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少年白奕（5）
放学铃声响起，穿着蓝白校服的学生陆陆续续的从教室涌出，连带着一连串嘈杂的嬉闹声向校外撞。
“哎呀，你说……”
“彤彤，今天一起放学回家……”
“……走！出去吃烧烤……”
好像很和谐，每个人都维持着表面的和平，他们手拉着手，在灰暗的天空下肩碰肩的往前走。
系统收回看向校门口的眼神，移到了不远处的地方，遥遥的看到一个清瘦的少年背影走远。
那道身影停顿一下，偏头笑意满满的回头看了他一眼，嘴唇蠕动着在说什么。
“你等着……”
系统嘴里含着棒棒糖，对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好像在说:我等着你。
身后一道清冽的声音打断:“你在看什么？”
系统回头，对上白奕的眼神，咬了一口棒棒糖，咯嘣咯嘣的嚼着:“没看什么。”
“你在看白知升，他刚刚说什么了？”白奕丝毫没有被忽悠住，直接问。
系统睁眼说瞎话:“他骂我是贱人。”
白奕不信:“他不是逞口舌的人。”
阳光在系统流利的侧脸上滑下，为他打上光晕，漂亮的鼻尖上被热出了一点汗珠。
他皱了皱鼻子:“他让我等着。”
白奕面色一变，上前一把拉住人，直接出校门往自己住的地方冲。
“你跟着我。”
天似乎黑的很快。
系统看着被黑色逐渐掩盖天空，笑眯眯的想着。
白奕跑出校门，直接带着系统往街巷子里钻，这里不是很繁华，偏僻又复杂的街道很少能有人不迷路，他在这里跑惯了，很快就找到一条近路。
身后似乎传来吱呀的声音，咕叽咕叽的轻响，角落里有漆黑细长的黏液在向上伸展，无形的怪物在被吸引。
白奕喘了口气，一脚把伸出来的黑色触手黏液给踹了回去，手揪着系统的衣领迅速的飞奔出巷口。
系统趁着空隙问:“这是什么？！”
“怪物！”白奕健步如飞，矫健和瘦削并存的身体躬成一个极致的弧度，他侧脸躲过一条从墙壁里长出来的黏液，把系统拉进怀里。
001眨巴了一下眼睛，把视线从那条黑色黏液上划过，把心里想要弄死这个低等怪物的念头压下。
普通人……他是普通人……
系统心里默念了这句话，连忙抱紧白奕的腰肢，闭着眼睛叫道:“我怕！”
白奕一个跳起，把001扔了出去，冷眸看向旁边一条触手，对他道:“躲起来，跑出去。”
系统打量了一下他，点头道:“好。”
说完，转身就往外跑，速度一点都不逊色刚刚横冲的白奕，甚至跑的更快。
白奕差点闪了腰。
没良心的！让他跑居然半点不带犹豫的！
他深呼吸一口气，把手放到一条黑色触手上，手掌瞬间刺破，鲜血迸裂。
血腥味刺激到身后穷追不舍的怪物，白奕赶紧抽出手，往另一个方向跑。
这边的系统跑出去后在一个墙角停下，他尝试敲了敲心口:“在吗？疯子，醒一下？”
一片安静。
系统又开始皱眉，他锲而不舍的敲了又敲:“出来一下，我不能动手，不然宿主会醒的。”
一道有力的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
系统以为是疯子醒了，狭长漆黑的眉眼含笑的看过去，结果一眼就愣住了。
一个面容狰狞恐怖，目光淫秽的光头大汉正贪婪的盯视着他。
“猎物……原来长这样……真好看……”
系统沉默了几秒，没想到白知升居然这么狠，一环套一环的，刚刚的变异物就算计到白奕会独自一人引走怪物，这就马上就来一个人来玷污？
这人真够变态的。
系统慢吞吞问:“你想做什么？”
大汉开始凑近他，脸上胡子拉碴，身上一股股恶臭，脚上还有被低级怪物啃噬过的痕迹。
系统洁癖爆发，厌恶的后退一步。
他歪头又问了一句:“你想干嘛？”
“你真漂亮……”一只粗糙的大手想要抚上他的脸蛋，大汉咧出一个笑，笑容里满是兴奋。
