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吻
我与刘杰用了二十分钟将剩下的饭菜解决,因为宋筱临时家中来客,我们的包夜计划也被打乱,一时间我俩待在餐馆面面相觑,直到红姐的电话打了过来。
“嘟嘟,喂,小予,我回来啦,这会已经到遇见了,快点过来帮忙,客人太多了！”
“行！我和刘杰马上过去！”
挂断了电话,刘杰好奇的问道：“谁啊,怎么还拉上我了。”
我叹了口气,缓缓说道：“红姐回来了,因为咱俩在外面玩,这会酒吧爆满了,速度回去帮忙吧”
刘杰面色一滞,我猜要是红姐知道了他那杯“生离死别”的真面目,会气的不接上气,我则有些担忧,酒吧爆满,会不会再有像孙龙一样的地痞流氓找事。
由于饭馆就在“遇见”两个街道外,我们两分钟就赶了回去,在马路对面就已经看清酒吧内拥挤的人口,我也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今晚的生意突然间的就好了起来。
这时刘杰拍了拍我的肩膀,但不幸的又碰到了那处伤口,我疼的原地起跳,国粹刚刚开口,刘杰就将手机塞给了我。
“热特砍,你快瞧”
我虽然疼痛难忍,还是耐下性子翻阅着手机的信息,消息爆满的“遇见”酒友群内,红姐的照片被设为了精华消息。
我一时惊叹于红姐的变化,她换了发型,染上了深邃的暗紫色,妆容也是绝美,并且照片是被做成了广告海报的模样,就在今晚推出了一款新的“遇见”。
红姐趁着改头换面又狠狠将“遇见”前段时间刘杰搞掉的人气恶补了回来,所以才造成了今晚的人声鼎沸,万人空巷般的场景,我顿时惊叹于红姐的商业头脑,怪不得能在安阳这座三四线城市,酒吧文化不多的城市,日日盈利。
走进酒吧,我们费劲力气才闯入了吧台,却没见到红姐的身影,直到我站在一旁的板凳上,才看见,那原属于驻唱乐队的中央,端了数张桌子,桌上摆放着数瓶酒,而红姐背着吉他的身影就在那里坐落着。
我们翻过柜台,又在人群中一阵辗转腾挪,终于走进了红姐的身旁,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这时我才看清她新换的发型,从原本的卷发披散,换成了时髦的黑长直,暗紫色像是为她披上一层神秘的面纱。
“哟,小予来啦,快帮我拿一下吉他,我这边调酒手都快累麻了。”
红姐说着,将背上的吉他卸了下来,我接过吉他,说道：“你这发型挺时髦啊,你看这些客人都是为了你的美貌过来找你的”
“贫什么呢”
红姐对我微微一笑,用手轻拨了一下刘海,说道：“我这会调酒,你随便唱首歌吧,什么都行。”
我点头,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那首《南方姑娘》,那晚,宋云捧着我的脸哼唱的模样还历历在目,我试着哼了两句,那歌中的南方姑娘仿佛也有了真实的脸庞。
我回头朝着不远处的驻唱乐队说了一声,等待着伴奏响起,我便缓缓唱了出来。
“北方的村庄住着一个南方的姑娘”
“她总是喜欢穿着带花的裙子站在路旁”
“她的话不多但笑起来是那么平静优雅”
“她柔弱的眼神里装的是什么 是思念的忧伤”
“南方的小镇阴雨的冬天没有北方冷”
“她不需要臃肿的棉衣去遮盖她似水的面容”
“她在来去的街头留下影子芳香在回眸人的心头”
“眨眼的时间芳香已飘散影子已不见”
我觉得,即使歌曲中并未挑明南方姑娘的身份,但每个共情的人,心中都有属于自己的南方姑娘,也有那跨不过的高楼,我这样想着,又冒出了宋云的脸庞,她就像那站在四季风中的南方姑娘,安慰着我那些失魂落魄的时光
时间推移,我透过模糊的玻璃,看见窗外似乎飘起了雪花,这才想起今年安阳有数年难遇的寒潮与雪期,气温直逼零下二十度。
但冰雪依旧没能阻挡在场客人的热情,人流一直未曾减少,甚至有些客人已经坐在遇见门口的台阶上喝着酒观赏起雪花。
