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众人正争先恐后地将准备好的拜帖及礼物拿给小厮,以期得美人儿青睐,能够单独和美人儿一会,却在此时,听得楼上有一男声唤道“轻尘姑娘,轻尘姑娘且留步。”
众人纷纷抬头去看,见轻尘此时已行至三楼与四楼之间的楼梯上,而一名男子却紧随其后,叫住了她。
掌事妈妈一惊,此人想必是刚刚趁大家不注意时偷偷跟上去的,她赶紧递眼色让小厮上去将人弄下来,以免他惹出什么幺蛾子来。
轻尘缓步转身,看向男子。这男子衣着不甚华丽,身形瘦弱,一副弱不禁风的公子哥儿模样,想来大概是哪个家道中落的世家子弟。
男子道:“轻尘姑娘,小生陈长生,自从第一次见姑娘起,便对姑娘心向往之,终日辗转反侧,无法忘怀。故而,小生夜夜来此守候姑娘,只为一睹姑娘芳容,还望姑娘能与小生单独一会。”
只见轻尘目光清冷,眼底没有一丝波澜,淡淡地说:“陈公子既想一会,和众人一样递拜帖即可。”说罢,转身欲走。
陈长生继续道:“小生日日都来递拜帖、送礼物,已有数月了,可却从未得姑娘青睐。”
轻尘停住脚步,却并未转身再看陈长生,只是冷冷地回复到:“既如此,可见陈公子与我无缘,公子还是请回吧。”
“轻尘姑娘,我对姑娘之心日月可鉴,为了得见姑娘,我倾尽家财,搜罗各种奇珍异宝讨姑娘欢心,如今我已再也拿不出钱来买礼物送于姑娘了,但求姑娘能念我一片赤诚,与我一会。”陈长生说着,眼神恳切,似是要落下眼泪来。
然而,轻尘却无动于衷,仍是冷淡地说到:“公子所赠之物,我并未收过,公子可去掌事妈妈那儿尽数寻回,以后也莫要再来了。”说罢,便缓步朝楼上走去。
此时,只听楼下有人喊到,“一个落魄子弟,还想得轻尘姑娘青睐,你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连个礼物都送不起,还好意思在此纠缠,赶紧拿着你的破烂物滚回家去,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
“就是,就是,还不快滚,在这丢人。”
“轻尘姑娘分明是不想见你,你却还要纠缠,真是不知廉耻!”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台下众人也纷纷跟着起哄。
陈长生被众人一激,顿时恼羞成怒,突然追上轻尘,一把拉住她的一只胳膊,一边说到:“说什么没有缘分,我看你就是贪慕虚荣,看不起我。”
陈长生话音刚落,却没成想,轻尘被他突如其来的一拉,一个踉跄没站稳,直接跌出了护栏,朝楼下坠了下去。
楼下众人见此一幕,皆是大惊失色。
而轻尘却是不叫也不嚷,眼底无波亦无惧,她只静静的望着天花板,任身体慢慢地往下落。
眼看轻尘姑娘从楼上坠落,众人皆大惊失色。却见一道白影从二楼右侧的雅座斜掠而出,如一叶浮萍将她轻轻接入怀中,稳稳地落于地面。
众人这才看清,竟是一白衣男子怀抱轻尘立于舞台中央。但见他衣炔翩翩卓然而立,身上自有一股洒脱飘逸之气。再看他长相也是极好的,三十出头,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眼底尽是温润之色,唇上两条小胡子和着嘴角一起微微上扬,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端的是一副谦谦君子模样。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便是形容他这样的男子。
白衣男子将轻尘轻轻放下,轻尘微微施礼,淡淡道:“多谢公子相救!还请公子到楼上小坐,我稍后再来答谢公子。”
“举手之劳,姑娘不必挂怀。倘若姑娘真的想谢,在下倒是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姑娘可否答应?”白衣男子微笑着说到。
“公子请讲。”轻尘回。
“适才那位陈公子险些伤到姑娘,固然是不对,但我见他对姑娘倒是一片赤诚,并非有心伤害姑娘,姑娘可否莫要怪罪于他,给他一个单独一会的机会,了其心愿呢?”白衣男子刚说完,陈长生也恰好被小厮架了下来,满眼恳切的望向轻尘。
轻尘眼底划过一丝冷色,回到“我与陈公子无缘,相见无益,请恕轻尘不能答应公子的要求。公子相救之恩,轻尘在此谢过!”说罢,深施一礼,便欲转身离开。
白衣男子却接着说到:“我知姑娘心中不喜,只是这陈公子如今落得如此狼狈的下场,日后必会惹人讥笑、一蹶不振,如若姑娘愿意与其一会,或许能让他重新振作。这对姑娘来说,也并非难事,姑娘何不应允呢。”
“呵,陈公子日后如何,又与我何干?”轻尘冷笑一声,回到。
“这陈公子虽不显贵,但却愿意为你倾尽家财,这份深情,姑娘当真就没有一丝感动吗?只可惜姑娘美貌如斯,却竟是如此的冷漠无情。”白衣男子面容含笑的说到。
轻尘听完他的话,却突然肆意大笑起来“哈……哈……哈……”
只见她笑的双颊绯红灿若桃花,直扰得头上的步摇也跟着摇曳生姿;她的笑声如银铃般清脆,飘荡着萦绕于众人耳畔。
轻尘的性情一向清冷、孤傲,众人从未见过她如此欢脱的模样。这一笑,恣意张扬、千娇百媚、邪魅狂狷,倒是把台下所有人全都看的痴了。白衣男子看着这样的轻尘,竟也一时失了神。
“公子可知道这里是哪里?这里可是倚南院,来这儿的客官,哪一位不是来图个乐呵,而我们姑娘们要做的,不过就是迎来送往,讨每一位客官欢心,跟我谈情,公子莫不是在说笑吗?”轻尘笑着说罢,转身头也不回地往楼上走去。
明明是冷漠无情的话,但看着如此妖媚轻狂的轻尘,人们却怎么也厌恶不起来。人们仿佛突然明白,何为祸国妖姬?为何自古总有帝王为了美人而误江山?人们突然觉得,若是能博美人一笑,纵是倾家荡产也是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