“漂亮的小家伙……会被奸杀在这里……”
系统意识到了，眼前这个人大概是连环杀人犯，奸杀漂亮的少年少女那种。
真恶心。
系统环顾四周，想着怎么跑出去。
大汉身上的恶臭味更浓重，他在靠近面前漂亮精致的少年，背后拿出了一柄刀。
“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不反抗，看在你长得好看的份上……我不杀你。”他粗噶的嗓子里满是哄骗，“给哥哥疼一疼……”
系统躲过去他的熊抱，被这股味道熏的头晕，厌恶道:“离我远点，不然舌头就别要了。”
大汉更兴奋了，他就喜欢带劲儿的。
他嘻嘻笑着，眼底狠辣和恶毒并存，死死盯着系统的漂亮小脸蛋:“漂亮宝宝，让哥哥疼疼，你会很……”
一道低沉优雅的声线慢悠悠出声打断了他。
“呵……会很什么？”
系统愣了一下，突然开心的蹦跶:“疯子！”
大汉脸色变得恐怖，他转着身子找了几圈，可是没找到人，吼道:“出来，装神弄鬼！”
那道声音不去搭理这个喽啰，似乎是伸了个懒腰，慢慢悠悠的，声音含着模糊不清的笑意。
“哎呀，001被欺负了？”
系统赶忙道:“他要侵犯我！”
疯子声音变得玩味:“哦？想侵犯你，那我教你的还记得吗？”
一只噶鸣的乌鸦从暗色的天空飞过，那双猩红发热的眼珠死定在那个不知死活的大汉身上。
空气中似乎弥漫着血腥和花香混合的奇异味道，一个怪物正在逐渐清醒，准备从束缚他的牢笼中挣脱。
疯子仍然在笑，他低哑的声音蛊惑缠绵。
“001，遇到这样的人啊……”
“就剥去他的皮，剔掉他的肉，放干他的血，抽去他的骨……”
空气中血腥味越来越浓重，暗黑色的威压在不知名处酝酿，最后发酵成一团阴云。
似乎有疯狂的大笑声在隐约传来。
“抽出他的灵魂，炼制成奴仆……”
一道虚幻的，黑雾般的影子在少年的背后聚拢，一只苍白的手从黑雾中深处，缓缓的搭在001的肩膀上。
耳边传来冰冷的吐息，沁着低笑。
“杀了他，让他的鲜血浇灭你的厌恶和愤怒。”
大汉惊恐的倒退，满脸恐惧的看着少年背后那道黑雾做成的高大影子。
在一片浓缩的黑色雾气里，唯一的颜色成了那双隐藏在雾气里，那双若隐若现的猩红瞳孔。
那双眼睛的主人在肆意张扬的笑着，用戏谑的目光看着这个被警方称之为“恶魔”的连环杀人犯，口吻像猫逗老鼠一样戏弄。
“小杂虫，再说一遍你刚刚的话？”
大汉腿一软，居然在这种几乎凝成实质的威压里跪下，两条腿瑟瑟发抖，软成了面条，舌头跟打结一样说不出一句话。
一个恶人，碰上了比他邪恶百倍的撒旦，成了一只不足为提的蝼蚁。
疯子攀上001瘦削的肩膀，低头抱紧了他，漫不经心问:“就是这个东西，刚刚想欺负你？”
他声线优雅引人沉醉，呵气声冰凉，在001耳边又笑问了一句:“好奇怪，我在问他有没有欺负你，你为什么在害怕的发抖？”
001刚刚那股子见到疯子的兴奋劲过去了，瞬间意识到商人不在身边，怕得缩成了鹌鹑，闻言弱弱的问:“我如果回答不好……”
疯子挑起他的一缕发丝，红唇微微勾起:“杀了你哦。”
系统心“噔”的一下凉了。
疯子不想逗他了，摸了摸系统毛绒绒的脑袋，命令道:“出去。”
系统相当听话，转身就跑出去了。
疯子这才把视线看向了快被吓昏过去的大汉，不屑的哼笑出声。
“接下来，是你和我的时间。”
系统抱着膝盖在巷子口守着，和疯子极其相似的漂亮脸蛋上满是害怕。
“啊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声传来，系统缩了缩脖子，往角落里埋得更深了一点。
不知道多久之后，一只伤痕遍布的手掌挣扎着要爬出去，上面沾满鲜血和秽土，无助而虚弱的想要挣扎着爬出这个地狱，一只黑色长靴踩了上去，慢条斯理的用高帮鞋扭了几下。
骨头“卡擦”声响起，大汉的几根指骨被踩碎成一段段。
