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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难与你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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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2:40

    唐嘉朗;【高考完要做的100件事(和女朋友版)docx】

    02:43

    徐逸尘:【?我不是你女朋友。】

    唐嘉朗:【我是让你帮我想想,还有什么能做的事情。】

    徐逸尘:【不想。】

    唐嘉朗:【求你了】

    02:57

    徐逸尘:【这上面的事女生都很喜欢吗?】

    唐嘉朗:【当然,我可是进行过缜密调查的。】

    徐逸尘:【第23件,夜里看海,首先夜里很黑,很难看清,其次晚上涨潮容易被淹死。】

    唐嘉朗:【】

    03:05

    唐嘉朗:【你是想和唐栗一起吗?】

    唐嘉朗:【可是这是和“女朋友”一起做的事哎,你和唐栗是什么关系啊?】

    唐嘉朗:小猫疑惑jpg

    03:55

    愤怒拉黑唐嘉朗五十分钟后又拉了回来。

    徐逸尘:【怎么告白。】

    唐嘉朗:【想当年,哥谈第一个女朋友的时候你毛还没长齐呢,我那会真是叱咤风云、风流倜谠】

    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高考结束的第一天,徐逸尘在六点十分睁开了眼睛,除去生物钟的原因还因为他一晚上都在做梦,梦里就是唐嘉朗那张脸,不断放大缩小,然后一直不停地重复一句话。

    “你和唐栗是什么关系啊?”

    “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啊啊啊”

    “啊”

    时隔多多多日,徐逸尘终于发现并开始思考了这个问题,他和唐栗并没有一个正式的关系,可以说是某种身份,而他的确迫切的需要、想要这个身份。

    要像电视里那样告白吗?搞得很盛大然后在一堆人面前剖白自己的心迹,还是拐弯抹角用各种暗号还是隐喻什么的说出来,徐逸尘都不太明白也不太情愿,按理说他原本是在察觉到自己的心意时就非常急迫地想要直接说出来,但是没能成功,以至于现在高考结束,万事俱备,他却不知道如何去做。

    徐逸尘从小到大从来没喜欢过任何人,小学时光顾着躲爸爸和那些各种各样的女人,初中大家都情窦初开之时,他又尽顾着找人打架,记得当时年级里好多女生见他都绕着路走,若是换个角度,哦好像也没有人喜欢过他,如果那个常常给他发消息的女生如唐嘉朗所说算作是对他有兴趣,那勉强能说有一个。

    想起来唐嘉朗可是初中就换了七八个女朋友,靠难道自己真的很不讨人喜欢?

    那唐栗呢?虽然之前是承认过,但是当时就说的不清不楚,而且人的感情是会变的,那些对自己特别的话和照顾举动只是因为她人好???

    事实证明平日再清醒的脑子,糊涂起来也是不分白天和黑夜的。

    高考完的第一天,清晨六点三十二分,徐逸尘陷入了自我怀疑之中。

    高考完的第一天,唐栗也遵循着生物钟在六点十三分睁开了眼睛,不过她选择违抗生物钟,重新闭上了眼睛,再次睁眼是早上九点半,可能因为炎热的天气,回笼觉睡得不太舒适,头有些昏昏沉沉的,不过这并不影响她此刻颇为愉悦的心情。

    唐栗先是给宋霖发了个消息,问她是否有空,然后便去快速洗了个澡,回来时得到了宋霖肯定的回复,同时也看到了徐逸尘的消息,十分巧,他也是问唐栗今天有没有空。

    【今天有点事】

    唐栗边换衣服边艰难地点着键盘,下半句还没打出来就被宋霖突然打来的电话打断,一急就把那半句直接发了出去。

    唐栗今天的确有事,而且是要去做一件一直想做的事,具体来说,真正下定决心是在宋霖受伤之后,她决定去打耳洞,而且是一边耳朵三个,总共是六个耳洞。

    说实在的,或许是还没到年龄,唐栗一直对装扮自己这件事不是特别感兴趣,而且打耳洞似乎是件有些麻烦和疼痛的事情,但宋霖曾经表露出很强烈的想要唐栗和她一起戴同款耳钉的愿望。