直到雪在街边堆砌了厚厚的一层,客人才有了明显的减少,也终于没人来点那杯新款“遇见”,红姐接过我身上的吉他,朝我比了个大拇指说道：“ok！辛苦了,接下来我唱吧。”
我坐回了吧台,刘杰正给一些不要命或是被情所伤的客人调配着“生离死别”他将每杯下调到了70cc,即使如此,一杯也够绝大多数醉的一塌糊涂。
趴在吧台上,我静静观望着整座酒吧的繁荣,突发奇想的拍了一张照片,发给了宋云,我想让她也看看这里的盛况,最好她没睡,我还可以与她畅聊一会。
可惜的是,今天她睡得出奇的早,才十点二十五,她那边就已经没有了动静,我转念一想,她的学习压力是我的数倍,休息早点也很合理,便将手机放在吧台不再去看。
十一点,“遇见”临近了打烊,驻唱乐队到点领了工资便离去,红姐也放下吉他做到了我的身旁,累的一口喝下了一罐啤酒。
“小予,我脖子酸,帮我按按。”红姐脚一蹬地面,她和座椅便转着圈滑到了我的面前,正好背对着我,我伸出手用力按压着她的脖颈,红姐则露出一脸享受的表情,靠在背椅上。
“小予,你和宋云咋样了？”红姐突然发问
我有点不知所措,因为就连我自己都没有搞清楚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尤其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
见我不说话,红姐转过身,挑了挑眉,随后伸手指着我说道：“交往了？”
我摇头
“表白失败了？”
我摇头
“那是怎么回事哦？我觉得你们还是挺般配的哦。”红姐揉搓的下巴,带着一点怀疑的意味说道
我低头,思索了片刻,还是决定将宋云的家庭状况告诉红姐,好让她也帮我出谋划策一下。
“她家里很有钱,上海豪门,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还是死了这条心更好。”
红姐皱眉,下一刻她忽的抬手弹了我一个脑瓜崩,恨铁不成钢的说道：“这有什么的,青春年华你都考虑这么多,那还是青春吗？”
听了红姐的话,我顿时感觉自己像被两条锁链撕扯着,一面是现实,一面是理想,迫使我做出选择,否则就会被重压撕扯成一道道的碎片,爱或不爱,成了我心底一口永远无法填满的深井。
“她是我一辈子都追赶不上的高山,这样一份落差巨大的情感,真的可以走到最后吗？”
说完这句话,我沉默许久,感到红姐轻抚着我的额头,抬头看,她的眼神中透露着对我的心疼,但她好像也不知说些什么,片刻后红姐将我抱进她的怀里,感受着她的温柔,我一阵犯困。
红姐在我的耳边轻声呢喃着
我努力不让自己落泪,低声说道：“没事,有你们就很好了”
“一份注定短暂的感情,到底是上天的恩赐,还是命运为我设下的深坑？”我这样想到
回到家中,困意拉扯着我脱下衣服便躺倒在床上,沉沉的睡去了,神奇的是,我又做了有关那个白衣女子的梦。
梦中,我独坐在海边,欣赏着海岸上搁浅的游轮,一个人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只是觉得空中的艳阳越发的耀眼,海风吹拂着我的脸颊。
而不知何时,空中开始阴云密布,一道道雪花悄无声息的降临了,带来了雪白色的倩影,她就像雪花落在我的肩头,温柔的躺在我的怀中,我拥抱着她,寒风也带不走心底的那种踏实。
视野逐渐模糊,这一次我没有因为她的离去而惊醒,平静的睁开了双眼,拿起手机才刚刚凌晨两点。
但我向下一看,却发现宋云的消息却多达十几条,我心底一个咯噔,急忙打开微信,黑色的文字像一把把刀剑样穿过了我的瞳孔,直插心底！
云：你在哪--零点十分
云：我想见你--零点十五分
云：我没回你消息,你是生气了吗？（哭）--零点三十分
接下来便是一连串的语音通话未接通,一向睡觉很浅的我,居然没被这阵彩铃惊醒？！
云：我手机没电了,我在遇见。--一点三十五
一瞬间我想了许多可能,但更多是觉得辜负了这个女孩,外面此时可是零下十几度的大雪天！万一她喝酒出了意外怎办？
