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雏鹰计划
鹰刚学会飞翔的时候，母鹰就会把它们翅膀中的大部分骨骼折断，然后把它们从高处推下去。小鹰虽然因折断了翅膀中的骨骼而浑身剧痛，但它必须挣扎着飞翔，否则就会摔死。挣扎使它们的翅膀得到了供血，在短时间内便可痊愈，而痊愈后的翅膀将坚硬如铁，更具力量。原来，母鹰之所以折断幼鹰翅膀中的骨骼，是为了让小鹰翅膀中的骨骼再生。有很多小鹰在翅膀中的大部分骨骼被折断后，没有挣扎着飞翔起来，便坠落到山谷中摔成了一朵朵血淋淋的骇人之花。——《鹰志》
“你先不要露面，等他有兴趣了我再发信息让你出来。”
着急要下去收拾陆源的陈晓蓉刚走出两步，又有些不放心的回头对顾游多交待了几句。
顾游本就是有求于人，自然是乖乖点头。
陈晓蓉下到球场上，当着众人的面，拽着陆源外套上的帽子就往后走。
当着众人的面，自然主要是当着叶一涵的面。
下到球场拍照的杨晴晴正巧也在附近，赶紧过去搂着叶一涵的脖子说道：“这是在跟你宣誓主权呢，你要不要过去表示表示呀。”
叶一涵咬了咬下嘴唇，犹豫了片刻，决定跟上去。
“欸…晓蓉，怎么啦？”
一直被拽着走的陆源本想抬手挣脱，一回头看是陈晓蓉，赶紧收起了反抗的小手。
“你先松开，要去哪我跟着你就行。”
陈晓蓉看着陆源的脸已经憋得有些发红，松手放开了他的帽子。
“咳咳咳…”
陆源摸着脖子，蹲地上咳嗽起来。
“蓉姐姐好，你们这是要去哪呀。爷爷刚还在找你们呢，让你们回去一趟。”
叶一涵见二人停了下来，快步赶了上来，挡在二人前面。
“姐姐？？”
陆源眉头一皱，暗道事情不妙。
虽然对叶一涵而言，陈晓蓉的年纪确实算得上是她姐姐了，但是这么轻猫淡写的叫出来，简直是在玩火。
“哦？是小叶呀，好久不见又瘦了不少呢。我先跟阿源有点家事要聊，你先回去跟叶老说一声，一会我们就过去。”
陈晓蓉虽然脸上展露着笑脸，眼神里却是杀气尽露，在“家事”二字上还特意提高了音量。
叶一涵哪里顶得住陈晓蓉那气场，听到如此回应，不自觉的把路让了出来。
陈晓蓉见路障已清，拽着陆源继续往外走去。
“哎呀，怎么又来了。”
害怕他们打起来，偷偷尾随在身后的杨晴晴同样是暗自叹气。心想这小丫头果然也斗不过大魔头呀，脚下赶紧快步赶上去，上前安慰遭受气场暴击的一涵妹妹。
叶一涵见杨晴晴过来了，一头埋进了她的怀里，眼泪哗啦啦的飙了出来，一边抹眼泪一边抱怨：“太可怕了。”
陆源就这么被硬生生的拖到了车上。
“行啦，现在可以告诉我去哪了吧。”
“带你去喝茶。”
“喝茶？”
虽然陆源爱喝茶，但他也不傻。根据多年的经验，能让陈晓蓉大晚上的来找自己，还莫名其妙的带自己去喝茶，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原因。
“行吧，那走吧。”
陆源见陈晓蓉半天不开车，催促道。
“不着急，开车前我得好奇问一句，刚才那丫头在你耳边说什么了。”
“额……”
短暂的无语之后，陆源还是选择和盘托出，毕竟惹毛了她对自己一毛钱好处没有。
“真的就是跟你说了其他场次的比分？”
“嗯嗯，骗谁也不敢骗您呀。”
似乎陆源的回答还算是满意，陈晓蓉这才发动了车子。
茶室是陈晓蓉一早就定好的，这已经是二人的默契了，一般如果有要事要商量，带陆源出来喝茶，事情一准就能聊成。
“阿源，你有没有接收国字号的想法呀。”
正在往烧水壶加水的陆源被这话吓一跳，虽然知道晓蓉有重要的事情要对自己说，不过没想到居然一上来就是国字号。
“哪支队伍发来邀请了？国青、国少还是国奥。”
陆源很快在脑海中脑补了各支国字号的画面。按理说老师刚带队杀入12强，帅位最为稳固，所以前来接洽的，最有可能的便是这些低年龄段的国字号。
“都不是。”陈晓蓉摇摇头。
“额…该不会是女足吧，女足我可不行呀。”
陈晓蓉白了陆源一眼，一脚猛踢在陆源的椅子上。
“你想多了吧。”
“那是什么？”
连续几次都没有猜对，让陆源好奇的不得了。
陈晓蓉从包里掏出了一份计划书，递给了陆源。
“我这里有他们发来的方案，你先看看，如果有兴趣，我再让他们负责人跟你聊。”
陆源接过了陈晓蓉递过来的方案书，看了一眼封面上方案书的名字。
“雏鹰计划？？呵呵，好中二的名字。”
陆源饶有兴趣的翻阅起来，原本以为方案书只是名字中二，没想到方案内容更加的中二，而且相当的富有想象力。
