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故意顶撞副局
“师父”
叶焚这两个字似乎打破了那一层冰。
秦忠良也停下了手里的活，抬起了头，几条很深皱纹和他的眉宇一样苍劲有力。
“你还知道我是你师父？”
叶焚低着头说：“我该和你道歉。”
“道歉？那可不必，你当时扯着嗓子为了一个婊子和我争执的时候，可是不认我这个师父的。这也怨不得你，师父哪能和赵氏的千金比啊！”
秦忠良苦笑一声，继续低头思索着手里一起命案的细节。
“师父，那会糊涂，也没听师父的劝告”
“叶焚，你跟我多久了？”
“毕业之后到现在，三年出头。”
“这三年，你认为为师何人？”
“忠诚正直，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
“你这不清楚得很，那又为何撒一把沙子迷我眼？”
“师父，我真错了，我现在已经把那沙子清干净了。”
“清干净了？可我这心里的疙瘩你要怎么清？”
叶焚也沉默了，偏偏重生到这会，若是时间再往前倒一些，他不会再为了一个女人和师傅闹掰。
秦忠良见叶焚不语，说：“没别的事就出去吧。”
“师父，你手里的案子交给我吧，你心里头疙瘩难补，但我想我能搭把手帮你解决眼前之忧。”
秦忠良没答复。
叶焚知道，师父这是默许。师父性子直，又刚正不阿，不同意的事情，不管什么后果都会第一个站出来反对。如果不语，那大概率就是不反对。
师父对自己并没有太多的偏见，一直都是他自己以为的偏见。
上一世他一直以为师父老人家记恨着自己，所以他入赘赵家之后便再没有见师父，也没和师父说过一句话，到后来落个悲惨下场，那十多年他没有一天不后悔当年没有听师父苦口婆心的劝告。
就连后来师父含冤离世，他也没能去见上他一眼
叶焚愧疚！
更愧疚的是，他之所以如此火急火燎赶回警局修复和师父僵硬的关系，全是因为下午那个轰动整个警局的职位调动！
为此，他刚刚故意对陈清廉不尊！不这么做，他可能还是落个和前世一样的结局！
他也知道，师父是为数不多的那个待他不错的，他自幼孤儿院长大，师父算是唯一的亲人了，所以如果想真正修复他们师徒之间的关系，这个四二一命案，他得办得漂亮，没准能清一清师父心里的疙瘩。
临走，透过窗户，叶焚看到了楼下驶进的车，那辆就是老局长王家国的。
叶焚并没有多想，就轻轻带上了门，命案眼下最重要，他还记得那个犯罪嫌疑人，那个人并不是初犯，档案室有他的资料。
没想到，陈清廉在半道拦住了他。
“等等！”
陈清廉眼里严肃，两个字像是咬紧牙之后吐出来的一样，无比浑厚。
就刚刚叶焚进秦忠良办公室之后，他就接到了电话，得知了叶焚在民政局悔婚之事。电话里头的人钦点要让叶焚尽快滚出警局！
他当时自然是无比震惊，更无法理解这家伙既然已经没有了赵氏集团这一座靠山，怎么还敢在警局对他的话置之不理！
你他妈连赵氏集团都不保你了！凭什么还胆敢对我这个局长视而不见！我看现在！你是一条命都不够我们霍霍！
叶焚站住，说：“怎么了，陈副局。”
陈副局！？
现在整个警局所有懂事的人都尊称老子“陈局”，毕竟已板上钉钉的事情。
“陈副局”这三个字就意思你不想巴结老子，既然不是一队人，那我更没必要对你心慈手软了，反正赵氏集团也不会放过你！
“呵呵，我只是听说了一点事，说什么赵氏千金把你给甩了，这么说今天这么快回警局是因为证没领成啊？”陈清廉阴阳怪气地嘲讽道。
叶焚一听陈清廉如此嘲讽戏谑，心里头暗生一计！
“我想，上下级之间也没有必要就这种工作之外的事向你汇报吧？倒是你，挡住我去办案了。”叶焚一脸冰冷回敬道。
陈清廉嚣张地大笑：“可笑，你还去办案？你不会还真当以为你自己能在这待多久？早点收拾东西，卷铺盖走人吧！”
“但现在我还在刑侦队，我想我有义务做好我分内的事，如果没别的事，陈副局就别耽误我们办案进程。陈副局要是真的很闲，完全可以回办公室喝茶，局长不在，没人会谴责你。”
陈清廉被嚣张冲昏头脑的他自然忍不了被一个小小的警员冷嘲热讽，这正中叶焚的暗计，他整个人猛地往前顶，额头刚好撞到叶焚的高鼻梁：
“我还就不让开了，你能怎么样！”
陈清廉仍在嚣张地笑，还不知他此刻的冲动正中叶焚下怀！
他就是要把事情闹大，闹大给王家国看！
叶焚猛地伸出胳膊，他一米八五的个子，力气要比年近半百的陈清廉大很多，一下拦腰把他顶到墙上！
叶焚大喝着，盯着陈清廉说道：“我已经警告过你不要妨碍我执行公务，即使是警局副局长也不得以私人情况作为由挑衅刑警，而且我再三警告过你，可你公然顶撞办案人员，我有权进行正当防卫！”
叶焚的声音引来不少警员和群众，这些年轻警员见叶焚居然胆敢顶撞陈副局都慌了神，哪怕是陈副局有错在先，当众把领导顶到墙上，这叶焚什么魄力？
难道就因为攀上赵氏集团，就胆敢这么嚣张？
陈清廉试图挣脱，但只是白费力气，他被叶焚的两只手牢牢顶在墙上！
陈清廉扭头对一旁看戏不动的警员说道：“叶焚！你区区一个小警员，敢警告我妨碍执行公务？你太分不清主次了吧？你们都愣着干嘛，都把他给我拉开！”
陈清廉扭头对一旁看戏不动的警员说道。
几个警员连忙上来，这才牵制住叶焚。
陈清廉吃力地活动了下手臂，正准备回击，不成想人群忽然分开，一张熟悉无比的脸出现在了正中央。
虽然身穿便装，白发苍苍，背也有些佝偻，但仍掩盖不住他身上所散发出的威严之势。
来者便是刚刚退休的老局长王家国！周围警员全都下意识立正敬礼，老局长因为身体原因，有些日子没来警局了，不过新任局长正式上任之前，他还是局长！
王家国说道：“怎么回事？这么闹腾！”
叶焚敬礼道：“报告王局！我是刑侦队警员叶焚，陈副局刚刚在走廊因私人事宜阻碍我执行公务，在我警告之后甚至用额头顶撞我，鉴于陈副局贵为领导，我作为下属理应尊敬，可无故撞击我鼻梁，我想我也有权力自我防卫！”
陈清廉辩解道：“王局，别听他乱说”
一旁的陈清廉看到王家国也有点慌了神，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辩解，又被叶焚打断。
“刚刚发生的所有事，都有监控为证，走廊所有同事都可以为我作证，我叶焚所述没有半点假话！”
陈清廉还准备狡辩，王局打断道：
“行了！还不嫌丢人嘛？都散了，这件事，我会处理！叶焚你先去办案，你们刑侦一队负责的四二一命案很重要，我今天来警局其中一件就是为了命案一事，上级已经催促了，要求尽快破案！”
说完，王局又指着陈清廉严声说道：“至于你，跟我来办公室。”