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身份公开终
夏末没拒绝，她想放开自我的活着，不再如过去那般压抑着。
她接过黄娜递过来的薯片，幸福笑着讲述她的曾经。
“男生都欠欠的，不过很可爱！”
黄娜怀疑，她只知道男同学喜欢逗女同学是真的。不过她是个很好的听众，没有反驳。欠欠的很可爱，这里有大瓜，刺激！
“入学那天我们四个人四个专业，大眼瞪小眼的。因为都没人送，我们几个就成了姥姥不疼舅舅爱妈妈不亲的。”夏末眼睛明亮，回忆初见的时候，好像蛮有趣的。
黄娜咯咯笑，“哈哈，姥姥不疼舅舅不爱妈妈不亲，好可怜啊你们，咯咯。不过妈妈不亲是怎么回事？”
“你想啊，没人送就算了，关键我们都不是一个专业一个班的，你说是不是妈不亲？”
“嗯嗯，是。接下来呢？”
“他们几个表面看着又高冷又骄傲的，哼，其实个个都是大坏蛋。整天明里暗里地说我个子矮，不仔细听都听不出来，你说坏不坏？”
“咔嚓～坏！”黄娜都咬到手指头了。
“就是，什么我吹不到他吹过的风，我要不是看他眼神不对，我都不想到他说我没他高！”
“啊？哈哈，还能这样比喻，他们也够有才的。笑死我了，吹不到他吹过的风，该打。”
“是吧！还有呢！有个家伙竟然说他腿都1米63，我才163，你说这人是不是欠，说我就跟他腿一样高，我要是有电锯就给他开到1米63的腿！”
“等会等会，我不行了，让我笑会。”黄娜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她一想到那个画面就十分认同夏末说的男生都是欠欠的。
“我继续了啊。你说他们一个个欠也就算了，还会一起欠。谁要是欺负我了，他们保准一起上！竟然说先欺负我不地道，应该一起！”夏末讲到这开始磨牙了，没错，还是那个楚渊，让她最想揍的。
……
“后来，我就不不跟他们贫嘴，谁欠我就动手打谁。我给他们安排了不同的死法，关键那几人还特别配合你！”夏末一脸宠溺和无奈。
“你让他们怎么死的？”
“捅死一个，砍头一个，劈死一个……”
“嗯嗯，杀得好！”
……
“还有一个你应该听说过，他就跟个大孩子一样，可奇葩了。他自己找了个坑天天躺，还特意给我也做了一个，隔三差五拉着我躺尸。。。”
“我想想……啊，那个帖子上的人就是你们？”黄娜瞪大眼睛问她。
“嗯。”
“你脸红了！”
夏末觉得难为情，她是被带坑的，真不是她奇葩！
“就真挺舒服的……要不你跟我去躺一次就知道。”
“我不去，丢不起那人！”
“真挺舒服的！”
……
一段故事，千奇百怪，娓娓道来。
黄娜问夏末：“你会不会喜欢上他们了？”
夏末一脸黑人问号，“不是，你怎么会这样想？”
黄娜：“可是我觉得你很依赖他们，他们太宠你了。”
夏末轻笑，藏不住的幸福。“是啊，他们很好。是我这辈子最好的朋友！”
“朋友吗？”黄娜不信，她觉得宠的太过，依赖的太过。但她也觉得夏末不可能同时喜欢四个人，这段友谊，好生羡煞旁人！
黄娜继续说：“那可不能忘了他们，即使这辈子联系不到他们，他们也是你最好最好的朋友！”
夏末点点头：“嗯，一个傲娇脸叫楚渊，一个浪荡子秦麒，一个彬彬有礼乐礼，一个二货整天小贼小贼的任夜。我不会忘，只是好想他们。”
黄娜还沉浸在这种情谊的梦想下，突然听到几个人名，震惊道：“谁？你刚说的都谁？天啊！”
夏末疑惑：“你大惊小怪做什么？你认识他们？”
黄娜激动的抓着夏末的小臂，“学校大部分人都知道他们好不好！啊！夏末我嫉妒死你了！”
