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大破
就在左翼标营官兵节节败退之时，右翼贺人龙率领的卫军乡勇也遭到了残酷的打击。
本来双方皆是无甲战兵，闯营士卒战意稍强，也能和这些官军拼个不相上下。
可牛癞子的一千多披甲战兵杀入战场后，局势便开始了一边倒。
“杀啊！”随着一声声怒吼之声，身穿棉甲的先锋营士卒犹如一把尖刀似的插入了官军阵中。
杀的那些乡勇卫军们是各自胆寒无比，开始慌张的往后退却。
贺人龙见此，更是心中大骇，仗着身边还有几十个披甲家丁的保护，便想突出去。
可李自成哪里会让他如愿，密密麻麻的闯营士卒犹如蝗虫一样的围了上去。
将官军的大阵蚕食的越来越小，眼看离贺人龙是越来越近。
“李兄弟，不要放走了这些官狗，老牛我去也！”
牛癞子回头叮嘱一句，如入无人之境似的提着刀便突入了阵中。
身后几十名亲兵一一相随，直取贺人龙而去。
“去死吧！”牛癞子隔开一名卫军刺过来的长枪，顺着枪杆就是一刀顺劈。
锋利的长刀带起呼啸的冷风，便直接将那人劈成了两半。
见此情景，闯营的士卒愈加凶猛，贺人龙眼见逃脱不掉，心中当下也发了狠。
“给我上，擅退者死！”
迎面砍倒了一个想要逃跑的乡勇，贺人龙是凶性大发的嘶吼。
这些卫军和乡勇们早就饥饿难忍，从早上到现在便一直强自忍受。
现在见官军已现败势，心中的恐惧也无限的滋生，哪里还肯为贺人龙卖命。
“逃啊！若是迟了，必为贼寇刀下之鬼！”
也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剩下的两千余人竟然开始转身而逃。
贺人龙和亲兵们砍倒了几个逃跑的乡勇，可还是止不住军阵的溃散。
看着慢慢靠过来的几十名披甲贼军，领头的还是个穿铁甲的老贼。
贺人龙回首一望洪承畴的方向大喊道：“洪大人，贺疯子先走一步，多谢大人提拔栽培之恩！”
悲愤的说完，贺人龙的眼神一冷，带着剩下的家丁便冲杀而去，与牛癞子带来的亲兵厮杀到了一起。
洪承畴站立于明军大旗之下，静静的看着头顶飘扬的日旗和月旗，以及身旁的洪字大旗。
心中只觉有无限的悲凉，败局已定，自己也要为朝廷而亡。
“贺人龙，哪里去也！”右翼阵中，牛癞子挥刀劈下。
正在苦苦支撑的贺人龙突然觉得耳边有刀风划过，不禁是闪身闪躲。
可牛癞子的刀是又快又急，躲过了这重伤的一刀，可腰间铁甲掉下来数片甲叶。
“好贼子，拿命来！”
隐隐觉得一阵火辣辣的痛意传来，贺人龙转身挥刀而去，同时是大吼一声。
牛癞子提到一挡，只觉得手中巨震，刀差点就差点脱手而出。
心知此人果然是悍勇无比，当下将刀飞手掷出，整个人便扑了过去。
贺人龙眼见飞刀袭来，慌忙用力一挥，将刀挡到了地上。
可眼前一花，牛癞子整个人已经扑到了他的近前。
一个硕大的拳头砸在了他的眼眶上，贺人龙只觉得头晕眼花，手中的刀不自觉的便掉到了地上。
牛癞子眼见如此良机，当下低身捡起了地下的长刀。
猛的就往前一刺，长刀利落的破开了贺人龙胸前的铁甲，直直插入胸口。
大股大股的鲜血不要钱似的冒了出来，贺人龙瞪大了眼珠子，随后发出了凄厉的惨嚎。
“死！”感受着身体中的生机慢慢消失，贺人龙用尽全身的力气挥肘砸去。
牛癞子只觉得胸前一痛，猛的一口老血喷出，然后倒了下去。
“哈哈哈，好贼子，今日便要你死在我前头！”
贺人龙是猖狂一笑，随后眼前一黑的倒在了地上，再无半点生机。
“统领，老营请战！”
罗羽一直在看着洪承畴的方向，听着耳边罗明焦急的请战，随后是点点头道：“记住，给我活捉那个官军大官！”
罗明得了军令，当即是招呼着老营的骑兵登上了战马。
&34;冲啊！给老子把这群官狗全部杀散！&34;
罗明向身旁的骑兵高声怒吼着，并顺手抄起马槊，身先士卒地冲入敌阵之中。
他手中那长达丈二的马槊既能直刺要害，又可以猛烈挥击砸碎官军兵刃。
而跟随其后的五百多名骑兵也毫不示弱，迅速抽出腰间锋利的佩刀，催动战马便杀了出去。
他们个个低身伏鞍、动作敏捷，手中马刀借着马速，每一次挥动都能带走一名官军的性命。
面对突如其来的贼军甲骑，官军士卒们毫无还手之力，更是四散溃逃，战场上四处都是哀嚎和叫骂之声。
随着战局的一边倒发展，就连败退镇标营士卒们也无法再稳住军心，最终纷纷放下了兵器，开始四散逃窜。
方毅眼见局势已经无法逆转，带着身边几十名亲兵一路砍杀逃兵，来到了中军大旗之处。
“洪大人快走，属下来拖住这些天杀的贼寇！”
刚一碰面，方毅是虎目含泪的喊道。
洪承畴此刻平静无比，他正在想着这一路走来，自己接连失败的原因。
最终是一声长叹道：“若是辽镇骑兵在此，哪里会有今日之败局啊！”
这一切，他想到了被排挤而走的曹文诏，此战就是败在了轻敌和贼军的骑兵上。
“洪大人你是朝廷的栋梁之才，此番若是能走脱，必有剿灭这帮贼寇之日！”
见洪承畴不想走了，方毅忙是又劝谏。
“方毅啊，你说我要是贼军统领，会让我这延绥巡抚走脱吗？”
说完，洪承畴脸上带着笑容，指向了远处正疾驰而来的老营骑兵。
方毅闻言心中一冷，便即是仓惶的跪倒在了地上。
他的腹部有一个不小的血洞，明显是强撑着伤口支撑到了现在。
远处，罗羽望着已经倒下的明军日旗和月旗，心中是安定无比。
不同于所谓的“日月旗”，明军中的旗帜大多数是单一的旗帜。
这便是因为古人追求圆满的意境，日旗和月旗都是圆的。
“此战终是我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