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人死如草芥
秦仲泰的身份和官位本来是保住了。
令长老会没想到的是没几年秦仲泰自请去做个户籍管理主官的小官。
在自求降职之前秦仲泰像是一个尸位素餐者，位居左将(相当于现在的总参谋长)之职却整日不出门。也几乎见不到有人去拜访。
本就松懈的长老院的长老和那些政敌们听到这个消息立即答应了下来。
长老院的那些长老们还高兴地认为秦仲泰一个掌权的皇族去做专管下等民户籍的户籍管理主官，虽非被废也胜似被废。
钱努母亲家族势力虽大，没有了女媳这个靠山族里又没几个有实权的人物。皇族这一二十年过得也相安无事。
只是秦仲泰现在头疼的是自己这个侄子无论如何不愿离开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努儿，你是不是不愿留你父上一个人在这里。”
“不是，即使我很愿意老爸去那边过真正常人过的生活。我也不想去那边。”钱努对秦仲泰说。
“努儿，你这是为什么啊！”秦仲泰有些着急。
“我对那边有种天生的恨！”钱努已经是第二次这么说了。
秦仲泰听侄子这么说，反倒有几分欣喜也就不再提这事了。
钱努听完秦仲泰的讲述悻悻地往家走。
还未到家，就碰到张母狗哭着来找他。
“母狗，怎么了，谁欺负你了？”钱努安慰地问道。
“钱努哥哥，我爸爸……我爸爸……”张母狗好像被什么噎到似的。
“是不是叔叔骂你了？”
“不是！呜！呜！呜！”张母狗哭得更厉害了。
“母狗你先别哭了，告诉钱努哥哥你爸爸怎么了！”
“我爸爸死了！”
“这怎么会呢，早晨你不是说还好好的上班去了吗！”钱努听到这噩耗一时也有些手足无措。可他必须镇定才能保证张母狗不手忙脚乱慌里慌张。
在他们这片区，他和张母狗两家的关系最要好。
钱废把张母狗当成了亲闺女，这还要她做自己的儿媳。
在劣等区谁家没三五个孩子，偏偏张母狗父母年富力壮的却只怀上一个女儿。
张母狗父母更是把钱努当做了亲儿子，未来也是准备要他做女婿的。
张母狗的父亲偏偏在不到30岁的年纪出了这天大的悲剧。
“怎么会这样呢？是出什么意外了吗？”
“不是，回家报信的人说上着班突然就栽倒了。工友抬着去医奴那里，医奴说已经断气了，是急症。呜！呜！呜！”
“快带我去看看！”
“已经抬到野外了！”
当钱努听到已经抬到野外后，知道一切都来不及了。
下等民的命运被注定是悲惨的。
当他们死去时，为了不耽误工作，不被允许举行追悼会，他们的生命如同尘埃一般微不足道。
确认断气以后，那毫无生气的身躯被无情地拖向野外，仿佛被遗弃的废物。
他们没有资格享受葬礼的尊严，只能被扔在那片荒凉的土地上，任由野兽的摆布。
每一具死去的尸体都会横陈在野地中。
苍白的肌肤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衣服破烂不堪，仿佛是被撕裂的布条，勉强遮盖着身躯。
不久，空气中就会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那是死亡和腐朽的气息。
再不久，一群野狗就会随着嗅到的死亡的气息，将它们从四面八方聚拢过来。
那些野兽饥饿的眼神中透露出对食物的渴望。它们低声咆哮着，牙齿闪烁着寒光，扑向每具毫无反抗能力的尸体。
野狗们疯狂地撕咬着，肌肉被撕裂，鲜血染红了周围的土地。
牙齿的咀嚼声和骨头的碎裂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恐怖的交响乐。
尸体在野狗的攻击下逐渐破碎，内脏暴露在外，引来了一群秃鹫。
秃鹫们盘旋在空中，它们敏锐的目光锁定着每一顿难得的美餐。
倏地，它们展开巨大的翅膀，降落在尸体旁边。用锋利的爪子撕扯着尸体，贪婪地吞食着血肉。
尸体的面目已经无法辨认，只剩下一片血肉模糊的残骸。
野狗和秃鹫们争夺着食物，互不相让。它们的嘴巴和爪子上沾满了鲜血，场景令人毛骨悚然。
风吹过这片野地，带着死亡的气息飘散到远方。
下等民的生命在这里变得如此卑微，他们甚至没有权利拥有一个体面的葬礼，只能在这荒凉的野外被野兽野鸟啃食，化为鸟兽们排泄物的一部分。
这是一个残酷而无情的世界，等级制度的压迫让下等民成为了被遗忘的存在。
这是一个腐败而堕落的世界，骄奢淫逸的生活使上等民已经忘却了什么是真情。
钱努知道张母狗的妈妈此刻肯定带着伤心又去工作了。
在劣等区，生活是艰难而残酷的。这里的人们每天都在为生存而挣扎，即使是亲人过世，也只能获得仅仅半天安置尸体的假。
张母狗的母亲，一位疲惫而憔悴的女人，泪流满面，双眼红肿。
她的丈夫刚刚离世，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痛和哀伤。然而，她知道时间紧迫，必须尽快将上报丈夫去世的事情交给女儿。
而她泪水还未干就必须赶时间去上班。
在那狭小而昏暗的房间里，张母狗的母亲坐在床边，紧紧握着女儿的手。她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一丝无奈和坚定。
“女儿啊，我知道你也很伤心，但我们没有太多时间哭泣。你的父亲已经走了，我们必须按照规定上报。这是我们的责任，也是为了让我们今后的生活能正常进行。”
女儿的眼中闪烁着泪光，她默默地点点头，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母亲继续说道：“你要去户籍管理官的办公窗口，把父亲去世的消息上报给他。记住，要详细说明父亲的身份和情况，不要有任何遗漏。”
母亲轻轻抚摸着女儿的头发：“我相信你，你是一个坚强的孩子。爸爸会在天堂看着我们，他会守护着我们的。”
说完，母亲站起身来，给了女儿一个紧紧的拥抱，就准备去上班。
张母狗感受着母亲的温暖，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然后，张母狗带着沉重的心情，踏出了那扇破旧的门。
她没有径直去户籍管理官那里，而是来找她的钱努哥哥。
当钱努了解整个事情的情由后，说:“母狗，你先回家等我，上报的事我去处理。”
张母狗紧紧抱住钱努，她顿感刚塌下的天又有了新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