“什么情况，他们很有名吗？”夏末回忆，好像就校庆那会有很多人跟他们几个打招呼，难道他们几个很厉害？
“夏末你真的假的，楚渊秦麒乐礼，都是男神好不好？！你跟他们住半年都不知道？！姐妹，你真是暴殄天物！要是换了我换成其他人，早就把他们生米煮成熟饭了！！姐妹，你真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啊啊！我嫉妒死你了！”
夏末无语，这都什么虎狼之词，强行把那几人生米煮成熟饭？你们是多饿啊！
黄娜看她毫无波澜的表情，恨不得掐死她！
“姐妹！你不会连他们几个是什么身份都不知道吧！”
“嗯？他们什么身份？”
黄娜也无语了，她嚯的站起来，竖起一根手指传道授业：“楚渊，楚氏集团大公子，家业遍布华国，资产富可敌国！”
夏末不信，“他炒股天天亏，把我两百也给亏了……”
“额……不要在意那些细节。”黄娜脸垮了点。
然后再次竖起一根手指：“秦麒，据说是黑道大佬，不过洗白了！当之无愧的秦家小少爷！秦国影视幕后大佬！”
夏末狐疑：“秦国影视是什么？娱乐公司？黑道大佬？小说看多了吧！”
黄娜气势再泻两成。“这个，道听途说，谁知道啊！不过秦麒真的好man，那脸棱角分明阳刚帅气，而且据说8块腹肌！身材可好了！”
夏末：“哦，然后呢？”
黄娜白了她一眼：“你们一个宿舍，天天看看看！你说你，怎么就没感觉呢？要是我，非让他下不来床不可！”
夏末惊的下巴都掉了：“你这么勇？”
黄娜尴尬一笑：“让我下不来床也行啊！”
夏末开了眼，这女生这么奔放吗？什么话都敢说！
黄娜咳了一声，摆摆手：“你先别出声，我还没讲完呢！乐礼，听说是二代，他家是上面的。”说着手指了指头顶。
夏末问她：“天老爷？你疯啦！”
黄娜气势全泄，“喂，姐妹，我说的是首都里的大人物！什么天老爷”
夏末敲了敲自己的小脑袋，对黄娜说：“我还是觉得他们都是大！傻！子！”复又想到什么，问：“不对啊，任夜呢？你怎么不说他？”
“没听说过”
“好吧，坑货还算正常人。”
两人也聊得差不多了，夏末就是个小白，跟她说家世地位什么的无疑是对牛弹琴。再说黄娜也一知半解的，说的天花乱坠夸大其词，稍微脱离了现实，这就让夏末更无感了。何况她和那几人关系太好了，好到可以忽律家室身份。
黄娜提议去吃饭顺便逛逛街，夏末看了下时间才发现都马上4点了，于是点头答应。
晚修时间终于来临。
同学们接连走进教室，夏末和黄娜饭后独自早早坐在教室后排，等待那一刻的到来。
人越来越多，她的心愈发紧张，坐在那里不敢靠着座椅，低着头抠弄手指。渐渐地，她竟生出退缩之意，小腿微微颤抖，抽搐着向外撇，似要抬腿迈步逃跑。
一阵铃声过后，教室乃至整栋楼霎时安静。夏末急速的心跳瞬间漏了半拍，仿佛急刹车一般。她抬头望见李育良准时走进教室，她知晓，该来的还是来了。
很奇怪，这一刻她的心突然静了下来，不再畏缩。她看向李育良，与他眼神碰撞，缓缓点了点头。
李育良清了清嗓子，摆摆手示意大家关注，然后深色严肃的说道：“同学们，今晚占用大家一点时间。今天我要跟大家说一件事。这件事会让你们不可思议，但是请同学们尽自己最大的宽容心对待，勿以偏见揣度，勿以妄念审视。”
“咱们班有位同学，行事特例自我，甚至你们私下里对她的喜好、为人有巨大的误解。
老子有句话叫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老子劝说世人要以已及人，想想你自己经历或终将经历的，就知道该怎样对待别人，这样就不会做出一些有违公序良俗和伤及他人的事。