    可能可以为宋霖能做的事很少,这或许勉强算是一件,也可以当作一个力所能及的小礼物。

    唐栗并没有提前告诉宋霖这件事,只在此之前旁敲侧击地问到了她之前去的那家手穿耳洞店,打算直接打完再和她汇合。

    事实证明,打耳洞比考试令人紧张多了,当唐栗看到那根比半个手指还长的穿刺针时,眼前特别亲切漂亮的店主姐姐都没法缓解她的焦虑。

    不过唐栗对于害怕的事物常常奉行一个原则,即眼睛一闭一睁忍一下就过去了。

    但是她没想到这个穿刺针要几乎半个穿过整个耳洞才算完成,所以她能清楚地感受到这根针是怎么从她的耳垂处穿过又抽出,并伴着皮肤周围喷洒的酒精带来持续性的疼痛。

    而这疼痛要忍受六次,耳垂、耳骨、耳窝,好在店主姐姐速度很快且唐栗要打耳洞的决心非常坚定,于是虽很疼痛,但整个过程还不到半个小时就结束了。

    唯一遗憾的就是,唐栗本以为打完就可以戴好看的耳钉了,结果要起码戴着那几个钉子一两个月,其中还要时刻预防发炎。

    “你打了耳洞?”

    宋霖一见到唐栗便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将她抱住,也就一眼便注意到了唐栗的耳洞,立马拉开了点距离小心地查看了一下,颇为心疼地问道,“是不是很疼,你怎么第一次就打这么多个。”

    唐栗笑着拉起她的手,“现在一点也不疼了,就是我原本想和你戴一样的耳饰的,但是这个钉子暂时还不能取。”

    宋霖表情更加难过,“我现在心情有点复杂,你打了耳洞我很开心,但我想你应该很疼。”

    “可是就算疼我也想打啊,而且这种痛持续不了多久的。”

    唐栗有些不以为意,揽紧了一点宋霖的手臂,转移了话题,“我好饿了我们快去吃饭吧。”

    其实朋友之间的聚会每次并不一定都要去干点什么有意思的事,大多是吃吃饭逛逛街,其主要目的也不是为了吃饭或者购物,而是为了见面以及不停地聊天,这就足够开心了。

    更何况,唐栗和宋霖虽每天都有线上联系,此刻见了面还是有说不完的话,从她那唐栗也得知了许恬自行退了学保留了学籍,去了一个寄宿补习机构也顺利参加了高考,其中似乎有周碎安的帮助,而王齐虽得到了和解但仍是被学校开除了学籍也没再参加高考。

    若是以前的宋霖和唐栗听到这样的故事结局定会觉得不够大快人心,但此刻她们谈论时却觉得很是轻松,就像是谈论别人的事情一般,毕竟,不管是选择报仇还是不报仇都会伴随着自身的痛苦,旧伤被剥开或是增添新伤,伤口的愈合也需要时间,起码她们应该都是正在进行时。

    傍晚两人准备回去时路过了一个卖花的小摊子,摊主是个老奶奶,正拿着竹条编着一个个小篮子,然后将修剪过花枝的花放进去,一篮一篮的售卖,价格很便宜,30元一篮。

    可能正值下班时间,路上的行人都行色匆匆,没什么人为了这些橙红色的花驻足,唐栗和宋霖两人正好是悠闲自在的无业游民,自然主动围了过去。

    唐栗不太能分得清花的品种,只觉得这橙红色特别好看,蹲着看了会抬头问道,“奶奶这是什么花啊?”

