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咽不下这口气
高干得意洋洋得看着中了埋伏的吕布，他是袁绍的外甥，也是陈留高氏一族的年青翘楚。
“吕布，临死之前有什么遗言，赶紧交待吧！”高干居高临下，随时准备下令放箭。
吕布可不是一般人，前世和曹操逐鹿中原的时候，他和曹操是一刀一枪地磨炼出来一番非凡的军事指挥能力，可以说他和曹操都是彼此军事道路上的磨刀石。这时他心里已经有了一番盘算。
“我要见袁川！”吕布大喊。
“我呸！我家袁公子，也是你这等卑鄙之人配见到的吗？”高干瞧不起吕布这等出身寒微的人。
“我并州军救了你家袁公子的命，为何要这样对打我们！没有我吕布，他早就随着他的太傅爹含笑九泉了！”吕布这番话犹如洪钟之声，在山谷间传荡。
“谁给你的脸？别乱攀关系，我们袁家用得着你这等小人搭救？给我放箭！”高干越发嚣张起来，“我们高贵名门，踩死你就如同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放心，过不了多久，丁老头和张杨都会和你一块在九泉团聚的！”
吕布从高干嚣张跋扈的话语中还是捕捉到了关键信息，看来，上党还没有被攻破。
“并州军士！不要慌张，寻找掩体，躲避箭矢！”吕布不慌不忙地下令，此处地形极窄，弓箭压根就很难有足够的空间射进来，很容易躲避，倒是高处的落石，不好对付。
吕布一面令士兵躲在岩石下面躲避弓箭，一面组织两队敢死队，一队百余人用躯体硬生生抗住弓箭和即将到来的落石，一队20人精锐中的精锐随吕布沿着小道上山，直取高干！
在此等危亡关头，吕布越发敬佩起丁原的治军之才，深陷绝地，这些士兵竟然没有一丝慌乱，始终是毫不犹豫地听从指挥，吕布明白，假以时日，这支军队必将成为天下无敌般的存在！
“是我吕布对不住你们，此战若胜，每人赏黄金百两！阵亡将士的父母，就是我吕布的亲生父母！”吕布做最后的动员。
“砰！”是巨石滚动的声音，巨大的落石沿着山体急袭而下，他们才是真正的宛如神兵天降，势不可挡！
吕布知道不能再等了，一边听着自己士卒被石头砸中或被弓箭射中的惨叫，一边寻找隐秘处沿着悬崖峭壁用绳索攀援而上。
怀里的玉玺硌的吕布生疼，吕布咬着牙坚持，带着玉玺亲自参加如此激动人心的战斗，他吕布也算是古今第一人了！
吕布庆幸眼下只是初春，春雨还没下，山岩并不算滑，如果再迟哪怕是半个月，下一场雨，石头就会非常光滑，那个时候攀援而上可真就是堪比登天了！
踩着最后一块石头，吕布一跃而上，高干果然站在一个小丘上正手舞足蹈，吕布张弓便射，正中高干太阳穴，高干应声倒地，“杀！”吕布这一声喊急厉如暴雷，将袁军震慑呆滞，却让并州军士气大振，虽然只有20人，却如同虎入羊群，袁军此处的埋伏部队，一触即溃。
吕布命人割下高干首级，他一定要将高干的首级悬挂在上党的城门，以发泄自己的愤怒！
都说兵败如山倒，高干和袁方的军队本就是由地方豪强的私人部曲拼凑而成的乌合之众，哪里抵得住正规军队？
吕布突出重围之后立刻继续行军，围在上党的袁川此时还不知高干已经溃败，便被杀红了眼的吕布和上党城内的张杨一起内外夹击，活生生被擒。
“奉先吾儿，来的正是时候！”丁原此刻也是一身戎装，英气逼人。
“义父，我已经取得高干首级，我要将此贼首级悬挂于城门十五日！以儆效尤！”吕布令人将高干首级拿到了丁原面前。
“次贼也被我亲手抓住，此次灾祸，全赖末将看管不力，末将愿听从处罚！”张杨也命人将袁川押上前来。
见到裹着高干头颅的包裹和被押着的袁川，丁原一脸严肃，目光闪烁。
“来人，寻至高将军遗体于头合在一起，送给高氏厚葬！快给袁大人松绑！”丁原的话令吕布一时间摸不着头脑。
“袁大人，您受惊了，都怪我的属下擅自做主，狗眼不识泰山，这才让袁大人受了这么多日的委屈！来人，给我仗责张杨80军棍！打死这个不长眼的东西！”丁原亲自将袁川请到上座。
“丁刺史，袁川是个有罪之人，怎敢托大？是死是罚，我袁川别无二话！”袁川却双手背在身后，大义凛然的样子。
“哪里的话，老夫治军不严，自会上表朝廷领罚！袁太傅以身报国，您逃脱此劫，真是天命所庇！老夫这就上陈天子，推荐您令并州州牧！”丁原见袁方不领情，神态更加恳切。
这一幕却气的吕布差点直跺脚，什么道理？这袁川坏了自己这么大的事，丁原却如此迁就他？！
“如果袁大人在我并州过得不惯，丁原也愿派人亲自将您送往冀州袁本初或者淮南袁公路那里，全凭您的一句话！”丁原边说边拉着袁川的手坐在最尊贵的席位上。
“丁刺史太见外了！若丁刺史有意，可派人护送元才（高干的字）的遗体回兖州，晚生不胜感激！”袁川躬身作揖。
“那就依袁大人的意思了，来人再送黄金千两，以恤亡人！袁大人，高将军战死，老夫也很愧疚，代我向高太守赔个不是，乱军流失，实属未料！”丁原一脸愧色。
“哼！”听到这里，袁川突然又脸色铁青地看了眼高干被割下来的头颅，仿佛是是在质问丁原刚才的话，但又 不好发作，悻悻留下来一句“告辞了！”
吕布此刻已经是怒目圆睁，瞪着袁川，袁川也回头深深地瞥了吕布一眼，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义父，为何？”吕布其实内心已有了答案，毕竟前世经历过种种，他也知道“四世三公”这四个字的份量。
“奉先，这次还是全靠你，保住了老夫一家十几口的性命啊！”送走了袁川，丁原才表情严肃地缓慢坐了下来。
“但我真的咽不下这口气！”吕布沉闷地说道。
“咽下这口气，是为了让自己不咽气。”丁原神情恍然，认真的看着吕布。
吕布和丁原对视，突然发现这老头并没有那么讨厌，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其实是一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