论语中也有意思相近的说法：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同学们，在我们还未真正踏入社会的学生时代，充满热血、激情、自信、豪情的时代，或许我们之间有龃龉有不堪，但是老师相信这都是我们未来的美好回忆，只不过那份龃龉不堪或许是你们将来谴责内心迈不过去的愧疚！
当青春不再，当明白了人生社会的困难、折磨、无奈和自我定位后，这个时代的美好都将成为你们负重前行中偷闲一刻的偶然一乐。跟朋友喝酒时，你们可以畅快地回忆往昔；教育子女时，你们以身作则毫无心虚。
老师说了那么多，希望大家能安静地听听这位同学的故事，是好是坏是对是错，放在心里，不责他人。”
李育良说完，严肃地扫了一遍班里的学生。点了点头，他看向夏末，招了招手：“夏末同学，接下来的时间交给你。”
所有人都搜寻地看向夏末，这个一直默默无闻却搅动风云的人。
夏末迎着大家的目光缓缓走到讲台，她朝着大家深深鞠了一躬，再次看向所有人，清冷的面庞上红唇轻抿，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抱歉同学们，占用大家得学习时间，只想为同学们汇报一件事。”空灵清冷的声音开始讲述她的故事……
“我是孤儿院长大的，懵懵懂懂长到8岁，有一天……”
“我们的院长爷爷去世了，那时候我还在学校上学，因为我们孤儿院太偏僻，所以一般孤儿院的孩子都是住在镇上学校的宿舍。
学校减免了我们的学费还提供我们免费住宿，院长爷爷希望我们好好学习将来改变人生，可以过更好的生活，所以孤儿院的孩子一般都很久才回一趟院里。
那时候孤儿院我年纪最大，弟弟妹妹还不到上学的年龄，上面也没有哥哥姐姐。所以我是那会孤儿院唯一一个上学的。
我在学校住了好长时间，终于放假了。
一想到回家就能看到院长爷爷和弟弟妹妹我就觉得好开心。院长爷爷很慈祥但是他很老了，弟弟妹妹们又小，跟一个个小肉团子一样，围在我身边哥哥哥哥的叫。”
夏末轻抿的嘴唇渐渐弯起笑弧，眉眼带着笑意。
“可是那天我到家后谁都不在家里，家里空荡荡的，爷爷和弟弟妹妹的东西也都没有了。
当时的我还年幼，也看不懂发生了什么。只是没有看到爷爷和弟弟妹妹很伤心。
就这样我开学的时候去上学，放假了再回孤儿院，结果还是没看到他们。我只顾着伤心了，还以为下次，下次一定可以看到他们。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我碰巧遇到了李奶奶。她是孤儿院上一任的院长，那天她抱着我就哭了，我看到她哭也跟着哭。
她把我抱到了社区找到了张爷爷，他们就问我说娃儿，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听不明白他们的意思，就对他们说，我一直在这里上学呀。我问他们为什么回家后看不到院长爷爷和弟弟妹妹呢。他们不说话又问我怎么吃的。
我听他们问我就忘记了他们还没告诉我为什么看不到爷爷和弟弟妹妹了。
我向他们炫耀说，孤儿院里还有中着的菜呢，我就自己学着院长爷爷的样子用大锅炒菜，炒了很多很多，带学校够我吃很久很久的了。
我没告诉他们我炒的菜好苦，一点都不像爷爷炒的好吃。后来我才知道菜地荒废长了很多草，我可能饿急了，把草当成菜了。哼哼～”
讲台上，夏末轻笑，气音从喉咙发出，很轻的哼哼声。