    摊主奶奶正慢悠悠地挑选着花朵,听到这话,朝唐栗和蔼一笑给她俩各递了一枝花过来,“这是月季花,颜色很漂亮吧,正是你们这个年纪的颜色。”

    宋霖把玩着手里的花,拿过刚编好的一只小篮子,边挑选边接话,“奶奶,就冲您这句话我今天得买上一篮。”

    唐栗则低头看了会手里的花有些疑惑地又问了一句,“可是奶奶,一般人形容年纪正年轻有活力不都会用红色这种鲜艳的颜色来形容吗,为什么您会说这个颜色像呢?这个看起来很像很像现在夕阳的颜色。”

    摊主奶奶笑得眯起了眼睛,“现在可不是夕阳,这是火烧云,你看这颜色,也很是热烈灿烂的感觉对不对?”

    “不正就是你们这个年纪吗?正是漂亮燃烧的年纪。”

    唐栗撑着脑袋望过去,看得久了还真有种蓬勃喷涌的生命力从中冒出来的感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是很漂亮。”

    “哎,你和徐逸尘怎么样了啊?别怪我没提醒你,这毕业了已经,你们已经是放飞的小鸽子了,可以自由谈恋爱了喔,你可得把他牢牢拴在裤腰带上。”

    宋霖边认真地往篮子里插着花,边喋喋不休地嘱咐着唐栗,见唐栗沉默着不说话,猛地转过头来盯着她看,“你不会没考虑吧。”

    唐栗终于回过神,扯出一个难看的笑,“我忘记这件事了,怎么办啊宋霖,我今天还拒绝了和他见面”

    宋霖只惆怅了一瞬便一副包在我身上的神态拍了拍唐栗的肩膀,“这种事谁来说都是无所谓的,只要表达出来了就行了,更何况我看你俩就差那一脚,所以这事很简单。”她说着拎过来一只空篮子,放到唐栗面前,指挥道,“买一篮花,现在,就去见他。”

    徐逸尘接到唐栗电话时刚洗完他这一天的第三次澡,要说他今天做了什么事,也是不少的,除了正常的吃饭洗漱以外,把阳台的植物都浇了一遍,给唐嘉朗打了五个电话,打电话期间不小心把一盆花的叶子揪掉了几片,在这些事件之间又穿插的洗了三次澡,某种意义上也算是有计划很充实的一天。

    接到唐栗电话时徐逸尘本想拒绝的,因为他现在见到唐栗就会迫不及待地想确认关系,可这见面来得突然,他什么都没有准备好,虽然唐嘉朗告诉他最重要的是要有一颗真诚的心,但是真诚这东西又不能拿出来看,花束和精致的礼物才是必备选项。

    可徐逸尘还是应了下来,他太想见到唐栗了,尽管这需要打破他平日的所有习惯,要手忙脚乱地穿衣服,要在就近的花店买一束花然后赶到车站。

    时间有限,他或许也会有些狼狈,但很显然这都不是重要的事。

    人在脑子一热的时候总会做出一些颇为热血的错误决定,比如直接跑到那家差不多有两千米距离的花店。

    正是傍晚,花店的生意不算多了,营业也快到了收尾阶段,店员正修剪着各式各样的花束,因此徐逸尘一进门就看到了那几枝刚修剪完的白玫瑰。

    “这个,所有都给我包起来吧。”

    台面上的白玫瑰并不多,大概十几二十枝的样子,唐嘉朗说太过夸张的花束会让人感到有压力,小一点的花束更易接受一些,所以这些就足够了。

    店员正要拿纸来包装,徐逸尘看了一眼时间,急匆匆地制止了她的动作,“就这样给我吧。”

    店员有些愕然,不过看到徐逸尘焦急的神态也就照办了,将那些花拢起来,提议道,“那我给你拿丝带系起来吧,这样你也好拿一点。”

    花的确是漂亮的植物,不需要彩色包装纸的装饰,仅仅是一根白色丝绸制的丝带就能衬得精致美丽,少年也是漂亮的人,只简单套着白色t恤和卡其色工装长裤,头发还带着点潮气,不管不顾地在这橙红色的夏日傍晚中奔跑着,卷过阵阵微凉的风和花的香气,那一捧花束被松松揽在臂弯间,长长的丝带随风扬着,跑得太急时还会坠落一两瓣带着水珠的白色花瓣。