陆源看着方案的正文，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乖乖，心想领导们这盘棋是越下越狂野了呀。
方案的大致内容，是从全国各地的踢球的人之中，抽调组建一支23岁以下的预备队。这支队伍与各级别国家队平行，是一支单独的存在，在联赛的休赛期进行单独的训练与培养，为日后国家队储备战斗力。
尽管方案有些中二，但陆源倒是挺有兴趣的，毕竟不切实际的实干派总比啥也不做的梦想家强。
“约个时间见见吧，我也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天才能拍脑袋想出这样的方案。”
“不用了，他已经在门外了。”
陈晓蓉说罢便打开了房门，让门外等候多时的顾游进来。
“哥，好久不见。”
见到进来的是顾游，陆源瞬间脸色大变。
“我刚还在想是哪个天才做的计划，原来是你呀。”
“对的哥，是我是我。”
顾游赶紧是点头哈腰，呆站在门前。
碰巧水也在这时候开了，陆源伸手就是去沏茶，一直没有正眼去瞧顾游。
陈晓蓉朝着顾游使了个眼色，顾游这才谦卑的坐了下来。
目睹这一切的陆源，带着埋怨的眼神看了一眼陈晓蓉。
“原来你们两个是联手布了个局呀。”
“是我请晓蓉帮我个忙，这事其实跟她没什么…”
这头顾游正解释着，另一头陆源把刚沏好的其中的一杯茶放到了顾游身边，自己则端起一杯喝了起来。
动作虽小，但顾游却感动涕零，原本还以为表哥见到自己会直接掀桌子走人，没想到居然会主动给自己递茶。
陈晓蓉看到陆源能做出让步，心里一块大石头才算是放了下来。
一开始答应顾游的帮忙，其实主要是因为他与陆源之间有亲戚关系。毕竟大家都曾为银狐队拼搏过，自然不忍心看到他们兄弟间的关系一直这么僵，就想要借这个机会缓解二人关系。
顾游与陆源从严格意义上讲，算得上是远房表亲。
当年陆源执教银狐队时，顾游是总局分管足球业务的科员。因为本身就是一名球迷，又是亲戚，所以没少对银狐的事情费心，工作上的交集也越来越多。可以说，银狐队后来的成绩，离不开顾游的支持与努力。
随着陆源一路带着银狐走向巅峰，顾游同样跟着平步青云，短短几年间便升了上去，甚至还当选了足协的委员。
再后来，银狐队经历了那次大危机，陆源曾经找到过顾游，求他帮忙搭个线，希望让主管部门能出面斡旋下，却被告知无能为力，最终球队解散，球员出走。
虽然谁都明白，银狐之所以会倒，主要原因是因为资本的撤离还有球队运营状况出现问题，与顾游并没有什么关系。但当时的陆源却始终觉得，是银狐成就了他，银狐有难，他却不肯拉一把。
不过经历了这两年的停工，也让陆源渐渐的想通。顾游当年其实也没有做错什么，中国足球也并非是救一两家俱乐部就可以盘活全局的，要想做出改变，还是应该从根本处去处理，大破大立或许效果更好。
更何况，如今这小子大小也是个官员，若真要只图一时痛快，对于自己后边要实现的目标简直是得不偿失。
顾游见表哥主动示好，直接端起了桌上的那杯茶，吹都没吹便一口饮下。结果因为水是刚煲的，喝得太快把嘴巴被烫的发红，还泼了一部分在裤子上。
“慢慢喝，着什么急。”
陆源见这小子被烫的不轻，把手边的纸巾递了过去。
顾游接过纸巾，眼泪都差点飙出来了，不过也分不出来是烫的还是感动的了。
“方案我看了，你知道这个方案最大的问题在哪里吗？”
陆源把方案丢到顾游桌前问道。
“资金？”
陆源摇头。
“教职员工？”
“有钱还怕请不到人来教？”
“那是？”
“要完成你的计划，你需要搭建一个庞大的球员数据库，还有足以媲美世界上任何顶尖俱乐部的球探网络，安插到全国各地，去发现好的苗子。没有这两样东西，单单从职业联赛中拉一批人来练，那跟费特兰的选拔队有什么区别，人还是这批人，只不过是一起踢球的时间长了而已。”
陆源的话无疑是一盆冷水直接浇了过来。
此时的顾游默默捡起了桌上的方案书，未曾出声，甚至于觉得自己有些可笑。表哥说的这些问题他之前甚至都没有仔细考虑过，如今的时间如此紧迫，再想立马解决这些问题几乎是天方夜谭。
“数据库跟球探的问题我可以处理，后勤保障还有经费你自己搞定。”
陆源又往嘴里送了一杯茶，而此时顾游的看向表哥的眼神里，却是闪着崇拜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