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小司机,大绿茶
第二天早晨,新晋“司机”常慧仁七点半就敲响了田凤雁家的家门,给田凤雁一家三口买了早餐。
令田凤雁奇怪的是,买的早餐分别是一家三口爱吃的东西,不仅不重样,量也不多不少刚刚好。
肯定这小子在公司上班期间,详细打听了一家三口的喜好。
若不是自己对这小子一家有恩,冷不丁冒出这么一个投其所好、处处周到的家伙,还挺吓人的呢。
常慧仁懂事的下楼去等了。
半个小时后,田凤雁准时八点下楼,坐着人力三轮车到公司。
本想到公司门口就下车,结果,常慧仁热情高涨的冲着门卫高喊:“老胡,快开门,我开车送董事长上班来了!”
这一嗓门,声音嘹亮,除了门卫老胡探出头来,早到的员工也都抻着脖子往公司门口看,将人力车上的田凤雁看了个彻底。
田凤雁无语抚额,这个常慧仁,年纪虽小,却是个大绿茶,一句话,这是让大家伙都知道,他是老板的“司机”了。
人力车直接“开”进了院,田凤雁照例扔下一块钱车资:“我取到车了,不用雇三轮车。而且,明天以后我大部分时间会留在省城,应该也不大可能用上你的三轮车,这两天,谢谢你了。”
小伙子也不纠缠,也没推说不要车资,爽快的离开了。
接近中午时,田凤雁接到了家里门卫的电话,让她赶紧回家,说是她家来了贼人。
田凤雁赶紧回家,屋里被翻得稀巴烂,遭贼一样。
原本挂在墙上的那张一家三口全家福也被剪得稀碎。
值钱的电器,倒是没砸。
两个女儿没在客厅。
田凤雁转到北侧冯玉娆的小卧室。
常慧仁也在,正堵在小卧室门口,四肢张开,紧抵两侧门框,像一只大蜘蛛,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只是身上的伤削弱了小伙子不少气势:
脸被挠出好几道指甲印,衣服被扯得跟拖布条子似的,头发上、身上还被扬了不少菜汤和豆腐脑。
整体来看,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见田凤雁带着两个保安回来了,常慧仁紧绷的情绪松了一些,随即哀哀的呼痛,“虚弱”的让两个保安扶他坐下,找消毒水给他上药,还要打破伤风针。
田凤雁嗅到了浓浓的茶味,这家伙,是想向自己邀功,把他留下来工作呢。
田凤雁顾不得常慧仁这个小司机、大绿茶,而是直奔卧室门,一拉没拉动,卧室门被反锁了。
“玉姝,娆娆,是妈妈回来了,你们没伤到吧?!”
一听说是妈妈,冯玉姝赶紧开门,两个女儿一起扑到田凤雁怀里,那叫一顿哭。
待情绪稳定下来,田凤雁这才问冯玉姝:“冯玉婷是怎么进的咱家的门?”
楼房封闭性强,没人开门,凭冯玉婷那个蠢货开门,是绝对不可能的。
冯玉姝解释道:“妈,怪我没看好妹妹。楼道有人喊卖猫耳朵酥卷,小妹想吃,一开门冯玉婷就冲进来了,翻箱倒柜,最后找到了保险柜,逼我和娆娆说出密码……
我们不说,就掐我和妹妹大腿凛子,还要带走如娆娆,让你拿钱赎人……幸亏你司机来了,把我和妹妹护进了卧室……”
司机,不用问,肯定是常慧仁自报家门,说是田凤雁的司机。
这孩子,怕是想当司机当魔怔了。
冯玉婷知道冯玉娆的弱点,以吃食勾引她开门。
冯玉婷觉得田凤雁有钱了,家里肯定有现金或者金银首饰,翻出个三千五千完全没问题。
只要她不搞出大动静,田凤雁大概率不会报警,就算报警了,碍于双方母女的身份,警察也会调解,息事宁人。
冯玉婷想得挺美,唯独没有想到田凤雁在家里装了保险柜,不是小的,还是半人高单位的那种大的,不仅用钥匙,还用密码。
好消息是,既然装了保险柜,肯定里面有贵重东西;
坏消息是,她不知道密码钥匙,也抬不走。
这才有了逼问两个妹妹的场景,甚至动了带走冯玉娆要赎金的念头。
田凤雁后怕极了,万幸只是冯玉姝自己来,万幸冯玉姝没敢下死手,否则后果不敢想象。
冯玉娆哽咽道:“妈,你报警抓冯玉婷吧!这个大姐,我以后再也不要了!”
那嫌弃的模样,有点儿像自己掉进茅坑里的玩具,就算是洗干净了,也会觉得恶心。
田凤雁苦笑一声:“可法律上,她是我女儿、你姐姐啊。没有丢钱财,也没有带走你,警察也只会当成是家务事,淡化处理。”
虽然田凤雁与冯岐山离婚了,但她还是冯玉婷的亲妈。
亲妈的家,在一定意义上也算是冯玉婷的“家”,她回“家”,连私闯民宅都够不上,也不够量刑标准。
田凤雁来到客厅,本来处理完伤口的常慧仁又开始呼痛,一脸纠结痛苦状。
奇怪的是,别人演这出戏肯定被人烦死骂死,偏常慧仁这家伙,让人感觉有几分讨喜好笑。
田凤雁哭笑不得:“行了,别喊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家有人生孩子呢!我要是再晚出来一会儿,伤都好利索了。”
常慧仁完全没有被戳穿的尴尬,反而呲牙一乐解释:“表姨,我真没有跟踪,是赶巧拉个体育场的活儿路过,看见你大女儿进了小区,这才跟进来的。
一进楼道你听见你大女儿在掐你二女儿小女儿,逼问保险柜密码和钥匙。我这才见义勇为进来。警察教育我了,双方动手是互殴,单方面挨打是受害者,我保证一手没伸……”
终于明白,一个身体虬实的大小伙子,咋被冯玉婷一个“压地缸”欺负成这副模样了,感情好,是为了不想“互殴”,被警察带走。
田凤雁不知道该夸他聪明,还是该骂他傻。
不管怎么样,有常慧仁在,没让冯玉婷得逞,也算是大功一件。
田凤雁调侃道:“你说你是赶巧的我信,但你为啥和我女儿说你是我司机?就那么想当我司机?”
常慧仁笃定点头:“想,做梦都想。我妈说我打小就死犟眼子,认准一门是一门。我认准您了,一条道跑到黑,撞了南墙也不回头。
您不让我当司机,没关系,我可以去y城应聘店员,去职工食堂应聘刷碗工,去鸭业公司应聘流水线工人,去配货公司应聘长途货车司机……你公司这么多这么大,总有你眼睛罩不到的地方。”
田凤雁懵逼眨眼,小伙子明明是在向自己表忠心,听着咋有一种被坏人盯上的不可逃脱感呢?
既然破裤子缠腿甩不掉了,小伙子还挺能干,田凤雁心念一动:“行,等你满十八岁、取得驾照了,来省城给我当司机。”
常慧仁立马笑得见牙不见眼,他就知道,表姨不会一竿子把他打死的,他终于可以出去打工赚钱了。
常慧仁千方百计的要给田凤雁打工,除了感恩田凤雁,还有他自己的小九九。
因为只有说给田凤雁打工,父母才会放心让他离 开辽县,否则是绝不会放心十八岁的孩子出门在外,生怕像小树苗似的,被别人给带着长歪了。
对田凤雁却是百分百的绝对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