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一万战俘的命运
董卓大喜：“说得好，诸位将军，你们谁愿意带兵奔袭酸枣叛军大营？”
李儒，李傕，郭汜，张济，李蒙，杨奉，樊稠等人立即争先恐后。
收拾残兵败将，无须苦战，就能取得胜利，没有丝毫风险，可能有重大战果，生擒曹操和鲍信等诸侯，谁不愿意？
董卓点了将官，让侄儿董璜和义女女婿李儒各带本部兵马，急速向酸枣进军，务必穷追不舍，将曹操和鲍信军拿下。
下面，就面临着一个关键问题。
怎样对待俘虏？
董卓凶残的目光里，闪烁着阴冷的光芒。
“杀！乱世用重典，这些亡命之徒，兴风作浪，祸国殃民，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杀不足以正纲纪！牛辅，徐荣，事情就交给你们处理了，要狠狠地杀，要让附近百姓都招徕观看，看叛军的下场。”
“士兵者，斩左脚右手，伍长什长屯长，斩首级，屯长到都尉，腰斩，校尉以上，五马分尸，将军主簿以上，凌迟九百九十刀！”
开始，董卓还语气平和，到了后来，挥舞双手，已经野兽般咆哮。
铜红色的国字脸上，狰狞邪恶，牙齿咬得咯咯响。
窝巢，这是心理变态，情绪管理失控？
到底是对曹操谋刺的仇恨报复，还是阅历太多，本性扭曲？
残杀战俘？
这么狠毒手段？
人都杀了，或者残废了，王黑不是鸡飞蛋打？
他就是要尽快笼络一支自己的亲兵！
这些俘虏就是最好的兵源。
但是看着董卓羊羔疯一样发作，口吐白沫，脸腮横肉抽搐，他不能直接劝阻。
于是，他咳嗽一声。
荀攸会意，马上趋前作揖：“相国大人明鉴：叛军官兵，作恶多端，理应受到严惩，然而，他们多是群氓之辈，受曹操鲍信等蛊惑，上当受骗，如果相国残杀他们，消息传出去，叛乱诸侯军再次与我军交战，就会死战到底，决不投降，这些被残杀俘虏的亲戚朋友，也一定会嫉恨相国，千方百计报复和叛乱，窃以为相国可以宽贷俘虏，争取人心归附。请相国明察。”
此时，张济也符合荀攸，出面劝阻。
但是樊稠，李傕赞成。
双方一时间争执不下。
董卓笑起来。
“罢了罢了！莫要争执，诸位所言皆是忠贞，本相国还是希望一场杀戮，震慑群丑！让那些诸侯叛军闻风丧胆，再也不敢有顽抗之心。本相国也想宽仁为怀，收取民心军心，然而，不到时候！等杀了曹操和鲍信，我们再大赦其残部，等灭了袁绍，公孙瓒，孙坚，袁术等，本相国再奏明圣上，大赦天下！”
荀攸急了，他是知道王黑谋略的，他也向曹操和鲍信保证过，绝对保护夏侯惇，夏侯渊，乐进等人安全，保障数千俘虏的安全，将来还要将这些俘虏编组成突袭董卓的主力军呢。
“相国大人错了！杀不得，一杀，就增加十万顽敌劲敌，不杀，就能瞬间瓦解曹操鲍信军元气和斗志，让天下人秒传知相国宽厚真相，击破诸侯叛军的各种污蔑造谣！卑职请相国大人想清楚，是意气之争，还是要争取天下！”
荀攸慷慨陈词，大义凛然！
“说得好！相国啊，荀攸是个人才。”张济大声赞叹。
杨奉，董承等人也都纷纷点头。
就是樊稠和李傕都若有所思，不再反对荀攸。
但是，董卓脸色很难看，突然再次爆发：“休要多言，一次不忠，终身不用，这些亡命之徒留不得！传我号令，一个不留，统统诛杀。”
身边亲兵马上山呼海啸，答应一声。
张济，荀攸，董承傻眼了。
樊稠李傕则马上见风使舵，再次鼓噪支持。
王黑注意到，荀攸面如死灰！
他口齿伶俐，聪明绝顶，都没能阻止董卓杀人，心里的挫折感该多大？
一旦董卓杀人了，他的谋刺计划就搁浅了。
着急啊。
他看向王黑，都想哭。
弄巧成拙！
早知道，昨天夜里，就和曹操，鲍信等人一起远走高飞了！
他作了最后一次努力：“相国大人，杀不是不可以，能不能容甄别一番，将亡命之徒斩杀，将老实巴交的俘虏编制成军奴，为大军服苦役？”
这一招妙啊。
就连心地比较善良的张济都竖起大拇指。
可是，董卓依然不答应：“无需多言，统统杀了！一概不留。”
此时郭汜走过来，阴阳怪气地说：“荀攸，你一再和相国大人唱反调，莫非有什么想法不成？”
荀攸大惊，又迅速沉住气：“将军，荀攸是文臣，向上官进谏，是本分，而且，荀攸从小饱读圣贤诗书，深谙仁义之道，反对酷刑和杀戮，与将军不同啊。”