    唐栗在徐逸尘家附近的车站下了车,她今天穿了条黑色长款背带裙,里面只搭了件吊带,外面罩了件镂空的杏色开衫,头发上别出心裁地卡了很多五颜六色的卡子,提着那筐花跳下车的时候格外灵动可爱。

    徐逸尘停在不远处看着,仍气喘吁吁地,但不自觉笑了,他觉得唐栗很像一只雀跃的小鹿,或是某种毛绒绒的、五颜六色的线团,很柔软又很鲜艳,想到这他被自己吓了一跳,惊觉自己什么时候也这么爱将唐栗比作各种各样奇怪的东西了。

    唐栗走近的时候,徐逸尘感到了一种莫名的心慌、紧张以及局促不安,或许这其中还掺着点不好意思,不过没等他将这些复杂的情绪消化完,唐栗便先一步开口了。

    她将那筐染着晚霞的花递了过来,“送给你的。”

    徐逸尘愣了愣,没接,而是立即将自己手里的花也递了过去,“这个也是送给你的。”

    唐栗觉得现在的场景特别像是在交接什么重要密信一样,忍不住笑出声,然后将那束花揽进怀里,“谢谢你。”说着低头看看手里那篮花,“要不这两个我都先拿着吧?”

    徐逸尘胡乱点了点头,不再说话,从车站到附近公园大概两三百米的距离两人都一直无言,倒不是没话可说,而是各怀心事,只是他们都不知道自己和对方想的是相同的事。

    公园人很少,只有几个老人在遛狗、散步,很是闲适的样子,徐逸尘紧绷的神经也随之放松了点,低头乱看的时候忽地发现唐栗鞋带散开了,众所周知人在沉浸式思考某个事情的时候总会下意识做些没准备的事情,比如现在徐逸尘在想要帮忙把鞋带系上所想的只是这个动作以及怕唐栗踩到摔跤的念头,而没发觉自己忽然下蹲的行为是多么毫无征兆。

    同样,比有一个沉浸思考的人更糟糕的是,是有两个沉浸在思考中的人,值得庆幸的是,唐栗及时收回了脚步,只不过是在结结实实踢到徐逸尘之后。

    徐逸尘整个人都懵了,倒在地上难以置信地看向唐栗,满眼受伤的神情,像只被抛弃的小猫。

    还是一只被欺负了不会伸爪子也不会喵喵叫喊痛的小猫。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痛不痛?”

    唐栗急忙道歉,弯腰伸手过去作势要拉他,徐逸尘却没顺势起来,而是起身后仍蹲在地上帮她系鞋带,然后很突兀地,“唐栗,我喜欢你。”

    最后一个字音落下的时候,细长的带子也在手中成功打成蝴蝶结,徐逸尘抬头望去,借着抬头与低头的角度,发现了她耳朵上的银色耳钉,下一秒视线便被遮住,微热的掌心覆在眼皮上。

    透过掌心的颜色是红色的,他这么想着。

    唐栗脸也烫,眼睛也跟着热了起来,心一急便慌乱地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你怎么说了我想说的话。”

    徐逸尘扬起嘴角,轻轻拉下唐栗的手,放在手心中,虔诚的神态与他此刻的姿势特别像某种神圣的宣誓仪式。

    比如宣誓永远保护某人,或是承诺永远爱着某人一样。

    “唐栗,我不会和你分离,但是我不会说我永远不会和你分离,而是我很难和你分离,你明白我意思吗?”

    “你的答案呢?又是什么?”

    唐栗睫毛颤了颤,轻眨两下就沾上了点点水珠,她稍稍用力回握住徐逸尘的手,极为认真、肯定地,“我也很难和你分离。”

    忽地,旁边的草丛传来悉悉索索的动静,声音不大,似乎是什么小型动物在其间穿行的声音,二人被这插曲打断,齐齐望过去,不一会,一只毛发有些潦草的奶牛色小猫费力地从草丛中钻了出来,身上还粘着几片绿叶子,没急着跑走而是抬起头与他们对视着。

    “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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