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少年白奕（8）
荒废的弃楼里，两人相互对峙着。
白奕抬起眼睛，冷冰冰道:“你的意思是，让我杀了自己的父母？”
“不可以吗？你需要一个推手，让你不再犹豫。”疯子眼底闪过不受控制的猩红，漆黑的眼珠里嗜血疯狂的颜色再也抑制不住，他凑近白奕的脸，哑声询问着。
“我有荣幸做那个推手吗？”
白奕几乎咬碎了自己一口的牙，他厉声道:“我不需要。”
疯子慢慢品味着他话语里的滋味:“恐惧……犹豫……期待……”
他缓缓勾起一抹笑:“你明明不抗拒杀人，为什么不杀他们？觉得这是你的亲人，你在这个世界上仅剩的联系？好幼稚可笑……”
白奕快吐出一口血，他喘着粗气，打断疯子的话:“我说了，我不需要！多管闲事！”
“我也不想多管闲事，我亲爱的小白奕。”疯子掐着他的下巴，凑近他的唇，在吻上的前一秒停下，吐息和白奕相互交缠。
“可是你太痛苦了……解脱不了，深陷其中，我是在帮你啊……”
白奕浑身轻微颤抖，他定定的重复:“我不需要。”
疯子放开掐着他下巴的手，轻佻的对着他脸蛋拍了拍，笑容逐渐变得轻快愉悦:“这可不是你能说了算的。”
白奕眼底闪过一丝惊愕。
疯子拽死他的衣领，跟提溜小朋友一样把人提起来，刀刃塞进白奕的手里，他握着白奕的手，控制着人一步步往前走。
身上的力道好像坚硬如铁的岩石，死死的陷入白奕的身体里，他挣脱不开这种强横的力道，喘着气往想一脚踢上疯子。
疯子含笑的眼珠看了他的腿一眼，眼底的笑意不变，直接伸脚一脚踹上白奕的膝盖骨，“咔嚓”一声，这是腿直接被踹废的声音。
“唔！！”白奕痛的面容扭曲发白，膝盖骨被踢得粉碎，他撑不住身体的力道，就要直接跪在地上。
身后高大的男人低笑一声，掐着白奕的脖子把人提起来，继续控制着人一步步向前走，另一只手握着白奕持着刀柄的手。
白奕两条胳膊早就被扭断了，一条腿还被踹废，嘴里的血喷涌着吐出，跟提线木偶一样被提着往前一步步走。
“早点听话就好了，哪里需要受那么多罪？”
疯子嗔了他一句。
白奕虚弱到呼吸变得微弱，想反驳又反驳不了，眼前血糊成一大片，看不清自己现在走到了哪里。
“为……为什么……”
他挣扎着吐出这一句话。
疯子似乎疑惑的歪头看了他一眼，反问:“为什么？为什么这么折磨你吗？”
他哑笑出声，嘲讽着白奕的天真:“哪有什么为什么呢？我想而已，就这么简单。”
随心所欲，极端疯狂，这就是他，这才是疯子。
疯子眯起一双漂亮的眼睛，他抓起白奕的手，刀刃对上嚎啕大哭的白家父母。
“杀了他们，给你解脱。”
白奕反抗不得，被带着往前走，冰凉寒意的刀刃在凑近人类温热的肉体，椅子上的白家父母嘴里爆发出尖叫。
“啊——我错了！白奕我错了！别杀我！！我是你的爸爸啊！”
“我是你妈妈！亲生的！你不能杀我！这是弑母！你要下地狱的！！”
疯子大笑出声，握着白奕的手，上前狠力一劈。
削铁如泥的刀刃割掉了他们的耳朵，鲜血从脸颊划过，凄厉的哀嚎传来，让人不寒而栗。
“不……”白奕想要挣脱开疯子的手，心里防线在被渐渐击溃。
疯子捏碎了他的胳膊肘，让人彻底成了自己手里的提线木偶。
“为什么不？你看看他们的样子，没有爱意，没有温柔，只有怨恨和恐惧，你旁边把你害得那么惨的弟弟到现在都不敢说话，成了战战兢兢的鹌鹑。”
疯子低头在他的脸颊上吻了一下，动作轻柔和缓，就像在对待稀世珍宝，让人错觉的以为自己获得了珍惜和爱护。
“你还不明白吗？小白奕，扮演者先生……只要你够强大，只要你够无所畏惧，他们都会怕你。”
白奕眼底痛苦的清醒和理智交织，身体被撕裂成两半，一半在叫嚣着臣服和堕落，另一个在挣扎着从这片噩梦里挣脱。
