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遥感的翅膀
一吻分开,标枪凝视着御门宅乍眼看去并不帅气,可眉眼顾盼间传递出的某种气质又让她蓦然沉醉。
“不留下来吗?”在少女转过身朝着与同伴背驰方向走去的瞬间,她与他之间的心灵网络响起。
“你可是指挥官,这艘船需要着你,也因此更需要作为代替你眼睛的我,指挥官现在无法脱身,总要有人替指挥官你兼顾着那边的战场吧?”标枪的脚步带动着卸完机械核心处于待机模式的仓车蛮啾晃动起身体。
“啪嗒”一声,门带住了,只有黑暗中那双抚摸着少女背影的眼睛依旧睁开。
出了门,标枪将身体靠在墙板上,双手拍打着脸庞,仿佛要将那股旖旎驱赶出去,结果眼角余光看到了抱着电子档案板走过来的郁罗兰,于是标枪挺起身,迎向对方,“郁罗兰小姐,你是来找指挥官的吗?”
“是的,水雷已经布置妥当,我需要从少尉阁下那里确认,究竟何时开启特诺泊港区争夺战。”郁罗兰瞥了一眼圆滚滚的仓车蛮啾,“标枪小姐刚从里面出来,不知道少尉阁下现在情况如何?”
“暂时稳定,”标枪正了正脸色,“只是指挥官目前还是没法脱身,他想过郁罗兰小姐你会来确认这些事宜,所以特意令我和郁罗兰小姐对接。”
“我明白了。”郁罗兰也没有说坚持必须得要见指挥官一面,“标枪小姐就和我一起先回中心指挥室一趟吧。”
“真辛苦啊,郁罗兰小姐一人负责这么多事情。”坐在指挥室中心科技桌旁的标枪浏览了一遍眼前的繁琐文件,说道。
“大多数都是关于战役的记录,等到深海港区建成,帝国陆陆续续也会将其他文员调派过来协手处理,现在深海港区还未定下,不确定的变数太多,人手方面自然要精简安排。”郁罗兰解释着,“不过像标枪小姐这样擅长内务的极限个体武装,我倒是头一回见。”
“这里,”标枪站起身,将一张虚拟纸幕‘抛’给郁罗兰,“帝国好像也有回收塞壬数据的诉求,指挥官这次挪用机械核心看来会让郁罗兰小姐有不小的麻烦。”
“帝国破译塞壬科技是内部都知道的秘密,能源魔方固然让帝国科技突飞猛进,可是对能源魔方的精细化调控利用始终是一项大问题,塞壬人形所拥有的机械核心,其构造原理很明显脱胎于能源魔方,因此帝国才会热衷于收集机械核心这些材料,少尉阁下动用战场库存是一项问题,但也并非如标枪小姐你想象的那么夸张,我会与统管这项任务的多罗特阁下说明。”郁罗兰扫了一眼虚拟纸幕上的信息,回答道。
“郁罗兰小姐说像我这样擅长处理内务的极限个体武装是头一个,意思是,你还见过其他极限个体武装?”标枪念叨着‘极限个体武装’总觉得很绕口,远不如舰娘二字来得直接。
“当然,斯威图蒙家族所在的阿帕刹兰多也有驻守极限个体武装,或许有标枪小姐你的熟人,也说不定?”郁罗兰伸了伸懒腰,“有劳标枪小姐了,战役档案已经补全了。”
“郁罗兰小姐别怪我碍手碍脚就行,话又说回来,郁罗兰小姐可以说一说名字,指不定真的会是熟人呢?”标枪的话让郁罗兰想了一会。
“那是一个很自我的家伙,”郁罗兰斟酌着用语,“虽然迄今为止没有见识过她真正出手,不过根据家族所记录的的信息里,百战百胜大概就是如此。”
“蛮让人憧憬呢,”标枪见郁罗兰没有具体道出名讳,也识趣地没有接着追问,“郁罗兰小姐接下来还有什么安排吗?”