大汉的舌头早就被拔了出来，空洞的口腔里挤出嘶鸣，惨叫无声的爆发，绝望到极致的发不出任何声音。
疯子苍白的手指之间吊着一根纤细的红绳，红绳结尾绑着一根嘀嗒流血的舌头，他悠悠然的晃着，偶尔轻笑一声。
“爬快一点，让我开心。”
说完，他恍然看着大汉早就被他踩废的一双腿，愉悦道:“你是因为双腿的累赘才不愿意爬快一点吗？我帮你砍掉好不好？”
大汉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
巷子口，系统默默抱紧自己，想捂住耳朵隔绝掉那种让人脊背发寒的声音。
疯子真的是……
砍也不说砍利索一点，这种顿刀一点点剁碎成残渣的砍……
把人折磨的还剩最后半口气，疯子无聊的扔掉手中连着舌头的细绳，他手一抓，把大汉的灵魂抽出来团了几下，捏成一个四不像的形状。
他捏不出想要的形状，就去撕，一条一缕的撕下灵魂，钝刀子割肉的痛感让灵魂疯狂挣扎，被他强行按下。
最后疯子“捏”出了一只小兔子的形状。
他笑着捧着“小兔子”看了看，对巷子口招了招手:“001，过来。”
系统“蹭”的一下站立，连忙跑过去，生怕疯子一个不顺心就要弄死他。
他在鲜血，内脏，骨头渣子，手臂和脚的断体里站立，小心翼翼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疯子跟哄受了委屈的小朋友一样，把小兔子放在001的手上，还去摸他脑袋温柔道:“送你的礼物，开不开心？”
001捧着由人类灵魂做出来的“小兔子”，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讨好道:“开……开心……”
疯子笑容变得冷淡，似乎是不满意系统过于敷衍的态度，若有所思的看着他的脸，在思索着要不要在001的脸上用刀刻一个笑脸出来。
001立马用超级热情，超级喜欢的态度捧着“小兔子”蹦跶了两下，跟自己还是那个小光团一样蹦跶，他高兴道:“好漂亮的小兔子！疯子，谢谢你的礼物。”
疯子满意了，用冰冷的手拍了拍他的头，笑道:“好乖。”
系统打了个哆嗦。
“为什么要用这样的身体？”疯子歪头笑看着他问，“好浪费啊，001……”
001刚开始还不明白，结果对上了疯子猩红玩味的眼睛，脑子骤然一炸，轰得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你要干嘛……”
疯子用苍白修长的手缓慢的掐住系统的脖子，摸索着掌下鲜活温热的皮肤，他对着外面的天空笑道:“看到了吗？这里是噩梦，天黑的一颗星星都没有。”
“明明在压抑，在恐惧，可是又反抗不了，我不喜欢这种感觉，闹得天翻地覆，谁都不安宁才是我想要的。”
“你的方法太慢，也太柔和了，我已经等不及了。”
他偏头，对着惊骇看着他的001逐渐消失眼底的笑意，猩红的眼珠里是凉薄的兴味，他勾唇道:
“你的宿主，会很乐意我插个手吧？”
001抖着唇，无助的攥着疯子掐着他脖子的手，眼尾含着泪，不安的颤抖着身体，就像在一个不安全环境下不自觉恐惧的奶猫。
疯子笑道:“别害怕，我不会做伤害扮演者先生的事。”
“不过……”
指尖从脖子上放开，逐渐向下，移到系统的心口上。
指尖用力，似乎要破开系统单薄的骨骼，掏出自己想要的血肉心脏，尖锐的刺痛从系统的心口蔓延，一滴血液从校服渗开，随后是越来越深的血迹蔓延。
死亡的阴影逐渐浓重。
001想要朝天空伸出手，想要摆脱这种濒死带给他的绝望，他喉咙滚出痛苦的呻吟。
“疯……疯子……不……”
疯子压低声音，用温柔蛊惑的声音引诱着迷途的羔羊。
“我的小可怜，把身体借我用一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