可下面很多同学眼睛红红的，他们仿佛看到了那个幼稚的小孩，得意的炫耀自己的本事。
“以前孤儿院穷，大家饥一顿饱一顿，发育不良。我都8岁了，还像个小豆丁，什么都不懂，笨的。
那天我被他们抱着去找人吵架，李奶奶哭我就哭着给她擦眼泪，张爷爷脸红的想去打人，我就大声喊着那些人坏人，因为我以为他们欺负张爷爷。
我听他们说一定会给我找个新家，说院长爷爷死了。
我不懂，只是听院长爷爷死了我就难受，我也不懂为什么难受。
后来李奶奶哭着跟我说没给我找到新家，我安慰她说奶奶我不要新家，我就要孤儿院。
那年我8岁，突然就懂事了。
我学会了种菜做饭，学会了养活自己。”
夏末讲到这，台下已经有很多人哭了，李育良也哭了，夏末自己也哭了。
“或许是因为我开窍了，我发现我跟其他男孩子不太一样。
我害怕被他们叫怪物，因为他们老是捉弄傻同学，捉弄跛脚的同学，他们会起很难听的名字，怪物、傻子、瘸子、瞎子。
我很小心，所以没有人发现我是怪物。”
夏末开始编她的故事，这是她预先计划好的一切，一个虽然有破绽可是也一样成立的理由。因为她小时候确实很小心！
那个年代的人比较愚昧，孩子们不懂好坏，跟着家里人学、嘲弄一切看起来不正常的人。
她那会又瘦又小，别的男孩小雀雀都能滋两米远了，她还只能滋半米。。。她怕别人嘲笑，总是躲着人上厕所，躲着人洗澡。所以没人看过她的身体，这是她设想好一切的底气。
于是她趁着所有人沉浸在对她幼年孤苦的怜悯时，说出她编好的一切，利用他们的同情不会质疑她所说的“真相”！
“后来，年岁渐长，我发现没有像其他男孩子那样长喉结长胡须，甚至我明显知道我跟女孩子是一样的发育。
这所有的异常，慢慢让我明白，我不是男孩子，我真正是一个女孩。”
夏末看到台下同学的震惊和茫然，没有给他们反应时间接着说：“
虽然这个事实让我难为情，可是那时候我能活着和上学才是我唯一在意得。
我捡垃圾，帮人割水稻，帮人干活，刷盘子洗碗，洗厕所，扫马路，只要有人用我我都干。
有时候饿急了垃圾桶里捡吃食，喝凉水填肚子。
除了活着和上学，其他的我一点心思都没有。更何况女生容易被欺负，我不做女生他们就不会因为这个欺负我！”
夏末说的九真一假，真的是为了活着和上学，她说的都干过。假的是她那会还不是女生。不过看台下同学的神情，他们都信了，因为他们都在怜悯，李育良也是。
“以前又小又穷，饿的身体就这样长不高长不大。所以一直没人发现我的不同。
高中毕业，我也成年了，成年可以干更多的活。我手里存了一点点钱，终于不用像以前那样一直饿一直饿，饿的难受发急。
吃饱了身体也有了变化，可多年的习惯我也没法说出真相。直到越来越藏不住。
前段时间我精神崩溃了两次，差点死在孤儿院。对我来说，除死无大事！受了那么多苦好不容易活着长大，我还想好好活着呢。
所以藏不住就不藏了，不能因为这个就死了。
所以我鼓起勇气告诉大家这个事实，不要让那些人再骂我贬低我戏耍我欺负我。我是女生，一个正常人！我只是想活着，我有什么罪？
现在我身份证已经改过来了，从此我可以放心的活在阳光下。
很抱歉耽误你们的时间，感谢你们听完我的故事，谢谢！”
夏末再次鞠躬，步履轻盈的回到自己的座位，她低着头开始认真看书，不再理会别人的目光。
李育良又提醒大家不要大张旗鼓的散播夏末的事，最好能当成他们班的秘密。谁都知道，不对外说是不可能的！只要不闹大，时间会抹平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