“恐怕,也只有等待少尉阁下处理完那边的事情,为我们在深海敲下强有力的落点。”郁罗兰摇了摇头,“标枪小姐要是不喜欢呆在室内,就和我一同在甲板上转一转吧,少尉阁下每次到停泊港口都自来雅性带着你们去转悠,如我现在有这样空闲的时间去在海上望风倒是稀奇。”
“乐意至极,”标枪见郁罗兰言说间似乎有与自己亲密的意味,便与郁罗兰并肩走在一块,后者也不怎么排斥,“需要我向指挥官替你诉诉苦吗?指挥官这样潇洒当甩手掌柜,郁罗兰小姐单同我抱怨,指挥官又听不见。”
“我还以为心灵网络下,你和少尉阁下是一直都同听同视的状态呢。”郁罗兰的话让标枪脸色涨红,当即反驳“怎么可能,不过战斗的时候倒是会一直处于共感,指挥官也有自己的生活啊。”
“标枪,你的反应真有趣。”郁罗兰看着标枪好玩的标枪,忍不住扑哧一笑,“我这样叫你,可以吗?”
“当然没问题,郁罗兰你刚才难道是抱着让指挥官听见的心思才这样跟我说的?”标枪脑瓜子灵活,反应了过来。
“也没有,”郁罗兰语塞了一下,她们正巧走到瞭望室,“像没有雷达干扰的正常情况,标枪你可以侦察多远的海域?”
“大概两三海里,”标枪不假思索地回答,“扫描雷达也没有郁罗兰你想象的那么夸张,借助扫描雷达,我们也只能感受到正在移动的物体,至于具体颜色物象,其实是无法直观看到的。”
“这样的能力已经十分强大了,帝国的舰船配备的雷达虽然理论上可以侦探到一千海里,但是图像传讯到视觉,再有视觉传至大脑,这中间的讯息延迟远远高过与生俱来拥有雷达扫描的你们,况且,塞壬在海域投放的信号干扰,多数情况下舰船雷达有效探测距离一言难尽。”郁罗兰突如其来的赞赏让标枪不明所以。
“拥有这种能力的我们,也不愧总是被称为极限个体武装,我们是为战斗而生。”标枪说着却看向瞭望台的窗外,“你觉得这算是一种祝福,还是诅咒?”
“他们都认为,这是一种祝福。”郁罗兰刷开瞭望台的门,朝着一旁守卫的御铁者示意,后者行了一礼,然后郁罗兰与标枪走进瞭望台内,“今天天气很不错,我在家族的时候,其实很少见过海,这样晴朗的天气吹过来海风,我会觉得这是在度假。”
“郁罗兰之前没见过海?”标枪有些错愕,海战与塞壬,这两个名词应该从一出生就烙印在每一名帝国公民的脑海中,对于标枪她们这些时常与塞壬战斗的舰娘们来说,应该是这样。
“隔离带之内,人们在相当长的和平时间里都快忘了塞壬,这个曾经死亡的代言词。”郁罗兰招呼着标枪在复杂的光学晶体成像装置前坐下,“连带着海洋都似乎被淡化,我小的时候就很喜欢站在城市高处用瞭望镜去看那些清冷的颜色,那时候我第一次知道,那片看上去和天空相持平的苍蓝色叫作海,也因此,决心长大以后要亲眼看一看海的模样。”
“海洋,郁罗兰为什么会喜欢海?”标枪借助镜孔,看到距离格朗玛娜几十海里之外,依旧空荡荡的海平面,旋动螺纽,她所看到的苍青接壤着空阔,然后她瞄到了特诺泊,那座她们此行所要攻取的目标。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像,标枪你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喜欢少尉阁下,不是吗?”郁罗兰话题一转,原本正定睛观察着塞壬兵工厂的标枪差点呛住气。
“你,那只是你的猜测。”标枪下意识就想辩解,但她心里又隐隐不愿去否认。
“就当我在开玩笑好了,”郁罗兰双眼蒙在镜孔下,只露出下半边脸,标枪也不想表现得太过激动,那样会显得自己很心虚。
“郁罗兰之前生活的地方在帝国的腹地?”标枪想到之前故事会里,胡德女士曾讲过隔离带之内,帝国真正的核心区域是一座大陆,而非这些散落的岛屿群落,驻守在隔离带之外的舰娘们基本也不大可能进入到内陆,只有极少数的舰娘能够踏入那片帝国的腹地。
“是的,标枪你难道对内陆产生好奇了?”郁罗兰与标枪就像是同龄少女在随意闲谈,想到哪,就说到哪。
“很难不会产生好奇吧?郁罗兰不也会对大海产生疑惑,未知的东西总是很吸引人。”
“一下子要说清楚恐怕太强人所难了,标枪,你见过山吗?就是很高很高,类似于那些高楼建筑物,但是它是自然形成的,类似于海礁,可比海礁要更高更大。”咔吧咔吧的旋转声停住了。
“真的会有那样的东西吗?不会倒吗?”标枪颇为费解的回答,那些人工建造的高楼建筑还可以理解,但海平面上从来都没有如高楼那样巨大的礁石,硬要说,冰山还有可能?