这里是他的噩梦世界，疯子强硬的横插一脚，让自己成了更恐怖的噩梦，世界的主人想要从这里挣脱，在现实里获得清醒。
“哎呀？要醒了……”
疯子目的得逞，眼底满是笑意。
001解决噩梦的方式可太温柔，也太拖延了，疯子不喜欢这样的方式，他更喜欢粗暴且疯狂的撕裂这里的一切，让白奕直面最绝望的现实。
“你害怕这里，害怕这三个人，因为他们是你的噩梦？”
——“没关系，我会成为你更恐怖的噩梦，让你知道这里的美妙。”
疯子握着白奕的手逐渐用力，往前一伸，刀刃“噗嗤”没入白父的身体。
白父不敢置信的瞪着面前的两个人，充血通红的眼睛里满是刻骨的恨意，还没有蠕动着嘴唇说句话，疯子轻笑着又是几刀。
刀刀没入白父的身体，鲜血从嘴角滴答滑下，男人含恨的死盯着他们，临死前死不瞑目的眼神让旁观者脊背发寒。
白奕怔怔的看着自己的父亲死在自己的刀刃下，茫然失措的看着尸体，又看着自己握着刀刃的手，想要开口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还有一个呢。”
疯子把他抱起来，手腕一个优美的弧度，白母脖颈处浮现一道细线，血珠渐渐渗出，最后喷泉似的往外溅。
白母颤抖着身体，软趴趴的倒在椅子上，想要捂住自己的脖子，又因为双手的禁锢不能动弹，她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
温热的身体随着血腥味的浓重变得冰冷僵硬，直到白母彻底死亡。
风衣男人喘了口气，在白奕耳边温柔道:“亲爱的，你的父母被你杀死了，最后一个弟弟，你知道该怎么做的。”
白知升脸色煞白，冷汗从额角一滴滴滑落，他哆嗦着嘴唇，说出了第一句话:“哥……你别杀我……”
白奕握着刀的手无力，可是又感到一种莫名的力气，让他能轻而易举的杀死面前的白知升。
“小朋友，你知道怎么做。”
耳边的声音逐渐低沉蛊惑，塞壬的歌喉在引诱水手跳下船只和死海共沉沦。
白奕对上那双惊恐万分的眼睛，在云里浮沉似的，他缓缓举起手。
“嘎——嘎——”
乌鸦从高高的树上跳跃，它们猩红的眼珠在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废楼里，骤然传出一阵刺耳疯狂的大笑声。
“哈哈哈哈——！！！”
噩梦世界，所有的一切都在化成破裂的碎片，世界上的男人女人们在发出怒吼，死前的惨嚎伴随着不甘心的怨毒在消散，每一个人的身体都在破裂。
这个由记忆，恨意，恐惧组成的噩梦，被疯子亲手打碎成渣。
001在封印空间里大声哭着，他拍着空间壁，哭的几乎失声:“这里已经坏了！这个世界崩灭了！！”
“咔——蹦——嚓”
世界在毁灭，天空在崩塌，尖叫和哭声传向耳膜，似乎有谁在大笑，从苍穹下俯视，用自己最讽刺愉悦的笑声庆祝这个世界的破灭。
很快，丰富多彩的世界成了虚空最浓郁的黑暗，破碎的世界碎片在黑色虚空中漂浮，一道瘦削的身影在安静站立，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001被放出来还不到一秒，最后见到的画面，就是宿主回眸过来，平静到死寂的眼神。
一双苍白的手突然从虚无中伸出，掐住白奕的肩膀，用不容抗衡的力道拖进了一个破碎的空间碎片里。
001看到那双手的主人在抱住白奕脱离虚空后，抬眸时那一双熟悉疯狂的眼神。
“疯子……”
白奕站立在一个空荡荡的空间碎片里。
他不知道自己站立了多久，自从被那个男人拖进来后，记忆就变得模糊，一切的混乱在交织，成了让人眩晕的混响。
“这里是……”