此时我又看见了红姐的消息,她在零点三十的时候发了一个视频,是宋云在“遇见”的吧台,面前已经摆放了数瓶啤酒,宋云的双眼通红,不停往下掉着泪珠,还不停往嘴里灌着闷酒。
red：宋云这姑娘估计是受了啥刺激,你赶紧过来吧--零点三十一
red：她说想见你,外面下着大雪,没出租车,我也没伞,你快来接她--零点三十五
同样,红姐也打了数个电话。
视频里宋云喝了足足七八瓶啤酒还有一些调酒,以她的酒量,我无比希望她是在遇见睡着,有红姐看着,应该没有大碍。
即便如此,我还是飞快换好了衣服,这时红姐的电话又打了过来,我急忙接听。
”谢天谢地,你可算是醒了,刚刚我在吧台小睡了几分钟,宋云这姑娘不知道跑哪去了！你快出来一起找她,不然我就要报警了！这天能冻死人的！”
“行,！我立刻出门”
挂断电话,我顿时觉得宛如热火浇油,如果宋云真的出事了！我估计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拿上雨伞,我打开家门,扭头赫然发现宋云就站在楼梯上。
她应该是刚刚到我家,浑身沾满雪花,衣装凌乱,瘦弱的身躯不停地颤抖着,仿佛下一刻就会倒在面前,我还没说话,宋云几步便闯进了我的怀里,我下意识的将她紧紧抱住,一瞬间她便哭出了声,哭的梨花带雨。
她冰冷的身体刺激着我的身躯,我将她抱起,冲回屋中,急忙把被子紧紧裹在她的身上,随后翻箱倒柜找出几片暖宝宝,贴在了她的肩膀与肚子上。
接着我又马不停蹄的冲向卫生间接了一盆热水,用毛巾为她细细擦拭着脸颊,见识过生命的流逝,我无比的害怕寒冬将这个瘦弱的南方姑娘从我身边带走。
直到将发梢与脸上的雪花抹去,我又翻出从未穿过的保暖睡衣,宋云浑身已经湿透,身上这套衣服肯定是不能穿的。
抬头看了她一眼,她僵硬的对我扯出一丝微笑,我心一横闭上双眼,开始慢慢解起她的外衣,直到为她套上睡衣。
至于下身,宋云接过裤子,在被团里面捣鼓了五分钟才换好,此刻她浑身的颤抖才缓缓停止了下来,我悬着的心终于降了下来,拿起手机对红姐报了个平安。
宋云的眼泪一直不停流着,脸颊红彤,明显是酒劲上头,我刚要开口询问事情缘由时,宋云忽的依偎进了我的怀中,一瞬间我宛如触电一般,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直到宋云抽泣着说道：“夏予,我天天麻烦你,你是不是挺烦的？”
我猛地摇头,说道：“要是你出个三长两短,我估计要自责到死了。”虽不知道她今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还是下意识的觉得这是我的差错。
宋云微微一笑,带着一丝的语气轻声说道：“不怪你,这是我家里的原因。”
“你家里,怎”话没说完,宋云伸出一根手指堵住了我的嘴唇,随后双手便勾住了我的脖颈,她向着床上躺去,惯性也带着我一起躺了下去。
宋云的脸离我很近,我们都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而她的眼神有些迷离,应该是酒劲又浮了上来。
“今晚什么都别问,让我靠着你睡一觉行吗？”宋云就宛如我的恋人一般,娇滴滴的说道,通红的脸庞更是让我无法拒绝,我知道她肯定是受了天大的刺激,等明早,一切就都明了了。
被子盖上,宋云依偎着,将头埋进我的怀里,片刻后,她忽然打趣到：“你心跳好快”
我诚实回答：“和美女睡觉心跳肯定快”
“哼哼~~”宋云罕见的邪笑了一声,这也让我更确信她喝多了。
下一刻,宋云抬起头,猝不及防的吻住了我的唇,那份柔软和温暖仅停留在外,没有更进一步,却透出一阵阵的芳香
我的心脏瞬间就要跳出体外一样！
她俯下头,呼吸瞬间的变得平稳下来,就这样睡去,恍惚中,我听到她的呢喃
“真笨笨蛋夏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