一栋宿舍楼门前的声控灯都震亮了。
被一巴掌呼的晕头转向的林飞早就通过一晚上的交谈中，从右手禹大人对于左手瑶姬无法掩饰的仰慕中知道自己右手之中寄居的可能是人类史，哦不，是无穷无尽的神明史之中，最无能但是毅力又最顽强的大舔狗，想到苦追瑶姬二十多万年仍旧被货真价实的女神这般嫌弃，林飞对禹的感觉就是既同情又鄙视。
回宿舍的路上，呼吸着湿凉的空气，林飞这才把握住最关键的问题：“两位大人，您二位怎么就到了我的手上，为何是双手？”
“你可知双手最有灵？”
右手刚一回答，左手便拆穿了禹的话，不屑道：
“除了双手外，你身上还有什么地方能让本尊离这个糙汉远些的地方？难不成让本尊屈尊与你脚底不成？”
这一次，李飞冒着被右手抽晕过去的风险捧腹大笑，什么灵不灵的都是胡扯，还是瑶姬大人诚恳，毫不掩饰对禹的嫌弃。
然而，当半夜被鬼哭狼嚎般小声惊醒的宿管呵斥回了宿舍后，林飞才听左手郑重其事的解释道：“我二人不论为何在你体内倒是其次，最为要紧的是为何选择了你。”
林飞听到这句话，先是感觉瑶姬拟人化的称呼远比动辄尊者来的舒坦，又正襟危坐起来，认真聆听瑶姬的解答。
“你还记得那日你昏迷在双鱼镇附近村落的水沟之中？”瑶姬提醒道。
想起当日被沉浸式飙车的拖拉机赛车手李大爷摔进臭水沟险些摔死，溺死又被电死的一幕后，林飞唏嘘不已，当时他还以为那只是一场卓别林式的灰色幻想喜剧，现在自己都和双手聊了通宵了，那次经历自然再想起来已经变得稀松平常。
“当时我和禹大人便被困在那处即将干涸的水脉死穴之中，即将命不久矣，无奈之下也是缘分已至，你以神识离体的状态跌进去给了虚弱的我们入体的机会，算是彼此救赎吧。”
“神识离体？”林飞疑惑问道，紧接着发现了哗点：“等等，瑶姬大人，您二位不是神明吗？怎么会困在”
臭水沟三个字林飞实在说不出口，不管再怎么说，也不管是真是假，现在和自己说话的双手可是以华夏神明的身份自居的，该有的位格林飞作为华夏子孙必须给予尊重。
“用科学教派的描述就是脑死亡，换言之，若是当日没有我和禹大人入你体内，我耗光最后的元力将你神识归位，你已经是个死人，至于我二人为何在那里被困，说来话长，总而言之，我和禹大人在过去的数千年间，是以龙凤双鱼的身份存在于华夏故地的，随着我们的谋划不见起效，我们面对的将会是身死道消，而入你体内其实也只是苟延残喘罢了。”
“龙凤双鱼龙凤双鱼龙凤双鱼”林飞几次默念后，悚然一惊，汗毛直立且冷汗直流。
“没错，你印象里双鱼镇的由来便是我二人过去在双鱼镇双鱼湖试图凝灵唤灵无数次以龙凤双鱼形象现身于凡间灵碎面前所得之。”瑶姬不疾不徐的解释道。
原来如此，一瞬间林飞明白了很多之前诡异的事情，比如自己从拖拉机上摔下来，明明一脑袋磕在了石头上却没死不说，溺进臭水沟还没死，爬上来触了高压电仍旧安然无恙，闹了半天是瑶姬大人所救，这也就解释了为何最开始只有右手发生了异常，闹了半天是瑶姬大人为了救自己而用尽了所有的元力陷入沉眠所致。
林飞很是感激的想要轻抚救了自己生命的左手，却被左手抗拒的躲开：“禹大人，请你自重。”
林飞捧腹，紧接着便听到了禹大人似乎蕴含了二十多万年的委屈叹息，暗道果然自古以来好男不和女斗，男人有苦肚里咽！委屈冤枉你别提！
老祖宗诚不欺我，看看禹大人，人家二十多万岁的年纪了仍旧坚持着本心。
林飞不想浪费口舌，便在心底思忖问题等待瑶姬大人回答，岂料左手沉默片刻后却说道：“小友若是可以的话，尽量开口详谈，本尊目前的状态下凝聚元力实属不易，再继续消耗元力感悟你识海所想很快便会陷入沉眠。”
林飞能理解双手所存在的两位神明会依靠自己的身体通过某种方式汲取他们所需要的能量，但是此刻他虽然了解了很多过去十万年的隐秘，但是对于根本性的实际问题还是一片茫然，生怕两只手又像最初一般不知何时不吭声的给他惊喜意外，他赶紧问道：“二位大人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需要小子做些什么？”
果不其然，当瑶姬表示自己没太多能力读取林飞心念后，没再多说太久，两只手便断电了，只留给林飞啼笑皆非的两份急需去做的嘱托：
右手的意思是：“多吃饭！吃好的！越多越好！”
左手的意思是：“多看书！啥都看！越多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