他低低的轻喃出声，脑子里浆糊似的搅成一片，记忆想要连贯起来，可是又被一只手给搅弄的混杂。
“这里是我们的二人世界。”
低哑轻柔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白奕回头看去，一个一身黑色风衣，面容精致昳丽的男人在微笑看着他。
“乌鸦？”
白奕下意识从脑子里翻出了这个名字。
“也可以这么叫，因为这并不是我的身体，属于我那个愚蠢的儿子。”
疯子摸了摸指尖，似乎是想要做出掐烟的动作，可是碍于某个人的严厉警告，最终放下了手。
他隔空点了点白奕，散漫道:“你猜我叫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白奕重复道:“……为了什么？”
疯子笑出声，不像刚刚那么刺耳，低沉优雅的声线让听者很享受。
“小白奕，我只是想问问，噩梦世界原本的结局是什么呢？”
“结局……”白奕脑子有点清醒了，他喃喃出声，“我的结局……”
疯子一身黑色风衣，步步优雅朝他走来，狭长漆黑的眉眼打下一层暗系阴郁，他脸上带着笑意，嗓音轻柔沙哑:“那么，你会有什么结局呢？”
白奕恍惚的看着他，有些恍若隔世的岁月感，这张脸他时时刻刻在看，是当初初生牛犊的自己，是现在的001。
乌鸦的感觉和白奕并不像，和001也不沾边，他更像疯子的当年，一个还没有进入时空局，没有遇到爱他的商人，优雅肆意笑看着所有人的疯子。
“疯子”在问:那么，你会有什么结局呢？
白奕回忆着什么，声音变得平静:“会被打断腿，没办法参加高考，会因为白知升的举报被警察追踪而自首入狱，会在五年后出狱，可是身体已经垮掉。”
“会得胃癌，会隐姓埋名，会离开熟悉的一切，用一个普通的，可怜人的身份死在一个不知名的小城里。”
疯子低笑出声，张扬的眉眼带笑，他用可怜的态度对待白奕，一步步上前，黑色长靴在虚空中发出轻微的声音，很有韵律的响着。
苍白的指尖微微印上白奕的唇，他轻笑着:“可怜的孩子，你好像在难过？——为抛弃你的父母，坑害你的弟弟，为自己遗憾悲哀的一生。”
他红唇开合，里面含着讥诮和嘲弄，兔死狐悲似的微微摇头，眼底一片凉薄:“你可怜，可悲，可叹，本该是璀璨夺目的一生，被你的亲人生生摧毁。”
他身形在原地忽闪，突然一个闪身在白奕的身后站立，凑得极近的贴近他的耳旁，冰凉如死尸的指尖从白奕的脖颈处缓缓划过，留下一道不明显的白痕。
伴随着命脉受人掌控的窒息感，他话语低沉而蛊惑:“你在恨，也在渴望爱，所以001出现后，就这么简单的爱上了他。”
“死前会后悔吗？觉得自己的身躯很重吗？生命消逝成云烟，你用一个普通人的身份去自杀，用最刻薄的态度对待自己，你在想什么？”
他抱住白奕的腰肢，俯下身吐出最后一句话语:“你在害怕什么？”
白奕看向“疯子”，对上这双漆黑幽深的眼睛，好像看到当初第一次那个男人对他投去的那个眼神，猩红的，嗜血的，调侃的，不屑的，愉悦的……
这一切都在说，你虚假又幼稚的伪装被我一眼看穿，你在天堂和地狱里挣扎着什么？
“我在想……为什么我不能做一个平凡幸运的普通人？”
白奕露出一个惨淡的笑，他一字一句道:“不被父母抛弃，不用在八岁的年纪做人人喊打的小偷，不用在少年时被骗去做传销，不用被打断腿参加不了高考，不用坐监狱，不用得胃癌。”
“人生的不幸在我的身上凝聚，我挣扎着想要逃出牢笼，可是又被现实一次次捉回去。”
白奕伸出手，似乎是想去摸一摸乌鸦的脸，最后在距离一寸时停下:“我找不出希望，所以用可怜又懦弱的态度面对死亡，尝试用停下的时间撑住我伤痕累累的身体。”
