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仁之行(九)
隔着车窗林峰看见一个破旧的小镇出现在眼前,如果没人介绍大家绝对不会把它与国酒之乡联系到一起。
不过智文大师却看得炯炯有神,仿佛那一笼一笼的居民住房院落里有大惊喜等着他。
两车隔的老远找了个宽敞的地方停下。
下车,众人信步往茅台酒厂而去。
而此时的茅台酒厂颇不平静,准确说是厂门口不平静,黑压压的静坐了500多人。
其中还有人牵着标语,上书“我们要吃饭,我们要工作”。
唐书记等人到来并没有引起轰动,路边看热闹的人多了去了。
唐书记把宋秘书喊到一边,有点严厉地询问:上次不是厂里说处理好了吗?今天这个样子。。。!显然他不高兴了,在新老朋友面前有点丢人了。茅台酒厂可是怀仁县最大的国有企业,是黔省的面子啊。
书记,具体情况我也没来得及了解,听说是国有企业体制改革,上面划了条红线,说是要淘汰5。这不。。。
宋秘书有点委屈的解释。
简直胡闹,政策谁定的?与我们县委通报过没?
听说省直管,文件还没有下达我们县委。
这时人群一阵轰动,请让让,请让让。
林峰等寻声望去,一个17岁左右的少女和20多岁的男青年搀扶着满头花白的老头走进人群,人群骚动自动让开一条道。
“司马大师来了。”
几个不同年龄段的人迎了上去:师父,师祖的声音不绝于耳。
司马南—特级品酒大师称号获得者。
他出生在茅台镇打小就在茅台镇酒坊从小工做起,由于勤奋好学深得师父喜爱被收为入室弟子。
学得一身酿酒技艺解放后加入茅台酒厂,近40年培养了数不清的酿酒技术工人,在整个茅台镇闻名遐迩。
被后人尊称一代宗师。
司马南大师看着人群左边点下头,右边也点下头,其实他记不完整所有人的名字,他只感到好些人熟悉,但人们记得他。
他早已退休在家,退休工资也够生活。但他威望高徒子徒孙多,聚会或者有了新品都喜欢请他品鉴,他没事做也热心乐此不疲。
在他心里给了很多人饭碗的厂子是天,不过这么多人下岗或者待岗他还是有些不好受。
昨天酒厂的吕总到家找到他,说有消息今天有工人到厂里静坐示威,厂里已经做了工作成效不大,没办法请他出面做工作,政策如果一旦变好再把大伙儿请回去,先渡过眼前这关再说。
他无法推辞,今天在小女儿司马香和关门弟子季小安搀扶下来到厂门口。之所以要搀扶是他跟酒打了一辈子交道—红红的酒糟鼻,混浊的眼睛,稀疏的头发,不灵活的腿脚。俗话说是有点酒精中毒了。
厂里站在门口观察的保卫远远看见司马大师矮小、有点邋遢却颇具威望的身影连忙跑进传达室打电话通知主管领导。
酒厂大门旁边的小门打开,最先出来的是负责安保的王主任,他就在大楼一层的传达室,过来最近。
司马南他认识,以前厂里著名的大师,开大会胸带红花坐主席台后面,技术大咖。
接到门卫通知后他已经电话报告了分管领导赵总,赵总要求他先接待好司马大师他马上下来。
司马老您来了,里面请。
司马大师摆摆手,意思我先了解下情况。
他稍显混浊的眼睛在后面人群里扫射,指了指刚才喊他师父的一个中年人,你说。
中年人大概45岁左右,并步上前说道:师父我是张七啊,您27年前收的徒弟,您还记得我吧?
张七?司马大师陷入沉思,半刻才说记得。
他环顾了一周张七知道他的意思,就说:厂里说什么改革,我是老工人了,腿脚是跟不上年轻人,但我们为厂子作出贡献的啊。
家里6口人上有老下有小都靠我工资吃饭,我那口子又是农村人没收入,两个娃娃一个初中一个高中正是长身体年龄,平时家里就没结余。
张七抹了抹眼眶继续说道:如今厂里要我待岗下岗,说是不签字不给下岗补助。我在家都三个月快揭不开锅了,签了字那几个钱又能使多久啊?
望着快泣不成声的张七,司马大师沉默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他知道了。
这时小门又打开,赵总出来责怪的看了看保卫部王主任,王主任摊摊肩膀意思老先生他请不动,又用手指了指,现在正了解情况。
欲知后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