一句话，不卑不亢，将郭汜顶得直翻白眼儿，无话可说。
王黑出场了！
他让荀攸出场试探火力，已经明了。
他看出来，董卓残杀俘虏的命令，也不是毫无道理。
军事威慑，恐怖政策，在很多时候，是威力巨大的。
同时，董卓明显被提醒，也想到了弊端。
但是，他是相国大人，将来，还要进一步，他权欲熏天，他也要金口玉言，保证说话的绝对权威！
维护权威，还是更重要的。
几千俘虏可杀可不杀，都是次要！
他注意到荀攸和张济的苦笑与无奈。
现在，该他最后出马了。
他的身份，比荀攸强的多，他的谋略，虽然不比荀攸，但是，他汲取了教训，决定另辟蹊径。
要顺着董卓说，要坚决维护他的威望！
“相国大人，诸位将军，荀攸先生，卑职以为，这些俘虏，该杀，必须杀掉，一个不留，才能震撼贼人，就好像浑浊汁水，撒上一些明矾，就能迅速沉淀清澈！小人畏威不怀德！这些俘虏都是小人，对他们讲仁义，无异于与虎谋皮！毫无意义！相国大人所言极是，杀得好！”
王黑说完，周围一片寂静。
许攸脸都气绿了。
尼玛的背叛啊。
张济等人也翻白眼，认为王黑刻意谄媚，人品卑劣。
李傕郭汜樊稠等人，这些本性凶残的西凉军将领，面露微笑。
他们嗜杀！
喜欢看杀人的场景，都上瘾了！
牛辅和徐荣两人一直默不作声，他们刚才被董卓训斥昨夜战损太多，面子还挂不住呢。
杀俘虏？
行·，杀吧！
杀了以后，不就说明，你王黑俘虏那么多，不是累赘？嘿嘿嘿。
只有董卓最为得意，王黑这样吹捧，挠到了他的痒痒处。
“说得好，小人畏威不怀德！杀杀杀，王黑，不，董王，我的乖孙儿，你就当监斩官吧！”
荀攸恼羞成怒，在旁边，不仅对王黑一个大白眼儿，还悄悄从侧翼踢了他一脚。
王黑拱手，接受了任务，但是又说：“相国大人，祖父大人，卑职以为，单纯是杀了他们，还不够严厉，不足以洗涤他们的罪过，所以，卑职请求相国大人，祖父大人，将这些俘虏生杀予夺的大权，交给孩儿，如何？”
啊？
除了荀攸，其他人都面面相觑，不是惊讶，而是好奇。
董卓都成了好奇宝宝：“乖孙儿还有好办法？”
王黑：“有啊，更加狠毒，更加严厉，狠毒十倍的方法。”
啊？
所有人都盯着王黑。
荀攸差一点儿就爆炸了。
你反董卓吗？你是卧底吗？你到底卧谁的底？
董卓，牛辅，樊稠，张济李傕郭汜等人忍不住问了：“到底什么方法？”
王黑就是给董卓一个台阶下，根本没想到具体方法！
现在，被这么多人围观，追问，也慌了，很想说无可奉告，或者说有损阴德，不能公开，等私下里跟董卓说，正在斟酌，发现荀攸悲愤不已，拳头捶打胸膛，突然有了灵感。
“杀人诛心！”
果然，所有人都喧嚣起来。
“说呀，说呀，董王。”
“董王将军，你的意思，在杀人之前先挖出心肝？”
“诛心？我看还不如点天灯，骑木驴更厉害，董王将军啊，你到底是读书人，还是心太软。”
“董王将军，如何诛心才是关键！”
王黑扫视了一圈儿，心说难怪西凉军集团后来凉了，太缺德，太残酷，太野蛮，太无耻！
“相国大人，祖父大人，诸位将军，卑职以为，这些俘虏必须死，但是，不是现在死，也不是咱们自己动手杀，可以欺骗他们说，全部招降优待，编制为我朝廷军队，并且调集他们去攻打其他诸侯军，等消耗差不多了，我们再以通匪的名义诛杀残部，这样，我们欺骗了他们，让他们自相残杀，最后还直接诛杀，一旦他们明白，该是多么悲愤绝望，伤心！”
“每一次战斗，让他们乖巧听话的，当炮灰和长矛兵冲锋在前，呼喊口号，咒骂曹操等诸侯军，不听话的，阵地前斩杀祭旗！”
“让他们互相残杀时候，心生愧疚！生不如死！”
不等王黑说完，所有董卓军将官们都倒吸一口冷气，又纷纷鼓掌叫好。
董卓也面露笑容。
但是，他还是没有赦免战俘！
因为，这个理由还不够充分，不能抵消他威信损失的代价！
这个狗贼，奸雄！
王黑心里怒骂一声，亮出了王炸。
“这些战俘在被我军杀掉之前，完全可以消耗诸侯狗贼军五千人！要斩杀叛军数千人，我军西凉军和朝廷军难道不战损上千人？暂时不杀他们，就是挽救我军上千将士的生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