疯子勾起嘴角，昳丽的面容在虚空中成为最美的艳色，他低低的笑出声，随后笑声越来越大，尖利的疯笑从寂静里迸发，打碎了所有的和平假象。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越笑越疯狂，越笑越美艳，笑得躬起腰身，黑色的修身风衣从身上划起优美的弧度，苍白的手抚上白奕的肩膀，在他耳边笑得喘不过气。
刺耳的笑声疯狂，冲着耳膜，用鼓点跳跃。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慢慢的停下来，声音带着浓郁的笑意:“真可爱啊，居然有这种可笑的想法吗？”
“你为什么不幸？这是个无解的命题，你解不开就想去逃避，逃开这世界的一切，以为死亡会带给你解脱。”
他悠然的语调像在哼着歌曲，句句像刀，刀刀割在白奕的心上。
“可是你用一生的不幸去换了一个001，所以把他当做自己的一切，想要去留下，想要保护着藏起来。”
“可是我想告诉你，你还是不幸，幸运神怎么可能会眷顾你呢。”
疯子缠柔的声音低沉，低沉声线发出嗡鸣:“因为你还是不想活，还是觉得自己可悲，还没有接受你没被救赎的事实，如果离开了001，你还会活着吗？”
“天依旧是暗的，人依旧是扭曲的，污水沾染了满身，鲜血从未被洗去，你还是厌恶自己，厌恶这个世界，并没有觉得它在变得美好。”
“如果离开001……你会怎样呢？”
白奕眼神空空，轻声问:“会怎么样？”
疯子伸出手，轻轻拍了一下手掌，调笑道:“会死哦～”
白奕茫然的看着他:“会死……”
“你想死吗？”疯子缓缓的伸出一根手指，弹奏乐符的点了几下，好像一阵悠扬的音乐从他的空空如也的指尖发出，这是一首即将胜利的赞歌。
他在悠扬的赞歌里笑问:“想吗？”
白奕嗫嚅着嘴唇，眼底更加空洞，他可悲的发现，自己并不想死，他想活着，用一个普通的，平淡的身份继续活着。
“我来告诉你你在想什么。”
疯子把他抱在怀里，抚摸着脊背，轻柔的话语是塞壬优美的歌喉，让听者沦入再也挣脱不开的地狱。
“你想活着，现实告诉你活着就是折磨，你想去死，心里又不甘心自己是这样的结局。”
“恨？爱？无怨无悔？这么复杂，复杂的自己都看不清。”
“你想知道怎么摆脱一切吗？”
疯子偏头，笑看着白奕道:“我来教你怎么做。”
白奕缓缓抬眼，眼底似乎聚焦起什么情绪。
疯子笑得愉悦疯狂，眼底浸染出嗜血的红光，他的声音是破坏白奕最后理智的一根稻草，在脑海里不停回响，漾起最暴虐的情绪。
“醒过来，然后，杀光所有人。”
这一刻，封印空间某处，原本正在沉睡的，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骤然睁眼，露出一双猩红的眼珠，眼底满是轻快的笑意。
他声音轻佻:“哎呀……小朋友真是够单纯的。”
说完，他懒洋洋的看向自己的身旁，撑起身体闭上眼睛哼笑道:“商人先生，你再不醒来，可是看不了这个小朋友单纯可爱的模样了。”
身边沉睡的男人面容俊美斯文，眉眼看着温和冷淡并存，身材修长高大，在疯子旁边沉默的睡着，就像一尊守护的雕像。
疯子低头在他耳旁笑得蛊惑诱人:“快点醒过来吧，亲爱的。”
男人没有动静，呼吸匀称的沉睡，有规律的胸膛缓慢起伏，里面是有活力的心跳声。
疯子等了半天也没见他有反应，百无聊赖的移开视线，重新躺了回去。
“醒过来要说一百句你爱我，一天一百句，一次都不能落下。”
疯子用下巴蹭了蹭他的脖颈，声音变得低沉:“我想看到你醒过来的样子，更想让你吻我，再不醒过来，我可要找别人了。”
空间还是沉寂，没有除疯子声音之外的任何动静。
似乎有点泄气，疯子用苍白的指尖戳了戳商人的胸膛，孩子气道:“我真要找别人了哦。”
商人没回应，就算他还是在睡着，疯子也不敢再说下去了。