“不会,山上会长很多的植被,跟我们看到的海岛差不多,山与山连着,会让人想到海啸的大浪。”郁罗兰轻笑着,找回了些许从容。
“想象不到,可能像郁罗兰希望亲眼看到海,或许,我自己走到山前,应该也不稀奇。”
“也不用到帝国内陆,图片也可以看到啊。”郁罗兰解释着,她蓦然感觉到这些少女有些悲哀,背负极限个体武装之名,她们也如同武器一样只出现在战场上,战场之外的其他,都是未知。
“郁罗兰也能用图片,用虚拟网络看到海,对吧?但我猜郁罗兰你,肯定在当时并不满意这个答案。”标枪清亮的声音伴着窗口的海风吹入郁罗兰耳畔。
“你说得对,”郁罗兰说着,却不知道该怎么继续接话,标枪不出意外的话,很可能永远也没法抵达陆地之上,自然也无缘去走到山前,去目睹比礁石还要更高的山岳。
“你在想事情吗?”标枪开口打断了沉思的郁罗兰,她这才发觉自己好像隔了好久没回声。
“嗯,不好意思,刚才呆住了,船上能看的风景也很有限,除了在瞭望台望望风,我也不知道还有什么其他可以消遣的东西,你,你喝酒吗?”郁罗兰想要转换一下话题。
“秘制冷凝水,碳素可乐这些吧?我听指挥官说,未成年的少女不可以喝酒。”标枪挪揄的语气让本来打算一本正经地说,‘像标枪也算是未成年少女吗’这样话的郁罗兰“嗯”了一声,这些少女似乎的的确确承受着一些误解,她们并非真正冰冷的兵器,而是拥有着类似人的情感,或许少女就该是属于她们的称呼。
“说起来,我们的食物,标枪也可以吃吗?”郁罗兰尽量在用不疏分人类与舰娘的词汇来表达自己的含义。
“可以啊,其实我也很喜欢吃甜点的,蓝莓奶酪慕斯蛋糕,樱桃奶昔,酸奶布丁都很好吃。”标枪说到这儿,撇开瞳镜,“说着说着就光问我了,郁罗兰比较中意吃哪些,我其实也会做一些基础的小点心。”
“做点心?”郁罗兰侧过头,“我都习惯了去用自动烹调设备,标枪的意思,难道是要自己亲手做?”
“在皇家,每一个女仆可都有一项精通技能,”标枪双手抱胸,“你还没说要吃什么?”
“”郁罗兰拉住跃跃欲试的标枪,“还是等到顺利驻扎特诺泊港区之后再做吧,标枪可真是有活力,能够成为你的同伴肯定很幸运。”
“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啦,如果郁罗兰愿意的话,我们就是好朋友了。”标枪伸出手,郁罗兰看着脸上浮现出明媚笑容的少女,情不自禁地握住对方的手,“我觉得郁罗兰太闷沉了,要是能多笑一笑,也会显得有活力的。”
“这样?”郁罗兰想着标枪嘴角的弧度,脸部抽搐了一下,标枪捂住嘴,强忍住笑意,“我觉得,我还是不太适合笑,太别扭了。”
“很简单的,”标枪伸出两只食指放在郁罗兰的嘴边,往上一挑,“放轻松一些。”
“”洁白的玉齿明晃晃地在阳光下发亮,樱粉色唇瓣丰鼓如山,稍稍挑起时,蜿蜒的唇线像极了海浪,笑容传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