自从以前商人那一次抛弃过后，他就不敢说太过分的话，做太过分的事，怕把自己的商人先生气走。
好不容易哄回来，疯子没安全感到极点，不想惹他生气。
所以他找补道:“我不找别人，只想要你，你快醒过来。”
商人还是没有睁开那双幽深的双眸，也没有用以前那样无奈纵容的宠溺语气骂他，更没有一个宽厚温暖的怀抱给疯子安全感。
他安静的沉睡着，就像精致的木偶，除了温度和呼吸，没有任何身为活物的感觉，如同一具活尸，仍然有一些生理反应，可是已经属于死亡。
疯子病态妖美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他赶紧低下头在商人的胸膛上静静听着，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在安抚他的心脏。
“噗通……噗通……”
平稳的心跳声让疯子放下了心，他抱着商人嘟囔撒娇:“商人先生，你不要死，再不醒过来我要生气了。”
“我真的生气了，我生气很恐怖的……到时候我就杀了秦空，杀了高一鹤，杀了001，杀了扮演者，杀光这个小世界所有人……”
“所以快醒过来吧，醒过来管管我。”
说着，疯子还不放心，又低头去亲商人的脖颈和嘴唇，红唇映上去，若即若离的和他调情。
“你很久没要过了，所以快醒过来，让我满足你……”
疯子喊了商人很久，说了很多话，依赖的去吻他蹭他，最后又想起商人曾经三令五申让他按时吃饭的话，下床后走出卧室，找到了一个房间。
这个房间什么也没有，只有一面墙壁，墙壁上一个个的格子，里面装着许许多多的精致食物。
这个格子不是普通的格子，是一个又一个储存空间，任何东西放置进去时间会暂停在那一瞬间，千百年重新拿出来还是原先的样子，每一个储存空间都是小世界里难得的珍宝。a
只有堆金积玉，挥金如土来养小疯子的商人先生才会那么奢侈，把这么多储存空间花重金买回来打造成一面墙，里面装着一个又一个商人亲手做出的饭菜和零食。
疯子被宠惯了，熟门熟路的去拿自己想吃的，饭菜都还是热腾腾的，鱼刺被剔干净，虾蟹也早就被剥好，就连一些走兽的肉，骨头都被抽的一干二净。
他拿出饭菜，下意识想让商人先生喂，又想起来商人还在睡觉，就只好自己坐下来食不知味的吃了半天。
一只铁铜制成的凶兽模型转了转眼珠，突然机械道:“吃饭……吃完……扔给我……”
疯子冰凉的看了他一眼，把碗碟扔进他的兽口里。
这只凶兽模型其实是商人做出来的自动清洗机，弄出来给小疯子当玩具逗趣的，商人跟哄小孩子一样的总是送他玩具。
疯子这时候半点跟它逗乐的心情都没有，从一个格子里拿出几个糖果，烦躁的撕开纸袋把糖扔嘴里。
糖果是甜蜜蜜的水蜜桃口味，纸袋子是粉色的，半透明，印着里面粉嫩嫩的水果糖。
糖果纸上画着可可爱爱的图案，是一个笑着的q版小疯子，坐在地上抱着玩具，笑得软软萌萌，红眼睛里闪着亮晶晶的小星星。
疯子摸着上面的小人，原本烦躁不耐的心情在莫名变好。
他吃了几颗，越吃心情越好。
最后又回到卧室抱着商人亲了两口，心里喜欢的不得了。
“你喜欢我。”
他肯定的说出这一句话。
“我也喜欢你，你是我唯一的爱人。”
他在沉睡前吻了一下商人的薄唇:“夜安，我的爱人。”
空间渐渐变得安静，只剩下均匀的呼吸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斯文俊美的男人似乎有了一点动静，他安放在腹部的手指微微跳动了一下，好像在对他身边的爱人回应。
夜安，小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